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騰界，姚煥。
彩雲界，裴衣。
這是寧軟最初進來時，認識的兩名小世界天命之子。
除了這兩人和蘇小小外，另外的兩男一女則分別是飛星界——應北，虛天界——夏侯霄，碧清界——蕭綾。
應北看上去年歲最小，約莫十二三歲的模樣，可修為卻絲毫不低，足有八境。
這也是寧軟目前為止見過修為與年紀最不成正比的。
夏侯霄與蕭綾皆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樣。
「你們九州界能出六名天命之子，可為何修為連個上八境的都沒有？」
年紀疑似最小的應北開口了。
一出口，便是夾槍帶棒，絲毫也不客氣的話。
牧憶秋冷哼一聲，同樣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七境如何？八境又如何？誰說七境就打不過八境了？」
她是應北接過來的。
一路上就沒少聽到對方陰陽怪氣的話。
能忍這麼久，已然是極限。
應北冷笑看過去，稚嫩的臉上，嘲諷之味格外濃郁:「越境打架，在座的諸位誰辦不到？可要是咱們互相動手，這境界恐怕也沒那麼好越。」
「能不能越試試不就知道了？」牧憶秋戰意濃烈。
應北同樣不讓分毫。
眼看著兩人似乎就要打起來了，蘇小小連忙笑著開口，「諸位道友，大家都是從各個小世界來的，能齊聚於此，皆是緣分。」
「既是緣分，切磋交流自是可以，不過此地肯定不行，還是待以後下了飛雲舟，各自安頓好之後，再行切磋也不遲。」
「現在嘛，咱們還是以結盟交友為主，待以後到了那方世界也算有個照應。」
蘇小小的話一出口，應北那邊只冷哼了兩聲，沒再反駁什麼。
牧憶秋翻了個白眼，自顧捧著桌前的靈茶喝了起來。
一場戰鬥，就這麼被蘇小小敷衍了過去。
她輕笑著看向九州界的六人，「想必六位道友應該也感覺到了，咱們各個小世界中情況不同，對另一方世界的了解程度也不同，這也是咱們聚會的另一個目的，我就先說說目前我們了解到的情況。」
「另一方世界，名為靈界，勢力主體乃是國家與學院，根據夏侯道友所說，貌似學院還在國家之上，另一方世界不止人族，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種族，比如之前你們遇到的蛇魅族，其實在這之前，我們已經遇到好幾波其他族的傢伙偷襲了，不過全被那位劍修前輩處理了。」
「另一方世界種族眾多，相應的，自然危險也多，尤其是那些種族看上去和我人族，明顯關係極差，說不定還會經常爆發戰鬥，所以我等先行結識，有利無弊。」
「另外，關於天命之子，我個人從飛雲舟上，也打聽到了一點消息，這在另一個世界，其實不算是秘密。」
「所謂天命之子，乃是由仙界仙人轉世而成，是的，不論是我們還是六位道友，我們的前世皆是仙界仙人，至少他們是這樣認為的。」
「這本就是事實。」年紀最小的少年應北傲然抬首，率先附和了一句。
其他人雖未開口，但顯然也是如此認為的。
「……如果前世不是仙人呢？」
寧軟是真沒想到，天命之子竟然會是這麼回事。
蘇小小還未開口，應北就已經一口否決，「有驗仙石在，難道他們還能認錯？」
「……」
他們還真能認錯……畢竟她的前世，真的和仙人沒半點關係。
寧軟嘖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旁側，凌月啟唇:「這世上真有仙界，有仙人？」
相貌普通，平平無奇的姚煥輕呵:「誰知道呢？但若沒有，那我們又算怎麼回事？」
大費周章的用驗仙石從茫茫人海中找出幾個假貨？
蘇小小笑眯眯的看向寧軟幾人，「關於仙人之說，遠不是我等現在能夠討論的，與其說這個，倒不如聽聽寧道友你們九州界留下的關於靈界的消息。」
寧軟默默咽下口中糕點，抬眸，「很抱歉，我們知道的消息你們全都知道了。」
九州界，就是主打一個消息落後。
小胖子亦揮著摺扇點頭，「寧姑娘說的不錯，我們九州大……九州界，可能真的太小了，反正留下的消息還沒有你們多，在上飛雲舟之前，大家都還以為那群前輩便是仙使呢。」
看起來本就冷漠的夏侯霄臉色愈發沉了幾分，「你們不願意說？」
「不是不願意說，是真不知道，要不我給你立個天道誓言？」小胖子認真反問。
蘇小小眸中含笑，「不知道便不知道罷，原本咱們就是為著結交來的，能得到更多的消息固然好，得不到也可以理解，畢竟上古至今這麼久了，或許九州界確實損失了不少有用信息。」
「損失這麼多信息還能出六個天命之子，倒真是幸運。」夏侯霄冷笑一聲。
而最初和牧憶秋險些打起來的，年紀最小的少年應北，反而在此時第一個選擇了相信。
就是說出來的話不太好聽。
「六個天命之子，修為最強的都才七境，嘖，還有兩個五境，一個三境，連三境都成了天命之子，九州界沒什麼有用信息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氣氛愈發冷凝。
就在此時。
寧軟極為突兀的開口，「請問，這茶和點心還有嗎？我吃完了，還能再上點嗎？」
「……」
冷凝的氣氛忽然變得怪異。
數道目光齊刷刷落至寧軟這邊。
準確來說是停落在她面前空空如也的盤子和茶杯中。
……吃的真乾淨，竟然連半點渣都不剩。
莫名的念頭一閃而過。
蘇小小也呆愣了片刻，旋即反應過來，「真是沒想到寧道友還喜歡吃我玄陽界的點心，點心還有的，我當初帶了不少。」
一邊說，便一邊掏出一整盒放在寧軟面前。
「不過這茶乃是裴衣道友之物，她還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
裴衣，正是那位生得頗為漂亮，對小胖子十分厭惡的女子。
聞言。
她亦緩緩向寧軟投去目光，眉心微蹙:
「這是百果茶，由一百種果茶炒制而成，我身上的存量也不多了，雖然也尋了百株幼苗帶走，但這百種果樹中，有將近十來株皆是極為脆弱的，在進入無垠之境的時候，便已悉數奄奄一息。」
「沒了這十來株，百果茶便不是百果茶了。」
「所以抱歉，我不能給你，待下個世界，我也不能再為大家提供了。」
隨著裴衣的話音落下，連帶著蘇小小在內，無一不是遺憾的。
他們倒不重口腹之慾。
可這百果茶，對修煉大有裨益。
每次喝了之後回去修煉，都能事半功倍。
一想到再也喝不著了，說不失望是假的。
當然，就算再失望，也不能明著說。
蘇小小圓潤的杏眼微眯，笑得可愛極了，「裴道友放心，說不定到了另一個世界，或有什麼天材地寶，能恢復那十來株果苗呢？」
裴衣點點頭，她自然也是這麼想的。
但所抱希望並不大。
若是當真無法恢復，她現在的那點百果茶存貨，或許就是最後的念想了。
「……要是我能幫你恢復那十來枚果苗，能給我點茶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