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芊一上樓。
眾人的目光齊聚顧北丞身上。
蘇茹蘭審視地看著他，「你是不是裝哭騙芊芊了？」
顧北丞，「……」
顧弘深冷冷補了一句，「也沒準是眼藥水。」
顧北丞，「……」
顧白野在他身邊繞啊繞，「顧北丞同志，你心眼真多，連拿眼淚騙自己親妹妹的事，你都乾的出來，你信不信我報警讓二哥抓你。」
顧北丞，「……」
他有口難辨。
畢竟有些事情，真的很難抉擇。
比如現在這種時候。
他是該坦誠交代，他看著慕慕毀了以前的東西，崩潰大哭。
還是認下他們給他硬按上的「鱷魚的眼淚」……
……
墨芊上樓以後。
就聽樓上哐啷哐啷地響，也不知道她再搞什麼。
折騰了快半個小時。
墨芊才下樓。
這次沒有背她那個灰色的小挎包。
換了個新鮮的，亮眼的，特別招賊的。
小包玫紅色亞麻款，下半部一串彩色紡織拼接條紋，上半部一個手繪的民族風娃娃。
包好不好看另說。
但是惹眼是真的。
放哪兒都是人群里的焦點。
墨芊腳步輕鬆地下樓，完全忘了昨天「為情所傷」「為愛暈倒」的事情。
顧家人一看她這樣，也不敢再提。
墨芊慢悠悠走到是人群中。
朝著顧北丞一仰頭，「走，警局。」
「慕慕在警局？」
「嗯。」墨芊一點頭，「午時她會出現在警局，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顧北丞一聽。
行動敏捷，動作如飛。
他一手拎起衣架上的西服。
另一隻手拽起在地墊上敲木魚的小金子。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在墨芊前面，走到別墅門口。
墨芊就感覺眼前一陣風颳過。
再看，面前的顧北丞，已經到大門了。
墨芊慢悠悠地從包里拿出新買的八卦盤，淡淡道，「也不用那麼快。我還要跟八卦盤磨合一下。」
顧北丞，「……」
剛才是誰說的要來不及了……
……
哪怕墨芊說不急的走。
顧北丞也等在門口，不肯回屋。
蘇茹蘭一見，趕緊追過來。
把小金子從爸爸手裡救了下來。
「老四，你對孩子溫柔點，你看你拽的，脖領子都要勒死孩子了！我們家小金子容易嘛！」
蘇茹蘭整理著小金子的衣服。
自從小金子有了木魚陪伴，哭的頻率已經很低了。
還知道客氣地跟奶奶道謝，「謝謝奶奶善人。」
蘇茹蘭，「……」
我的天老媽，這咋又蹦出來一個小墨芊。
蘇茹蘭哭笑不得。
她探過頭跟小金子貼貼臉，「小金子寶寶，今天見到媽媽不能哭哦，要好好抱抱親親媽媽。」
小金子一聽，背著手挺著圓滾滾的小肚腩，在原地若有所思的轉了一圈。
「媽咪，也，不，不，不行。」
小結巴費力地拒絕了奶奶的說辭。
蘇茹蘭一下子覺著自家的小孫子特別高大！
他這么小，卻那麼有原則！
奶媽那眼睛都跟著放光。
要不是怕場面太混亂。
蘇茹蘭也想跟著去接慕慕。
她給小孫子整理好。
這才站起身，又去檢查兒子。
蘇茹蘭轉著圈打量一圈老四，穿得很整潔很板正，衣服上連個褶子都沒有，完全挑不出問題。
最後唯一一點不太順眼，就是老四這張「黑」臉。
老母親操心啊。
想到那麼多年沒見到慕慕。
老母親又想掉眼淚了。
她努力的控制住。
使勁擠出一臉笑意，然後抬手按住老四的嘴角，硬凹出一個弧度，「老四加油！我讓大廚做慕慕愛吃的，等你們回家！加油加油加油！」
老母親給兒子加油打氣，可越喊，眼淚越收不住。
最後直接不控制了。
「老四啊，不管慕慕什麼樣，你都要把她帶回來。這三年，孩子在外面吃苦了，快點回家吧，再也不受苦了！」
「好。」
顧北丞聽從老媽的話，擠出一個笑。
「媽，放心，我一定會把慕慕帶回來。等我。」
「好！好！好！」
蘇茹蘭看著他們兄妹倆帶著小金子走出大門。
那眼神就像古時候家裡人送孩子出去打仗一樣。
直到他們的車，駛離顧家。
蘇茹蘭才抽噎著吸了吸鼻子。
自言自語的嘟噥了句。
「這次真是我們慕慕了吧……」
……
警局樓下。
時間還沒到。
兄妹倆就在門口等著。
顧北丞那張凶臉，此刻顯得有些無措。
墨芊沒心沒肺地玩著她的八卦盤。
新買的盤，還沒有開過光，用起來有些不趁手。
小金子也不管髒淨，往花壇邊一坐，繼續敲起他的木魚。
路過的行人一見，紛紛駐足。
「哎呀這小和尚長得也太好看了！啊啊啊啊能不能讓姨姨親親？！」
「小可愛，你這功德加多少了？我給你講個地獄笑話好不好？」
「寶寶，姨姨家裡有可樂雪糕冰淇淋，你要不要給姨姨走？」
小金子敲木魚的功夫，實在太多人來打擾他修行。
就在周圍人圍了滿滿當當時候。
小金子終於放下了木魚。
目光在他們臉上掃了一圈。
幾秒後，「嗷」一聲哭開了！
這一聲，嚇的周圍人馬上閃開十米，再不敢靠近。
人群剛一閃開。
那條露出的馬路上，就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而同時，墨芊的八卦盤開始不停地轉，都帶起了周圍的風。
顧北丞和墨芊同時抬起頭，看向來人。
就見一個身形纖細，氣質不俗的女人出現在目光中。
女人齊肩短髮，整個額頭露出，顯得氣勢很足。
她一出現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顧北丞整個人傻了。
就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女人，是慕慕，她真的是慕慕。
顧北丞哪怕看到那一顰一笑一個舉動，都能認得出那是慕慕。
跟玉竹那個假扮的慕慕不一樣。
這個慕慕，會心動。
顧北丞像被下了定身符，整個人不知所措。
相比他的懵逼。
他兒子爭氣多了。
小金子一看到女人，連哭都忘了。
也顧不得管著女人有錢還沒錢。
他從花壇上蹦下去。
張著小胳膊就朝著女人撲了過去。
「媽咪！媽咪！抱抱，親親！」
小金子從來沒對人這麼親過，哪怕是顧弘深喬賀萬嬌，他也沒有如此親切過。
這會兒主動的，就像個粘豆包，只想直接貼到媽媽身上。
小金子短腿倒騰如飛。
直奔著慕慕衝去。
可他剛伸手去抱媽媽大腿。
慕慕卻快他一步閃開。
小金子無依無靠，矮短的身體失控，撲通一下摔到在地上。
接著就嗚嗚哭了起來，「媽咪，抱！」
慕慕毫無反應。
看到顧北丞，目光也是一閃而過。
看他們父子倆像看到陌生人一般。
這一下，顧北丞反應過來了。
他快步追過來。
抱起趴在地上的小金子。
接著轉身喊住女人。
「慕小蕊，你沒看他嗎？他在喊你媽咪！」
「你，你也沒看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