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兩個女人瘋得明顯。
目光混沌，言語不清。
可這會兒神志看起來清醒很多，說的話，也帶了幾分真實性。
顧南景這個專門管她們的人，到底做了什麼，能把兩個人嚇成這樣，還真挺令人懷疑的。
眾人的目光齊齊聚在他身上。
等著看他交代。
顧南景讀得懂他們的眼神。
可是他不知道，他該交代點啥……
這兩個女人，只有每次例常檢查的時候，他才會出現，平時他都躲得遠遠的，生怕刺激到兩個人的什麼敏感神經。
顧南景無言以對
可是，他的妹妹有話說！
只見墨芊蹲在地上，歪著頭看著床底下的女人，頭都沒抬，隨口說道，「沒瘋就使勁給你查，一直查到你瘋為止，上次我三哥就是這麼對我的。」
顧南景，「？？？」
果然，墨芊這話一出。
激起眾怒。
今天來的東山區警員，都是見識過墨芊的厲害的。
雖然墨大師，看起來神神叨叨。
但是跟精神病人天差地別。
精神病人，滿口胡話。
墨芊大師，字字真言。
測謊儀敢報警說她撒謊，被抓的都會是測謊儀的程度。
警員們看著顧南景的眼神。
從懷疑，到怒視，只經歷了墨芊的隻言片語。
童英姿譏諷地瞟了眼顧南景，陰陽怪氣地丟出一句，「盼兒一個還不夠，還想把芊芊也抓來，好人一個不放過，真有病的都不抓。要是把真有病的都抓了，你們醫院可以改姓顧。」
顧少霆，「……」
顧南景，「……」
兄弟倆被童組長懟得啞口無言。
要是平時，顧南景高低得替姓顧的，狡辯兩句。
可他今天啞病犯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人啊，凡事要往好處看。
你看看，今天是多麼值得炫耀的一天。
他家小七，改口叫三哥了！
這種打擊報復的時刻……
三哥叫的就是這麼的順嘴……
顧南景被滿屋子人嫌棄，因為有他在，床底下的兩個女人，就不停地叫，不是發瘋的叫，而是恐懼的叫，像是鬼屋裡見到鬼的那種叫聲。
顧南景被請出病房，勒令站在門口。
等待著隨時傳喚。
童英姿在病房裡跟兩個女人溝通。
這會兒邪祟一解除，兩個女人雖然反應有些遲鈍，但是全都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她們的記憶，停留在被人迷昏的一瞬間。
之後就記不起來了。
什麼人把她們迷昏，什麼人送她們進醫院，什麼人給她們吃過奇怪的東西，都不記得了……
童英姿有些犯愁。
她想了想，轉頭問起她們出事之前的事，「請問你們離婚後，跟喬天勝還有來往嗎？」
第一任前妻，大小姐，「離婚後來往少了，我只跟俊風偶爾打個電話。但是天勝他人很好，結婚幾十年，他一直對我都很好。」
第二任女強人聞言，朝著大小姐翻了個白眼，「原來你就是天勝第一任老婆，看照片我都沒認出來。你知道，他娶你都是為了錢吧。」
「他娶你才是為了錢！」大小姐惱羞成怒，「我跟他是有感情的！」
「我跟他才是因為感情！要不他為什麼跟你離婚，還不是因為你沒錢了！」
「你放屁……」
「你胡說！」
病房裡的人，誰都沒想到。
這倆女人竟然因為喬天勝到底更愛誰，吵了起來……
吵得如此真誠，一點都不摻假。
顧少霆那個臉色，宛如地鐵老人看手機，一臉迷惑，神情猙獰。
他十分懷疑，兩個女人口中的喬天勝，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喬瘸子。
雖說人不可貌相。
可是論別的，還不如貌相……
就這個不上班不工作，成天在家養鳥種花，沒錢了就去找八十歲的老爺子要錢花的男人，到底哪裡值得兩個大富婆留戀？
此時的顧少霆，甚至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
這個喬瘸子，到底是靠著什麼本事，能讓兩個女人，離了婚都對他念念不忘？
要是能取來真經。
賣給老大老三老四老五……
顧少霆這邊蠢蠢欲動。
已經想著有機會審訊喬天勝的時候，要怎麼套他的話。
那邊童英姿不知道他的想法。
她看著眼前兩個快要打起來的女人。
不敢讓話題繼續下來。
感覺找了個別的話頭，轉移她們的注意力。
「好，這個事我清楚了，之後會再調查。那請問，你們身上的傷疤是怎麼來的？」
兩個女人手腕上，頭上，脖子上都有傷，新傷疊舊傷，一層壓一層。
這還只是能看得見的皮膚。
看不見的地方，更不敢想像。
兩個剛撕破臉的女人，一聽到童英姿的問題。
這次倒是姐妹連心。
倆人齊齊地指向門外，縮著脖子，超小聲地說道，「顧院長傷的。」
眾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整齊地看向門外。
顧南景一直站在外面。
聽著裡面的對話。
這會兒，聲音突然停了。
他等了片刻，歪頭看向房間。
這一刻，直接對上了數位警察審視的目光。
顧南景被他們直勾勾地看著。
馬上體會到，電視劇里，警察看賊的眼神。
他頓了半晌，乾笑一聲，緊接著縮回了脖子。
現在別說黃河。
跳進太平洋，怕是也洗不清了……
……
顧南景回憶著，自己怎麼得罪了兩個女人的時候。
走廊里出現了四個人。
帶路的，是醫院的副院長。
而他後面，還跟著三個男人。
身著藍色工裝，胸前帶著工作證。
這身打扮，顧南景熟。
平時有事沒事，領導機關就要來醫院例行檢查，可以說，這身衣服出現在醫院，就會引起全院緊張。
果然，這三位就是民政廳和衛生局的人。
顧南景不解地看著三個人，這大中午的，領導也不能抽著這個時間來吧。
沒容顧南景多想。
副院長吳志成就告訴了他原因。
吳志成走到顧南景面前，停下腳步。
然後朝著三位領導報告道。
「領導，顧院長在大型腦科三甲醫院，搞封建迷信，請來道士給醫院的精神病人做法，有監控證明！現在道士還在病房裡，沒有離開，人證物證具在。我實名舉報顧院長瀆職，不顧病人安危，大搞邪門歪道，嚴重違反院規院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