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饒十境巔峰。
楊無欲亦是十境,有風行侯府的大量修行資源在,他的修為也並沒有落後太多。
但用大量丹藥硬提上去的境界,能與青雲學院的天之驕子比麼?
答案顯而易見。
蕭饒從一開始便是壓著楊無欲在打。
如果不是對方有層出不窮的靈器,再加上風行侯府獨有的身法,楊無欲早已落敗。
但即便如此,在蕭饒的手下,同為十境的他,也並沒有撐過太久。
差距實在天壤之別。
雷霆穿透瀟湘館的房頂,讓本就亮堂的瀟湘館內部在這一瞬間宛若白晝,雷光準確無誤的落在楊無欲身上。
他慘叫一聲,便狼狽跌落,直接摔至一樓大堂。
這種場面在瀟湘館已不是第一次發生,大家早已習以為常。
本著看熱鬧的心態,房間外的走廊上,站了不少觀戰的修士。
轟——
蕭饒兩手閃爍著雷光,徑直從半空飛下。
「姓楊的,你不行啊,以前不行,這麼久了還是不行。」
「每次都只能被我打的叫爹,這就是你的命!」
楊無欲憤恨不已的盯著他,「誰叫你爹了?」
蕭饒輕笑,手中積蓄雷光的速度卻是不慢,「你啊,誰打不過誰叫爹,這不是以前你說的?」
「噢,我知道了,你不是叫我爹,你是打不過就叫楊無求是吧?這怎麼不能算是叫爹呢?」
「嘿,還真是巧,姓楊的,你那好爹殺過來了!」
蕭饒一邊說著,一個轉身便將手中的雷霆朝著後方來人扔去。
能量相撞的餘威,直接使得地面的精緻玉磚寸寸爆裂。
蕭饒被打得倒飛了出去。
瀟湘閣的正門方向,一襲黑衣的青年飛身而至。
也正是他,適才竟用拳頭硬接下了蕭饒的雷。
他沒有說話,渾身散發著冷冽氣息。
一進來,眼底就只看得見蕭饒一般,一個躍身便再次沖了過去。
拳風過處,竟是直接帶動了天地靈氣的波動。
這一拳至剛,至猛,若砸在只有十境的蕭饒身上,結局可想而知。
然而黑衣青年沒有留手,帶著無可匹敵的架勢,拳風已經快至蕭饒胸口。
蕭饒直視著對方。
他想避開。
但一如當初被揍時的那樣,儘管已經十境了,可他還是仿若被鎖定了一般,無可躲避。
砰——
拳頭終是落了下來。
但卻並不是眾人想像中,拳至人飛的畫面。
因為拳頭……砸在了一口鍋上。
而蕭饒完完全全被一口黑鍋蓋住。
蓋得嚴嚴實實。
楊無求很清楚自己這一拳的威力。
但也就是這一拳,砸在黑鍋上,竟然沒有掀起半點漣漪。
就連裂痕都沒有出現。
反倒是他的手,微微一顫。
沒有受傷,但確實感受到了一股無法打破的壓力。
這口鍋……
他敏銳的視線,倏然投至七樓走廊。
那是個一襲青衫的少女,背負著玄色劍匣,就那麼靜靜的站在護欄旁,靜靜的看著他。
明明才六境,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驚惶與失措。
而那黑鍋,正是她扔下來的。
「你和他是一起的?」楊無求的聲音略帶著沙啞,但配上那股冷漠的語氣,反倒十分適宜。
寧軟毫無懼意,下頜微點,「一起的。」
「收回你的靈器,他傷我楊家的人,逃不了。」楊無求看著她。
寧軟也看著他:「他是我青雲學院的人,你傷不了。」
嘴上逞強囂張著,手中卻早已做好叫爹的準備。
十三境修士,在沒有提前布陣的情況下,確實不是她目前能對付的。
當然,也只是正面干不過。
不過一時半會兒憑著砸劍符,倒是也能撐一撐。
或者直接跑路,對方也肯定追不上。
但……
蕭饒還在,鍋還在,她豈能跑路?
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楊無求沒有動手。
他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後,便轉身走向楊無欲。
受傷且狼狽的他已經被楊林風等人扶了起來,在楊無求進來的那一刻,七樓的三個男子便已經紛紛飛了下去。
「我走了。」楊無求如是說。
語氣仍舊不悲不喜,略顯冷漠。
服用了丹藥,楊無欲好了許多,此刻聞言,頓時變了臉色,「楊無求!姓蕭的辱我楊家,你不管?」
楊無求頭也不抬,面無表情的道:「那口鍋,我打不破。」
「鍋是那個女人的,你抓了她,還解決不了一口鍋?」楊無欲面沉如水。
楊無求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她沒有對你動手,我自然也沒理由對她動手。」
「楊無求!」楊無欲當眾怒喝,「我命令你動手!」
「呵。」楊無求冷笑,一襲黑衣的男子冷眼看著他,「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他面無表情的丟下話,便直接轉身離去。
來得有多快,去的就有多快。
寧軟自七樓飛下,抬手收回黑鍋。
蕭饒慘白著臉,咻的湊了過來,「不是啊寧道友,你這鍋不是用靈力支撐,能形成防禦護罩的嗎,你就……就這麼生蓋啊?」
寧軟微微挑眉,「你覺得我的防禦護罩能撐住他的攻擊嗎?」
防禦護罩當然是更體面的。
可以她六境的修為,防禦護罩能撐多久?
還不如直接用鐵鍋一蓋,反正不體面的又不是她。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楊無欲此刻幾乎已經氣到青筋畢露。
尤其是感受著四周傳來的異樣眼神,他哪還有臉再待下去?
所以連放狠話這個環節都被完全略過,楊無直接動用楊氏的風衣秘法,快速離去。
另外三人也只得急忙跟上。
一陣風波就此平息。
「寧道友,這次連累你了,我們走吧。」蕭饒服下丹藥,嘆聲開口。
寧軟愣了一下,「不用付錢?」
蕭饒:「原本是要的,但現在已經不用了。」
說著他抬眸看向一樓大廳角落處,一名不知站了多久的中年男子,「已經有人給了。」
知道已經被發現,面白無須,脊背微彎的中年男子也就沒有再隱藏。
緩步而至,微微點頭:「殿下已在府中等候多時,公子……還有這位姑娘,請。」
他沒有說付錢的事。
但就從他們一路暢行無阻的離開瀟湘館來看,這錢他自然是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