墨芊當然是憑本事輸的。
就這一把牌，她自己打出三個東風，一對七萬，一對三條，跟她手裡貼點邊的，都讓她扔了個乾淨。
作為她上家的顧老四，拆爛了手裡的牌，都沒法給小丫頭餵一口。
墨芊坐這兒玩了四圈，光輸了，一把沒贏，一口沒吃。
而最大的贏家就是顧香薇。
她開心地數著等額二十萬的籌碼幣，朝著墨芊開玩笑，「姐姐，你不是說，不會輸嗎？牛可不能吹太大喲。現在你輸光了，咱們還怎麼玩啊，要不我再借姐姐二十萬幣？」
她的玩笑陰陽怪氣的。
一點都不和善。
墨芊聽完，抿了抿唇，把牌往麻將機里一推，「再來。」
坐在她上家的顧北丞，無語地別開了臉。
什麼叫，人菜，癮還大？
這就是！
不過嫌棄歸嫌棄，給錢倒是不客氣。
他朝墨芊伸手，「銀行卡給我。」
其實顧家兄弟不怕墨芊輸，輸也是輸給顧香薇，這不就是左手倒右手。
他們主要是怕這小丫頭輸哭……
到時候去母上大人那裡給他們參一本，那誰都別想好過。
可四哥的心意，小丫頭沒有心領的意思。
墨芊小手一揮，「不用。」
她認真地搓了搓手，「看我把錢都贏回來！」
顧香薇被她的蠢話逗笑，「姐姐，估計你得再學一年，才有機會贏回來。」
「你一會輸，可不要哭。」墨芊狠話撂下。
「呵。」顧香薇嗤笑一聲，「那來吧，姐姐這把你做莊。」
她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這丫頭啥也不會，好吃懶做，成天晃晃蕩盪，甘心當個無業游民。
要不是會投胎，生在顧家，後半輩子都得窮困潦倒。
顧香薇看墨芊，哪哪不順眼。
可墨芊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
她注意力全在牌上。
墨芊雙手合十，認真地朝著牌桌拜了拜。
然後才虔誠地開始了這一把。
這把抓完牌，墨芊沒有按照顧少霆教的方法碼牌，而是全部打亂，照著她自己的想法擺。
牌有橫著的，有豎著的，有倒著的……
整體擺成了個S型。
顧少霆站在她身後，不理解地皺起眉。
越看，越看不懂。
「你確定是要把錢贏回來，不是要把自己賠進去？」
墨芊頭都沒回，「你教的法子不行，還得照我的來。」
顧少霆，「……」
又開始了……
墨芊大仙又開始發癲了……
他沒再說什麼，隨她去了。
這局麻將，與往常無異，墨芊依然手速飛快地往外丟牌。
可這次，牌只走過四圈。
墨芊啪的一推牌，「我胡了。」
「你胡什麼了？」顧星辰一臉嫌棄地看著她。
他巴拉著墨芊面前擺得亂糟糟的牌，「你這兒哪兒跟哪兒貼邊？」
墨芊理直氣壯朝老五揚揚下巴，「你再好好看看。」
其實墨芊也不知道怎麼胡。
但是她算到她胡了。
那她就一定胡了！
果然顧星辰巴拉了一氣，還真是把牌面給捋順了。
確實是胡了。
普通的平胡。
他看著墨芊，咧了咧嘴，「不是，我說你一個平胡，你在這兒擺什麼陣呢。」
「必贏陣！」
顧星辰，「……」
他就那麼隨便一問，誰知道這丫頭還真有。
這從道觀里都學了些什麼古怪的東西。
一桌子人，都跟他同樣的心情。
顧家人也算見多識廣，可是墨芊這一號的，還真是只有三哥的瘋人院裡見過。
這一把小胡，眾人沒放在心上。
把籌碼幣付給墨芊，接著開始下一局。
可誰也沒想到，這把之後，墨芊開始「大開殺戒」……
整張牌桌上，別人都沒有玩的機會。
她的牌一把一把地推，籌碼幣一把一把地摟，從她坐上莊開始，走了三圈，沒下莊。
而且越贏越大，從平胡，到一百多番，贏得一桌人傻眼。
開始還在贏的顧香薇，口袋裡的籌碼，越來越少。
眼看著贏得幾十萬，一下全輸光了。
到最後，只夠付一把的，她都懶得數了，直接把剩下的所有籌碼幣，往桌上一摔，「不玩了！」
「哎，等等。」墨芊馬上喊住她。
「還有什麼事？」顧香薇火大地瞪她。
「我可以借你啊，我們接著玩。」墨芊從堆得跟座山一樣的籌碼堆里，抓出一把幣，然後一個一個地數。
數到二十個，墨芊托在掌心，遞給顧香薇，「夠不夠你輸的？」
「你，你，你——」
墨芊那話，氣得顧香薇結巴了半天，沒想出來怎麼回罵。
墨芊把籌碼幣，推給她，「你別哭，幣子給你，把錢轉給我就行。」
這話不說還好。
一說顧香薇眼淚一下沒崩住，直接被氣哭了。
顧家幾個哥哥，頭疼。
本來是為了哄香薇，結果越哄越糟，這哭的氣勢，一看一時半會哄不好了。
顧星辰摟住顧香薇的肩，「走，哥帶你逛街去，上次定的那款限量包來了。」
顧香薇一聽包來了，吸吸鼻子，「我還要去給朋友買份禮物。」
「想逛哪逛哪兒。」
顧星辰說著，就要帶著顧香薇出去。
可欠欠的墨芊，一聽說要出去玩，馬上背上自己的小包，「我也去。」
「……」
顧家哥哥們，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誰想帶你！！！
顧香薇本來都收住了的眼淚，這會兒哭得更凶。
這要是帶墨芊一起去，怕是更別想哄好她。
顧星辰轉回身，按住跑過來的墨芊的腦門子，「你乖乖在家呆著，我晚上給你買蛋糕回來。」
「我可以跟你出去吃。」墨芊答得一臉認真。
根本沒聽出來顧老五的弦外之音。
結果幾個人，就僵持在這兒。
氣氛略顯尷尬。
顧少霆一看，無奈地嘆口氣。
他拿起桌上的鑰匙，走過去，捏住墨芊的後脖子，跟貓媽媽拎小貓似的抓住墨芊。
「走吧，我帶你玩去。」
「去哪兒？」
「警局。」
顧少霆揪著墨芊走出了顧家。
顧星辰感激地看著二哥，瞬間覺得二哥像個英雄，這簡直就是犧牲他一個，幸福全家人……
可老四跟老五的悲喜並不相通。
只見顧北丞黑著一張臉，看著走到院子裡的二哥和墨芊。
這種差使，不是該他做嗎？
他帶墨芊回調查局裡，聊一聊，嘮一嘮。
萬一牽出一條邪教的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