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軟沒有忽略小胖子那副做作表情的背後，眸中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但她沒有在意。

  個人有個人的道。

  不論是朋友，還是同門。

  她都不會去管別人怎麼走。

  姚煥看著房中眾人，見楊朔還是沒有張口的意思，他才自顧說道:「我準備去滄溟學院。」

  震驚過太多次，蘇小小反而已經佛系了，「原以為姚道友是靈師，不曾想，竟然也是劍修。」

  姚煥笑了笑，仍是那副老實憨厚的模樣。

  老實個屁……蘇小小在內心低罵。

  目光卻投向在場中唯一沒有開口的楊朔。

  老實說，對於此人她的疑惑也挺多的。

  每日瞧著都是一副身受重傷，面色蒼白的模樣。

  完全看不出是靈師還是召喚師。

  反正絕不可能是劍修或體修。

  弱成這樣，要是劍修和體修，就太荒謬了。

  「不知楊道友決定加入哪個學院？」

  總不能也是青雲吧？

  楊朔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目光同樣隱隱投向寧軟，「我……我加入天機學院。」

  「天機學院？？？」饒是已經做好了可能又要被震驚一把的準備，可等到對方真的說了後，蘇小小還是直接驚得站起了身。

  天機學院不在四大學院之列。

  可要說名聲，卻完全不比四大學院差。

  不為別的，就憑它是所有學院中最神秘的那個。

  沒有之一。

  天機師……這個在諸多小世界裡聽都沒聽過的職業，他們面前竟然就坐著一位？？？

  「好啊，你竟然藏得這麼深，在九州界的時候，你就是天機師了吧？難怪一會兒一吐血的……」

  小胖子嘖嘖稱嘆。

  就算來了靈界，大致知道有了天機師這麼一種存在後，他都沒有想過楊朔會是天機師，

  早該想到的。

  正常人誰能虛弱成這樣啊。

  楊朔更加不好意思了，「很抱歉，我沒有想要瞞你們，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是天機師，只是運氣好，得到過關於此道的功法，會些預測的手段。」

  寧軟不信。

  本能的直覺告訴她。

  這傢伙屬黑芝麻湯圓的。

  看著單純好欺負，內里指不定怎麼黑呢。

  「天機學院似乎沒有擺放留影璧？」寧軟問。

  她可是將所有學院留的招生宣傳片全部刷了一遍的人。

  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遺漏。

  但天機學院，她確信自己沒有刷到過。

  楊朔點點頭，微微垂頭，「嗯，沒有的，天機學院招生，一般是導師直接找人。」

  寧軟:「……」

  就很6。

  蘇小小很心塞。

  目光一一掃過房中的眾人，最後萬千言語化作一句嘆息，「看來，我們是無緣一起了。」

  她其實是想和寧軟一起的。

  不為別的。

  就憑九州界這群天命之子對寧軟的態度，就足以讓她高看幾分。

  可現在看來，她們註定無法去同一個學院了。

  她要去的，只能是皇家學院或是天元學院。

  聚會又一次無疾而終。

  寧軟剛出蘇小小的房門。

  面色蒼白的楊朔，便一臉無措的又解釋了幾句，「寧姑娘……你要相信我，我當初真的沒有故意騙你們。」

  黑芝麻湯圓戲真多……寧軟扯了扯嘴角，『噢』了一聲，「我信了。」

  楊朔:「……」你那完全就是沒有信。

  寧軟溜得很快。

  凌月幾人一直跟著她。

  跟到了房間門口。

  寧軟靠著門，不等凌月開口，便已正聲說道:「我是一定要加入青雲學院的。」

  「為什麼不是滄溟？你明明也是劍修。」凌月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我不只是劍修。」

  「……」

  凌月頓住。

  良久，方緩緩點頭，「我懂了，來日再見。」

  深深的看了眼寧軟之後，凌月轉身離去。

  牧憶秋攤了攤手，「我只是想看你會不會改口，既然確定是青雲學院，那便青雲學院見了。」

  說完，瞥了眼小胖子，「唐公子還不走呢，你該不會覺得能說服寧軟入皇家學院吧？」

  小胖子:「……我沒有。」

  好吧，他有。

  但現在看來，確實是不可能了。

  ……

  這一夜，只有極少數的人能保持鎮定。

  大部分都是激動，忐忑，期待的。

  寧軟是極少數人之一。

  她不止鎮定。

  甚至睡眠極好。

  一覺醒來便已是第二日。

  這一次。

  去的是靈山學院的大廣場。

  各大學院負責招生的弟子都在。

  半空中，還多了不少氣息強大，面相陌生的大佬。

  寧軟猜測，應該是各大學院的導師。

  看副院長瘋狂翻白眼的動作，便能猜到了。

  「經過三日的考慮，對於加入哪個學院，你們心裡應該有想法了吧？」

  副院長終於不再翻白眼，懶洋洋的站了出來。

  感受著下方無數心臟開始劇烈跳動。

  副院長的惡趣味更濃了，「是不是很激動？馬上就能擇選學院，真正踏上修行路？」

  急速跳動的心跳聲又多了不少。

  果然，都是激動的。

  至少大部分人如此。

  哪怕再想克制，也克制不住。

  副院長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不過……」

  寧軟:「……」根據她的經驗，這種時候一旦提到『不過』，『但是』這種詞的時候，接下來的話一定不怎麼好。

  果然。

  副院長很快便語氣一轉，「前三日是你們了解學院，現在該輪到學院了解你們了。」

  話落。

  隨著副院長長袖一揮，廣場上的所有小世界修士，忽然便覺眼前一黑。

  肉眼看到的最後一幕，便是副院長賊兮兮的笑容。

  以及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的聲音，「別怪老夫沒提醒你們，成績不夠，連加入學院的資格都沒有。」

  成績？

  就在大家都還在思索著成績二字的含義時。

  眼前畫面已然驟變。

  入目處一片漆黑。

  不。

  除了黑，還有無數光點。

  準確來說，那也不是光點。

  而是字。

  一個散發著金光的『零』字。

  寧軟用神識掃過，漆黑的不知名空間中，飄蕩著無數這樣的『零』字。

  然後。

  無數的『零』字，開口說話了。

  「這是哪裡？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是秘境？不，不對，感覺不像秘境，反倒像是……」

  「像是無垠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