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員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
想罵點什麼話，卻無從出口。
無奈，他抽了兩張紙巾，先把墨芊身前桌子上的菸灰收了。
「說吧，我看看你要說多重要的事。」
墨芊身前的桌子乾淨了。
她不客氣地往前面一趴，眼神沒離開過調查員的臉，但凡她眼神不這麼直愣愣，都得讓調查員懷疑，她是不是想色誘他。
調查員被看的渾身不適。
平日裡，只有他們這麼盯別人，哪有過別人這麼盯他們。
他「啪」一拍桌子，「說話！」
墨芊眨眨眼，這次沒再挑釁他，開口了。
「你老婆是不是要跟你離婚？我教你個法子，能幫你保住婚姻。」
「！！！」
調查員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他以為她要交待案子的關鍵信息了！
沒想到，她竟然把話題扯到他身上來了。
調查員氣得在屋裡暴走。
「你，你，你再這樣胡扯，我就直接給你送去看守所，說你妨礙司法公正。」
他看墨芊也不像聰明伶俐的樣子。
隨便找個理由，嚇唬她。
他哪知道，墨芊根本就沒長害怕的細胞。
墨芊無所謂地聳聳肩，「又不是沒去過，我不光去過，我還在看守所里賺過錢。」
調查員：%￥#@&*%￥#@*&
他有一萬句髒話在嘴裡，十分想講！
要是這審訊室沒有監控，他可真要罵出聲了。
墨芊神色輕鬆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
「你光顧著工作，連怎麼能留住老婆都不在乎，怪不得你老婆要離婚。」
「你胡說八道，我老婆沒要離婚！」
調查員不肯承認。
他全當是墨芊這丫頭瞎扯，碰巧說中了。
墨芊歪著頭看他，「你今天不信我，不出三天就離婚。」
「鬼才信你！」
調查員惱怒地走回他剛才坐的位置。
大手揮向桌面上的文件，把它們凌亂地收回懷裡，轉身出門。
「你不說我們也有辦法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是你坐過的，一定會留下證據。」
砰，門關了。
墨芊一個人留在了偌大的審訊室。
這人。
離婚而已。
有啥不敢承認？
......
翌日。
墨芊的審訊竟然更嚴格了。
一天好幾波人，輪番轟炸。
她不知道外面的情況。
外面的人也沒法見到她告訴她情況。
頭一次，有顧家和喬家都使不上勁的時候。
顧家氣氛冷滯。
全家人面帶冰霜，無需任何製冷設備，已經達到了冰點的程度。
顧弘深掛斷電話，走回客廳。
蘇茹蘭緊張地握住他的手，「老大，怎麼樣，能見到墨芊嗎？她都被抓起來三天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顧弘深搖了搖頭，臉上是從未見過的無奈。
「董家出手了。現在網絡上都在說，官方會因為顧家原因護著墨芊，現在把人抓起來也是走走形式，很快會放人。這事傳到董家耳里，他家借著關係，給調查部門施壓，不查出個說法，證明這事跟墨芊無關就放人，他家一定會鬧到底。」
顧弘深這話一說，蘇茹蘭心裡更涼了。
她又悲憤又失望，長長嘆了口氣，「咱家到底哪裡虧欠顧香薇的，讓她一次次地要把咱家拖下水。她好歹是過了一輩子好日子，可墨芊呢，她哪享過一點福。現在這丫頭，竟然還想把芊芊抓起來，何其歹毒啊！」
顧弘深輕輕搖頭，手勾住老媽的肩膀拍了拍。
「媽，放心，他們抓不了墨芊。董家人是想關著墨芊一段時間，不讓她出來妨礙他們做壞事。」
顧弘深倒是看得明白。
說調查，其實不過就是想關著墨芊。
姓董的不可能指望，這無憑無據的事，就能把墨芊抓起來。
蘇茹蘭無奈嘆息，「這姓董的一家，怎麼突然蹦出來了，以前也沒聽說過，你說他們幾十年都在國外，怎麼會回國丟了個孩子！」
這事還真讓顧家人百思不得其解。
董家人拿出當年回國考察建廠的新聞報導，說那時候特別想回來報銷祖國，卻沒想到自家剛出生的小女兒，居然丟了。
這件事讓董家人寒了心，失瞭望。
於是舉家再次離國，不再回來。
當然，董家人雖然搬走了，但找孩子的事，一直沒停止，可這一找就是二十年。
這次終於找到了女兒。
他們也願意再回到祖國。
好嘛，這一出賣慘，直接把顧家架在火上烤。
你們顧家為了命運，把「天生壞種」的女兒送走，搶了人家命好的女兒，結果卻害得國家人才流失，可能直接導致生物醫學發展慢了二十年！
這大高帽子給顧家扣的。
馬上讓顧家立於必敗之地。
道義上大帽子扣下來，這還能讓你們有站起來的機會？
蘇茹蘭憂心忡忡。
她想到墨芊在京北市的警局裡就心慌。
離家那麼遠還沒個人照應，關鍵是委屈，小丫頭哪有那個腦子，搞出什麼生長藥，這不是鬧呢嘛！
「老大，那些人不會對芊芊動私刑吧？咱家芊芊可不抗打啊。」
顧弘深，「......」，老媽您可真敢說......
顧少霆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推著蘇茹蘭坐回位置，「媽，沒有的事，哪有敢動私刑的。你要對你閨女有信心，她對人家動私刑，人家都不會對她動私刑。」
這話倒是寬慰到了蘇茹蘭。
她鬆了口氣，「也是。芊芊啥都吃，就是不吃虧。」
顧家人正開著小會的空。
來客人了。
管家前來通報，「老爺，羅洋羅警官來了。」
顧興國一聽，馬上做了個請的手勢，「快請進。」
幾分鐘後。
羅洋手裡捧著一本書，雙眼頂著碩大的黑眼圈，都熊貓有的一拼了。
他衝進顧家，掃視了眾人一圈，沒看到墨芊的身影。
「墨芊呢？她人呢？快叫她出來！」
顧家人愣怔地看著他。
這咋了？
又癲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