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寧軟的問話,莫玄還未來得及回答。
剛認下的凌師伯就已經笑吟吟的開口說道:「當然,師侄不是在通過絕殺殿調查噬靈閣的左護閣長老么?知道他準備去羅余真人的洞府,便讓你二師兄也順道去了。」
「說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絕殺殿幹這種查消息的活,不過知道是師侄你下的單,就能理解了。」
「畢竟……你也算是我絕殺殿的大主顧了。」
說著,凌左右又咂吧著嘴,看向柳韻,「師妹,你現在收弟子的要求都這麼高了嗎?你這弟子……怕是比咱赤天宗還要富裕吧?」
「……」柳韻面無表情,「不是,是比中州大宗門還要更富裕。」
凌左右沒有反駁,煞有介事的點頭:「這話倒也沒錯,這麼說來,你之前被傅家那群狗東西種下寒冥髓也是你這徒兒解的了?」
「想來也只有她了,當年我遍尋中州,都沒能找到能解開寒冥髓的東西,想替你報仇,又覺得以你的性子,只怕是想親自報的。」
「我本來都想好了,要是實在救不了你,等你快死的時候,我就帶著你去報仇。」
柳韻:「……謝謝,我現在很好。」
凌左右客客氣氣的點頭,「不用謝,應該的。」
「……」
寧軟感覺……但凡她這師伯低個境界,可能都要被打。
「凌左右你可以閉嘴了。」
柳韻到底還是沒動手。
可能是惦記著對方之前還救過她。
也可能是自覺差距太大。
反正寧軟覺得是後者。
「之所以叫你們來中州,想必原因應該都清楚了吧?」
柳韻沒有再搭理靠在旁側默默喝酒的凌左右。
而是將目光投向面前的幾個徒兒。
身為大師兄,洛越自是率先開口,「是因為九州之巔異動?」
「對,九州之巔……也就是浮玉山在一年前其實就已發生了異動。」柳韻正聲道:「只是那時並不明顯,僅僅是出現了一個玄妙古老的印記,就在浮玉山山頂正中央。」
「這印記與傳聞中另一個世界有關?」洛越對出現印記倒不是很吃驚。
既然是有異動,那出現一個印記也並不是很難理解的事。
柳韻點頭,「剛開始只是一個印記,後來那印記便越來越多,到如今似乎已經形成了一個法陣。」
「這個法陣,據說和某些古籍中記載的一模一樣,法陣出現的那日,就是可以被引渡離開的時候,當然。得手持長生玉牌。」
顏涼抬了抬下頜,「所有手持長生玉牌的都可以被引渡離開?」
凌左右輕笑出聲,「顏師侄想什麼呢,當然不會這麼容易,總之上古時候被接走的也都是十二三境的修士,像你們這種十一境之下的,有長生玉牌也沒用,除非天賦當真好得不行。」
「那師傅讓我們來,是因為覺得我們天賦很好?」寧軟眨了眨眼。
真是想不到,背地裡師父竟然這麼看重他們的天賦。
柳韻:「……我只是想著死馬當活馬醫,碰碰運氣,那法陣消失了這麼多年都不出現,說不定另一邊也出現了什麼問題,也說不定如今像你們這樣的也能有機會被引渡走了。」
像我們這樣的?
我們哪樣的?
寧軟迷之微笑。
凌左右喝著酒,冷不丁的長嘆一聲,「如今真是好時代啊,只可惜那群老傢伙沒機會遇上。」
這個話題就有些沉重了。
老傢伙還能指誰?
除了無敵峰歷代天賦好到變態的前輩們,也不會有別人了。
「不過,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誰知道另一個世界是怎樣的?或許老死的結局更好呢。」
……
這一夜。
柳韻和凌左右喝了一整晚的酒。
寧軟還聽到了凌左右在唱歌。
這輩子沒聽到過這麼難聽的歌聲。
幾乎讓她以為是在做噩夢,直接驚醒。
然後……一整晚都睡不著了。
沒有辦法,十三境強者恐怖如斯,連她從三師兄那裡薅來的屏蔽聲音的陣法都沒用。
正常來說,明月樓也該出手阻止。
畢竟是重規矩勝過一切的明月商行私下產業。
可沒有客人投訴,明月樓自然不會插手。
被吵到睡覺的只有寧軟。
因為大多數人在明月樓住宿,也多是打坐,調息。
誰會真的睡覺?
所以翌日,寧軟連乾飯都不積極了。
就在房中睡覺。
這本是個突然,但又無傷大雅的決定。
沒有人會在意。
除了雲歌……以及站在她身側,渾身籠罩著陰冷氣息的男人。
「她何時會出現?」
男人終於忍不住問了一聲。
雲歌沉著臉,緩緩搖頭,「不知道,但她之前每天都會去珍饈坊吃飯的。」
「……她是五境修士,就算半月不食任何東西,也不會餓死,更何況還有辟穀丹。」
男人對於自己一大早便傻乎乎的守在珍饈坊對麵茶坊這種事,是覺得有些蠢的。
可這是雲歌親口所說。
他信她,自然也願意來這一遭。
畢竟……想要誅殺寧軟,便只能找到她落單的時候,如此才能迅速的一擊斃命。
不給她使用劍符和那口看上去防禦不錯的鐵鍋的機會。
她若是跟在昨日那位劍修旁側……雖然很不想承認,可修夜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他是不可能在那位劍修身邊誅殺一個手段頗多的寧軟的。
但凡換一個十三境。
或是換一個五境修士,他都不會這麼沒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