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情願地請邀請兩人。
墨芊也不是客氣的人。
她自覺走到管家前面,進入右側門。
進門前,還不忘晃了晃手裡那個丑了吧唧的巫蠱娃娃,「別忘了給我報銷,兩個一共八百八。」
說完,她大搖大擺地沿著路向里走去。
管家氣得頭髮直立。
長袍男也從沒見過,雲花屋裡有這麼囂張的客人。
他朝管家問道,「李管家,這人是誰啊?」
李管家不屑地哼了聲,「找死的!」
他惡狠狠地丟出三個字。
卻還是顛顛地跟著墨芊她們進了右側偏門。
……
墨芊和萬嬌進到別墅。
管家在後面跟著。
他們一進大門。
就聽身後的門「砰」一聲自動關了。
別墅里,霎時陷入黑暗。
墨芊一抬自己的小手,還來了一件成語,「喲,伸手不見五指。」
這別墅,屬實怪異。
牆上一塊塊大型落地窗,卻全被擋死,擋得嚴嚴實實,不漏絲毫縫隙,勢必不給陽光一點可乘之機。
而且別墅里,奇冷無比。
屋裡比寒冬的室外還冷,像個冰窖。
萬嬌緊了緊大衣,「這地又陰又冷,怎麼有人能呆的下去?」
墨芊隨口答道,「見不得人的老鼠,就適合這種地方。」
她說著。
一臉無畏地往裡走。
萬嬌跟在她身後。
兩個人拐過門廊,前面終於有了一點點微弱的亮光。
只見,別墅大廳中央,擺了張桌子,桌子上點著三根蠟燭,勉強能讓人視物。
桌子正對面,有一扇仿古式推門,關的緊緊的。
兩人走近。
就聽木門裡傳來蒼老的聲音,「你們有何事要求?」
聲音是個老太太的,陰沉沉,冷惻惻的。
墨芊一聽,伸手就要去拉門,「老妖婆,我進去跟你說。」
可是,她手還沒摸到門。
李管家就衝過來了。
一個側身擋在門前。
「香客,請站在門外問,這是規矩。你們要求什麼,直接給雲花神婆說就可以。」
墨芊被攔住,不太高興。
可也沒做什麼。
她退後一步,雙臂抱胸,準備先試探試探老妖婆,「我要拿掉孩子,多少錢?」
「神婆不——」管家又要開口。
墨芊嫌棄地一指他,「沒問你,退後。我們花了錢進來的。」
管家,「???」,你們花什麼錢了?
沒等管家發飆。
雲花神婆發話了,「你沒懷孕,不需要拿掉孩子。何況,我也不幫人墮胎。」
墨芊聞言,嘖嘖兩聲。
但沒拆穿她,繼續問,「那你給我送子好了。」
墨芊這話說完,裡面的神婆笑了,笑得陰陽怪氣的。
「你連男人都沒有,送什么子。」
「呃?」墨芊一臉嫌棄,「你水平不行,我要孩子,又不要男人?要是有男人,那孩子是你送的還是男人送的?」
雲花神婆,「……」
墨芊說完。
木門裡半天沒再發出動靜。
李管家一見,惱火地一掐腰,「你們到底有什麼事,神婆很忙,沒空陪你們閒聊,請你們速速離開!」
他說著,做出請人的手勢。
墨芊看都沒看他。
她目光在這樓里打量一番。
忽然嗅了嗅鼻子,「這房子很陰,好像有死人的味道……」
墨芊說著,就去挎包里拿出一張符紙,裝模作樣的要做法。
「老妖婆,我今天積德行善,幫你免費驅鬼驅邪。」
墨芊這一句。
好像嚇到了神婆。
就聽門裡傳來叮里咣啷的摔東西聲音。
幾秒後,神婆老邁的聲音微微有些抖,「你到底有什麼事?請直說。」
墨芊也不客氣,直截了當問道,「你幫人墮過胎嗎。」
神婆,「……」
裡面靜默數秒,神婆才發了聲,「你要問什麼。」
她這就等於變相默認了,她幹了不少墮胎的事。
墨芊冷哼一聲,「敢做不敢當,縮頭老王八。」
神婆,「……」
墨芊絲毫不顧及裡面人的心情。
繼續問,「告訴我,你害死的嬰靈,都在哪兒?」
神婆沉聲講述,「已入輪迴轉世。此生不為人所盼,我送他們去往來生。」
墨芊聞言,目光倏然一冷。
「我在好好跟你談,你最好也好好跟我談。」
「你害了未出世嬰兒的性命,還收了他們的嬰靈留在人間,備受折磨,你以為,別人都不知道?」
「我再問你一遍,嬰靈在哪兒?」
墨芊語氣沉了幾分。
木門後的神婆,臉色怪異。
沉靜許久。
她才再次開了口,還是剛才的說辭,「嬰靈早已不在人間,已入輪迴道,去往——」
她話還沒說完。
就見門口穿進來一張巴掌大的黃紙,直直地奔向她面門。
神婆躲閃,卻根本閃不開,被符紙貼在臉上。
接著就一股蠻力,將她帶飛。
木門還關著。
神婆哐當一聲撞在門上,硬生生把那門撞開,接著摔倒在墨芊腳底下。
墨芊低頭瞥著她,「說,嬰靈呢?」
老太太神情萎靡,老態龍鍾。
她費力地在地上爬起,駝背彎腰,看起來像個八九十歲的老人。
李管家一見,慌忙跑過去扶,「神婆,你有沒有受傷?」
老太太順著他的力,費力地爬起來。
墨芊這時才轉過身,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神婆的臉看。
觀她面相。
老太太也不過五六十歲的人。
可是觀她面貌。
怕是九十有餘。
墨芊看著看著,忽然皺起眉。
「你老公死了,你兒子……怎麼要死不死的?」
神婆聞言,身體猛然歪了歪,差點腳下一滑,又摔回去。
半晌她站直身體。
再抬頭看著墨芊,剛才黑色的眸光已經帶上幾分幽藍。
她朝著墨芊,露齒一笑,在黑暗的房間裡,像陰森恐怖的野獸一般。
「我知道你厲害,我打不過你。我可以都告訴你,但不是現在。你要是想知道,一個月後,來問我,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我不,我等不了。」墨芊直接回絕,那叫一個痛快,「我現在就要知道。」
雲花神婆一聽,笑了。
笑得跟個鬼魅似的。
她雙手掌根相碰拖於胸前,如抱座蓮花一般,只見掌心托起處,忽然亮了,形成一道光環。
而光環正中,出現一個時光機似的黑洞。
黑洞中,斷斷續續響起小孩子的哭聲。
極小極微弱。
像是奄奄一息之時發出最後的求救。
雲花神婆那雙幽蘭眸子微微彎起。
「那你問,我幫你喊他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