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芊聲音不大，楚楚卻聽得清楚。
她眼神里滿是厭惡。
哪怕她這之前，只見過墨芊一兩面，連話都沒說過，但不妨礙她討厭墨芊。
誰讓她成天占著喬賀。
每天都能隨意出入喬賀家，把他家都變成了她自己家！
楚楚眼神不屑，指控墨芊。
「老天爺都來懲罰你了，你說你做了多少壞事，因為我救了喬爺爺，你連我都想殺，沒見過你這麼惡毒的女人！無風不起浪，網上罵你的話，沒有一個字是假的！」
而這兩句話的功夫，墨芊面前又摔下兩塊天花板。
但凡墨芊反應慢那麼一丟丟，這天花板都得給她腦袋開花。
墨芊懊惱。
而這畫面在別人眼裡看來，只能歸結於詭異。
這麼長一趟走廊，這麼多人。
天花板不砸別人。
就只砸墨芊。
而且京華醫院多麼高檔的設施，從來沒聽說過，掉天花板這種離譜的事。
既然找不到科學原因。
那只能歸為玄學範疇。
江之雲人雖然被喬賀圈住肩膀不讓走，可嘴沒封上。
她冷哼一聲，不屑道，「多行不義必自斃，老天爺都看不過眼去，到底誰家女兒有問題，老天爺這不就在告訴你！」
「我家芊芊真不該救你兒子！」
兩家媽媽又開始了。
平時在人前知書達理，溫良賢淑的豪門夫人，這會兒撕破了禮義廉恥的面紗，就是要做潑婦，還比著，誰更潑婦。
喬祁瑞站在角落。
微微弓著身子。
臉色雖然很差，但是嘴角的笑意卻一點都沒藏起來。
他本就等著看兩家決裂。
越亂，越合他心意。
倒是楚爺爺看不下去了。
本來都是老朋友，結果這一下鬧得，從上到下，兩大家子都成了仇人。
他站了出來。
點點倆家的兒媳婦，「別吵了！吵什麼吵！兒女的婚事兒女決定，本來就不該你們管！何況，安康還沒醒，你們不想著解決問題，還有空吵架！要是都這麼閒，就去佛祖面前抄經書！」
楚恆富一訓斥完。
江之雲和蘇茹蘭都不言語了。
這棟樓里，本來就沒幾個病人，陪護比病人多。
兩家要吵，醫院也不敢管。
楚老爺子訓完話，醫院裡總算消停了。
他這才走到墨芊面前，十分溫和地朝墨芊問道，「芊芊，來，你跟楚爺爺好好說說，那天喬爺爺過生日，你為什麼突然出現，要對他動手？還有你的兩個小侄子，為什麼要害你喬叔叔！」
「楚爺爺知道你沒有壞心思，但是你喬叔叔昏迷，喬爺爺受傷，還有楚爺爺的孫女楚楚受傷，也是事實。如果你不是故意的，你要給他們道歉，如果你是故意的，那你得說出理由，讓別人信服才行。」
楚恆富很認真地朝墨芊問話。
墨芊當然也聽得懂，她回視著楚爺爺，也認真地解釋給他聽。
「現在的喬爺爺，不是真的喬爺爺，他身體裡住了個老東西的魂，很厲害。」
「你這丫頭放——」喬祁瑞髒話差點罵出口。
「你等會再說。」楚恆富立刻示意老喬，稍安勿躁。
他接著詢問，「芊芊，你拿什麼證明喬爺爺不是喬爺爺，你空口這樣說，誰都不能信。」
楚恆富想起之前楚陽靈魂出竅的事。
給墨芊提議，「要不，你再做個法，讓我們見識見識？起碼要讓我們知道，他確實不是喬爺爺才行。」
「好啊！」
喬祁瑞冷哼一聲，「我老頭子今天豁出去了，我就站這兒，任你施展什麼法術，妖術，道術的，我絕不還手，我倒要看看，你這丫頭能抓出什麼妖，什麼鬼！我活到八十了，都沒撞過邪，你這丫頭一出現，我自己倒成了鬼東西！」
「爸！不行！」
「爺爺！」
「喬爺爺！她會傷害你！」
幾個人同時擔心出聲。
可是喬祁瑞馬上抬手示意她們噤聲，「沒關係，我一個老頭子，活了這麼大年紀夠本了！我就拿命讓顧家這丫頭做試驗，看她到底能抓出什麼東西來！」
墨芊，「……」
這次她是真接不住招了。
因為喬祁瑞在她撤回陣法，正虛弱的時候，封住了她的道法。
什麼時候能恢復，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喬祁瑞就是知道，她現在不行，才故意這麼說的。
墨芊冷冷看著喬老頭。
不言語了。
楚恆富看墨芊不答話，又問了一遍，「芊芊，你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你喬爺爺答應讓你施法了。」
墨芊微微垂眸。
手慢慢地從頭到尾摸著小黑的毛。
許久，她才冷漠地瞥向喬祁瑞，朝他丟出一句話，「你別得意，早晚我會把你的魂魄逼出去，不管你要做什麼壞事，都成不了。」
墨芊這話一出。
周圍傳來各種譏笑。
「別光知道放狠話！我爺爺都站在這兒，讓你捉妖捉鬼了，你倒是捉啊！」
「合著根本沒有什麼妖鬼，你就是想傷害喬爺爺，喬叔叔，你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壞心腸！我現在信了，網上人說你是天生壞種，果然如此！」
「你既然捉不了鬼，那你必須說清楚，你那天到喬家鬧事的原因！」
眾人圍住墨芊。
不肯善罷甘休。
楚恆富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麼能護住墨芊。
或者說，他也不知道，墨芊到底是不是跟喬家有仇，故意傷人了……
喬家找墨芊要說法。
顧弘深擋住墨芊和蘇茹蘭在身後。
兩邊正解決不開這個矛盾的時候。
就見顧白野從電梯間跑了出來。
可他一見到這麼多人，也愣住了。
「怎麼回事？芊芊你醒了！」顧白野懵懵地問了句。
不過他問完，很快就看懂了。
顧白野立刻擼胳膊挽袖子，準備大幹一場，「媽，芊芊，大哥，喬家來找事嘛！」
蘇茹蘭回頭看他一眼。
這會兒時間已經很晚了，照理老六都該睡覺了。
她緊接著問了句，「老六，你來幹嘛？」
顧白野這次回過神，「啊，媽，雪兒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