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洲青城,萬勝酒樓。
酒樓地處鬧市,生意紅火,客人絡繹不絕,不少還是身著綾羅綢緞的達官顯貴。
然而無論是在舞台上表演的舞姬還是剛走進酒樓的新客,都不約而同地時不時瞟向角落的一桌客人,更有甚者直接跟掌柜的打聽那幾人的來處。
只見角落裡坐著兩個少年,一個溫一個恣意瀟灑,一個清澈如泉,模樣都俊逸非常,令人驚艷。
兩人正在等上菜,面前擺著五副碗筷,他們選的是不起眼的角落,卻莫名成了焦點。
一個侍女打扮的少女輕輕拍了拍正在喝茶的段硯遙的肩膀,待段硯遙抬眼,微笑著問:「這位公子,我家小姐是國公府的郡主,今日一見公子,著實覺得有緣,不知可否來郡主的包廂一敘?若是哄得我們公主高興了,重重有賞。」
楚玄商正盯著茶杯里展開的茶葉發呆,一聽有人跟段硯遙搭訕,饒有興致地挑眉望過去,拿了片瓜邊吃邊看。
段硯遙興致缺缺,然而聽聞對方的身份,彎著眉眼笑笑:「梁國國公府的郡主?」
那不是澤祈的未婚妻麼?
今日是岑晚晚跟他們約定的回合的日子,幾人各回各家,待時間到後便齊聚在萬勝酒樓。
澤祈向來喜歡親力親為,從三聖天帶了不少好東西給岑晚晚補身體,剛來到酒樓就去廚房做飯了,半個時辰了也不見回來。
段硯遙和楚玄商無所事事,便安靜喝茶,時不時看向門口——也不知道他們的小師父什麼時候會出現。
本來還無所事事,誰曾想竟來了這麼一出。
段硯遙單手撐著下巴,看向侍女,一副懶散閒適的姿態,「怎麼,你們郡主看上我了?」
侍女揚揚下巴,索性不裝了:「我們郡主眼光挑剔,能被郡主這般尊貴的人看上,公子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我觀公子挑的位置是這酒樓里最便宜的位置,公子若是願意上來,我們郡主免費給您和您的朋友升待遇,你們今日在萬勝酒樓的花銷國公府全包。」
看段硯遙幾人雖然生得俊逸,但無論是酒桌的位置還是穿著乃至修為,皆是平平無奇,瞧著就是典型的普通人,侍女以為幫他們升待遇付飯錢兩人聽到後會露出驚喜的神情。
怎知段硯遙嗤笑一聲,楚玄商則是慢條斯理地用柔軟的帕子擦手,連個眼神都不想給侍女。
活得太久就這點不好,把認識他們的人活生生都熬死了,現在的人沒多少個人知道他們,所以總能遇見自以為是的人。
光是段硯遙身上的一個扳指便能買下一棟樓,他們不是訂不起頂級的包廂,只是不想太招搖,不然會在岑晚晚面前露餡。
段硯遙覺得煩了:「滾吧。我沒興趣。」
郡主身份尊貴,不少人都上趕著巴結,侍女見段硯遙不為所動便回去了。
怎知過了會又下來,對段硯遙道:「公子,我家郡主說了,她特別喜歡你,你出個價吧,我們包你一年,若是討得郡主歡心,極品法器高級靈丹應有盡有。」
聞言楚玄商「噗」地一聲噴出半口茶,實在沒忍住,笑起來。
一時不知該笑澤祈頭上的綠色草原,還是笑堂堂鬼祖竟然被調戲了。
本來想著今日能見到岑晚晚,段硯遙心情還不錯,便沒跟那郡主計較,怎知這人如此不要臉。
段硯遙輕輕勾了勾手指,死氣迅速纏上侍女的脖頸,勒得她連叫都來不及,眼睛外凸喘不過氣。
楚玄商看向段硯遙:「別在這殺人。被師父看見不好。」
正當她瀕死的時候,卻見面前面容昳麗的少年彎著眉眼揮揮手,脖頸上的壓迫感驟然消失,侍女無力地跪在地上大口喘氣。
「你主子比你金貴些,勒一下就昏過去了。」段硯遙漫不經心道。
侍女悚然,剛剛那一瞬間,不僅是她,就連郡主也被他用招勒住了?
