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野說完話。
咣地摔倒在停車場的地坪上。
他睜眼看著姚盼兒,手哆嗦地懸空,卻說不出話。
姚盼兒也愣住了。
她盯著顧白野手臂上扎著的針管,整個人傻在那裡。
兩個小男孩忽然齜牙朝著她笑了。
那笑容滿是嘲諷,跟剛才的天真判若兩人。
其中一個孩子,從口袋裡又摸出一個針管,壞笑著朝著姚盼兒戳去。
姚盼兒終於鬆開了抱著兩個孩子的手,坐在地上往後退。
可小男孩的針頭,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眼瞅著要紮上她的時候。
小男孩忽然整個撲倒在地上。
摔了個狗啃屎。
原來他的右腿被顧白野拽住,直接把他拖倒在地。
顧白野張著嘴卻發不出聲。
可姚盼兒看懂嘴型了。
他再說讓她快跑。
姚盼兒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想找個東西防身。
可她看到兩個小男孩,又各自從口袋裡翻出一把玩具小手槍。
接著就朝她開槍。
那裡面噴出來的不是子彈,而是奇怪的蟲子。
姚盼兒不得不躲閃。
她此刻沒法救顧白野,只能朝外跑,去喊人來救。
幸好她腿比兩個小孩兒長。
兩個小孩緊倒騰也沒追上她。
只能看著她跑出了停車場。
小男孩對視一眼,不再追趕。
他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現在,任務要緊!
……
墨芊被顧少霆接來醫院。
楚陽就在她身後面飄著。
一邊飄,一邊嘮叨,求墨芊救他。
墨芊不理他。
進到病房樓,顧少霆又叮囑了一遍,「芊芊,對楚爺爺一定要禮貌,不要說死字,不要說不吉利的話,知道嗎。」
墨芊,「老二,你失憶嗎?我不失憶。」
顧少霆,「……」
嘚,小丫頭嫌他說了太多遍了。
他也不想啊。
可是爺爺千叮嚀萬囑咐。
千萬別讓小丫頭說錯話。
咱不能再在別人傷口上撒鹽。
顧少霆沒再廢話,不過在進入病房前,他還是朝著墨芊,做了個「噓」的動作。
墨芊理也沒理他,直接推門進去了。
顧震洪正勸說著楚恆富。
一見小丫頭來了。
顧震洪一愣,「你們沒看到老六嗎,他前腳剛走。」
墨芊搖搖頭,沒吱聲。
顧震洪這會兒也顧不上老六。
他趕緊站起身,拽著墨芊的胳膊,把她拉到楚恆富面前。
「芊芊,這是楚爺爺,你跟楚爺爺說說,今天為啥要對楚陽說那句話。」
墨芊抿唇不語。
顧震洪偷摸掐了掐自己孫女。
可是依然沒捏出來一句話。
楚恆富眸光犀利地盯著墨芊。
看她是個小姑娘,才勉強收住脾氣。
「你為什麼說那東西碰了會死,是有人投毒,還是裝了暗器?你還知道些什麼,或者知道誰要害楚陽?」
楚恆富耐著性子跟小丫頭溝通。
可是墨芊只搖搖頭。
依然一言不發。
楚恆富好不容易等到人。
可是等來了個啞巴。
他的臉登時就黑了。
「你這丫頭,你不說誰害了他,那你知不知道怎麼能救楚陽!」
墨芊一聳肩。
還是不說話。
楚恆富被她氣的雙眼冒金星。
顧少霆一看,趕緊走上前,拽了拽墨芊,「說話啊,你知道什麼,回答楚爺爺。」
墨芊眨了眨眼,「你不讓我說死的。我不說話,你們怪我,我說他死定了,你們還怪我。你們沒事吧?」
「……」
這一句話,算是把天聊死了……
楚恆富手不停地指著墨芊。好像被她傳染了,也說不出話了……
他半天不知道說啥。
氣得又跑護士站,找拐杖去了。
楚陽看著爺爺的背影。
大喊著,「爺爺,我在這兒啊,你看看我啊,大師是救我的,不是害我的!」
可惜他的聲音,一個字都傳不到楚恆富耳朵里。
只有墨芊被他喊得耳鳴耳聾。
她揉了揉耳朵,「別喊,我去看看你的肉體。」
楚陽,「……」
大師這是在說什麼話……
饒是他從小在國外長大,也沒開放到這種程度……
墨芊當然也不會在乎他一個魂魄的想法。
她走到裡面的病房。
看到靜靜躺在那兒,呼吸十分微弱的楚陽。
墨芊直接走過去,給他翻了個身。
接著拽下他後背的衣服。
那個「惡霸」的紋身,清晰地顯示在那裡。
楚陽一看到這個害人的玩意,恨得咬牙切齒,「我洗過兩次了,這個就好像刻在我身上一樣,一點都不掉色。」
「你死了,它就消失了。」墨芊隨口丟出一句。
楚陽,「……」,又想哭了……
楚恆富回來,正巧聽到墨芊這一句。
他登時惱了。
「你說什麼!」
剛才被顧家人勸說,才放下的拐杖,立刻又揚了起來。
他一看孫子的病號服上衣還被扒了下來,更是火冒三丈。
「你扒他衣服幹什麼!你這丫頭,是不是發現沒害死他,還想再來補一刀!」
一旦有了這個猜測,楚恆富嚇得一身冷汗。
還好剛才出去的時間短。
要不然他回來,孫子就得被這個丫頭害死了!
楚恆富像看透了嫌疑人的把戲。
立時大叫起來。
「報警!來人,報警!抓這丫頭,她是兇手!」
……
墨芊被顧少霆拎出病房。
他怕她再不出來。
楚爺爺先瘋了。
現在就已經明顯的情緒失控。
再不帶走,怕是楚爺爺也得氣得住進醫院……
顧少霆帶墨芊朝著停車場走。
還沒走到入口。
就聽到裡面響起女人的叫聲,「救命啊!救命啊!」
顧少霆頓了倆秒。
職業使然,讓他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馬上循聲跑去。
結果就和一個跌跌撞撞的女人撞到了一起。
顧少霆扶住女人。
在看到臉時,霎時一怔。
「盼兒?」
姚盼兒也怔住了。
整個人傻了一樣。
她盯著顧少霆看了好幾眼,才認出來人。
姚盼兒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
使勁抓住顧少霆的胳膊,拽著他往地下停車場跑。
「快走,救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