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軟不意外對方能猜到。

  點點頭，「是。」

  「它們……是跟了你之後覺醒的，還是本就已經覺醒？」段導師繼續問道。

  寧軟沉思了一下。

  她的小紅乃是伴生靈劍。

  所以她自幼就和小紅心意相通，有種無比契合的感覺。

  但那時候究竟有沒有自我意識，說實話，寧軟也不清楚。

  「不知道。」她果斷回答。

  段導師:「你也不清楚？」

  這話明顯是不信。

  寧軟認真點頭，「我所在的小世界，有名為劍塔的地方，反正去了此處後，它的自我意識就很強了。」

  不只是強，寧軟懷疑，應該是已經生出了劍靈。

  但還無法和她直接溝通。

  「劍塔？」段導師一直平靜的雙目終於有了波動，臉上慣有的笑意一頓，頗有幾分訝色，「你們的小世界竟然也有小劍塔？」

  「小劍塔是什麼？還有大劍塔？」寧軟抬了抬眸。

  段導師應聲，「是的，小世界的劍塔，都是仿照真正的劍塔製造而成，也是由靈界給出去的。」

  「而真正的劍塔，就在滄溟學院。」

  劍修聖地滄溟學院……寧軟算是知道為何劍修都想朝著這地兒去了。

  見寧軟沉思，段導師又連忙補充道:「不過你可以放心，劍塔雖屬於滄溟，但每十年會對外開放一次，你已經進過小劍塔，若是能去真正的劍塔再走一遭，說不定……真能覺醒真正的劍靈。」

  寧軟沒有擔心。

  就算不去劍塔，她的劍也已經生了劍靈。

  只待時間久些，遲早能與她溝通。

  「那關於劍道方向……」寧軟直接問道。

  段導師再度露出笑容，「你先將三柄劍召出來。」

  寧軟照做。

  看著半空中靜靜漂浮著的三柄長劍，段導師緩緩啟唇:「你能同時控制它們，對麼？我說的，不只是召出來，而是同時攻擊。」

  寧軟沒有說話，而是以實際行動表明，她確實可以。

  三柄長劍分開，徑直飛出洞府。

  一柄朝東。

  一柄朝西。

  一柄朝北。

  段導師目露激動之色，「可以了！」

  「你竟然真的能做到。」

  「若是如此……如此我那個法子，或許當真可行！」

  這是還真想出了點東西？寧軟來了興趣，「什麼法子？」

  段導師看著她，略顯亢奮的情緒絲毫不減，「陣法！」

  寧軟:「陣法？」

  段導師重重點頭:「對，就是陣法，以你為陣眼，三柄飛劍布陣，即是劍陣！」

  「你已經五境，且飛劍早已生靈智，是可以煉製成本命飛劍的，到時候，再習以劍陣之術，這就是你能走的道，最適合你的道！」

  劍陣……寧軟眸光乍亮。

  還別說，這東西簡直就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別人不知道，可她很清楚，自己的另外兩柄劍究竟是怎麼來的。

  紅劍生了橙劍。

  橙劍生了黃劍。

  誰敢肯定黃劍將來就不會再生其他的劍？

  寧軟一直都懷疑肯定是會再生的。

  而且十之八九，還是生一柄綠色的劍。

  心下落定，寧軟問道:「我們學院也有能在五境煉製本命飛劍的秘法？」

  段導師終於恢復常色，微笑搖頭，「沒有。」

  「但是我有！」

  這種秘法於他已經無用。

  對青雲學院其他五境劍修倒是有用，可這種東西並不是有秘法就能成的。

  等閒劍修根本辦不到。

  能辦到的，也無一不是劍道天才。

  而這種人，大多都在劍道聖地滄溟學院。

  段導師直接掏出一枚玉簡，丟到寧軟手中，「我已經將秘法復刻下來了，今日便給了你，若是有什麼不懂之處，也可來尋我。」

  寧軟本來想說不必，她只是好奇問問。

  本命飛劍的煉製方法對他劍修可能有用。

  對她卻並無用處。

  不過話到口中，還是成了，「多謝段導師。」

  頓了頓，又道:「那劍陣……學院可有？」

  段導師仍舊搖頭，「當然沒有。」

  「滄溟學院……以前沒有，但現在，不清楚，或許有，或許沒有。」

  寧軟:「……」

  段導師輕笑:「滄溟學院在去年也出了個能控制多柄飛劍的弟子，甚至比你還要多一柄，他是四柄。」

  「若是他和你有一樣的困擾， 滄溟學院那邊自然也會幫他想辦法，而劍陣，便是你們這種人，最適合走的道。」

  「青雲學院論劍道，確實比不上他們，但也不代表咱們就真一無是處。」

  「不過是劍陣，你再給我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我定然能拿出功法。」

  ……

  從段導師的洞府離開後，寧軟都還在感嘆之中。

  靈界的導師是真的能處。

  太能處了！

  沒有功法都要專門為弟子製作功法。

  當然。

  寧軟也知道，這種事並不單單只是為了她。

  關於劍陣的功法當真研究出來，所有能控制多柄飛劍的弟子都能用。

  只是這種弟子，並不多。

  就算修為和精神力全都強大了，能夠再煉製別的本命飛劍，也不見得所有人都願意去煉。

  本命飛劍多有多的好處。

  但壞處也不少。

  畢竟本命飛劍一旦受損，自己也得跟著受重傷。

  更別說，還有不少劍修本就習慣用一柄劍。

  比如她大師兄，十年如一日的養劍，將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一柄劍上。

  哪怕將來他有實力再煉製別的飛劍，也不會去煉。

  浪費心血不說，控制兩柄飛劍的艱難程度也可見一斑，說不定反而影響實力。

  回到扶霧山第八層。

  寧軟便拿出煉製本命靈劍的玉簡。

  神識探入。

  裡邊的內容瞬間清晰明了。

  「先找尋材料，重新煉製靈劍，或以原有飛劍為本，加以其他材料，重新煉製……」

  「再加以心頭血入劍，以精神力牽引，加上特殊的運行秘法，流經劍身各處。」

  「等到人與劍有了感應之後，再將靈劍收入體內，本命飛劍即即成。」

  而收入體內，也同樣需要秘法。

  玉簡中將所有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等到內容全部看完後。

  寧軟才喚出她的三柄劍。

  心念一動。

  劍便飛至她的面前，寧軟抬手，摸了摸小紅的劍柄，停止了控制，直接開口:

  「能聽懂我講話嗎？聽懂就朝右飛？」

  寧軟不確定劍靈眼下究竟是什麼情況，本也不抱什麼期待。

  然而……

  隨著她話音落下，小紅竟真的朝著右邊飛去。

  拉開了一丈距離後，小紅停下。

  寧軟驚喜的目光毫不掩飾。

  轉而看向橙黃兩劍。

  下達了差不多的命令。

  咻——

  橙劍陡然飛向右側，停在了小紅的旁邊。

  唯有黃劍沒有動。

  很顯然，紅橙兩劍都已經能夠聽懂她講話了，只是還無法做到與她溝通。

  而黃劍……應該也是有劍靈的，只是還聽不懂她的口頭表達。

  這個結果寧軟已經很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