這人看起來修為平平,怎麼能如此無聲無息的……
侍女驚慌抬頭,卻見段硯遙笑眯眯地望進她的眼睛,他生得好看,笑時如春日桃花般爛漫,卻讓看的人遍體生寒,毛骨悚然:
「我的小師父不喜殺生,今日我便放你們一馬。」
「若再來冒犯,我就把你們家郡主的眼珠摳出來餵狗。說到做到。」
隨後段硯遙微微歪頭,笑道:「聽懂了?」
侍女對上段硯遙的眼睛,如墜冰窟,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身體不受控地抖了起來,隨後手腳並用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逃了。
段硯遙只覺得掃興:「師父到哪了,怎麼還不回來?」
被這麼一鬧,心情都不好了。
得見到師父才會好。
楚玄商:「給她發靈訊了,還沒回。」
此時澤祈正好端著食盤上菜,察覺周圍食客看他們的眼神多了些忌憚,便問:「發生什麼事了?」
段硯遙不想回答,但下意識地瞧了眼澤祈的頭頂,問:「你跟你未婚妻怎麼樣了?」
澤祈:「她說她娘剛過世,要守孝,目前不打算成婚。怎麼了?」
段硯遙和楚玄商對視一眼,多少有點繃不住了。
澤祈不明所以,段硯遙表面輕笑,實則挑釁道:「我剛剛揍了你未婚妻一頓。」
澤祈平靜地布菜:「哦,死了嗎。」
段硯遙:「沒有。」
澤祈:「那沒事。」
段硯遙:……
楚玄商:……
兩個多少都不太正常。
三人就這麼在酒樓等著,直到天黑了,也不見岑晚晚出現。
他們輪流給她發靈訊,皆是沒有回覆。
三個大佬望著面前已經涼透的飯菜,陷入沉默。
很好,被鴿了。
澤祈臉色陰沉,段硯遙下意識地折斷了手中的筷子,而楚玄商直勾勾地盯著飯菜,異常沉默。
他餓了。
……
盛意醒時,已是晴朗的白天,睜眼時便是在繁華的蜃城。
鍾月泠和鍾月禮在她身邊,幾人根據昨晚楚瓊心昨晚留的話找到了楚瓊心,四個人商量商量,決定去找孟慕。
破局的關鍵在於刀孟慕還是刀重瀾,跟在他們身邊也能好好觀察一番,到時好做判斷。
孟慕的家在一條破巷子裡。
他是被族群拋棄的孟極一族,在蜃城沒有立足之地,住的地方年久失修,據說還是曾死過五個人的凶宅。
找到孟慕的居所時,孟慕不在,只有重瀾一個人在院子裡玩。
重瀾天真爛漫,見到他們便是眼前一亮,「哥哥姐姐!是你們呀!」
鍾月泠望著小重瀾,琢磨道:「孟慕和重瀾關係不是挺好的麼,為什麼要我們選殺誰啊?」
鍾月禮:「說不定蜃城變成滿目荒涼、全是異屍的圍城,跟這秘境裡發生的事有關。」
白日裡的蜃城重現的是千年前的事,估計後邊發生了什麼,才導致了千年後的蜃城寸草不生,異屍遍地。
楚瓊心:「要不從現世找線索?千年後重瀾被魔人族供奉為人仙,還是吉祥的象徵,估計是孟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鍾月泠:「以目前來看,孟慕還真幹得出來,又偷又搶的,分明就是個混混啊。」
盛意凝著重瀾,並未出聲。
現在事情還未明朗,倒也不著急做判斷。
孟慕確實作風不正,但他帶的重瀾卻是一副沒吃過苦的樣子。
重瀾:「姐姐,你們要吃糖嗎?」
重瀾看家裡來了客人,熱情地掏出糖分享。
幾人掃了眼破爛的房屋,又看看已經白白胖胖的重瀾,心裡有些複雜。
孟慕連包子都要偷,家裡更是只有一張破舊的床,哪來的錢買糖。
怕不是買糖的錢也來路不正。
鍾月泠沒接重瀾的糖,只是問:「小弟弟,你知道你哥哥……」
「喲,稀客啊。」
忽地一道聲音插入,眾人回頭,便見孟慕漂亮的臉上又添了幾道新傷,懷裡卻護著一袋桂花糕,此時懶散地靠在門邊,盯著他們。
明天突然有個專業考試(短短一句話寫出一個悲劇)
考完三更補回來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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