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
街道上，無數修士駐足，皆好奇的望著半空中那道紅影。
牧憶秋看向寧軟，隨口問了句。
「認識。」寧軟重重點頭，「好像是我師父。」
「嗯？？？你師父？那不就是柳……那位柳前輩？」牧憶秋驟然望向半空。
只可惜紅影的速度太快。
不過眨眼間就已失去了蹤影。
若非如此，也不會有這麼多人朝著那邊看了。
這個速度，可不像是單純的在城中趕路。
護衛團中，一名十二境上前，遲疑著道:「那人似乎是朝著北城的方向去的。」
「北城……」
寧軟沉思了一瞬，便當街掏出瑞鳳祥雲輦。
在四周無數道詫異的目光中，自顧進入車輦內。
牧憶秋沒有隨她進去，身為劍修，她對這些於修煉無用的外物並不看中。
車輦行駛間，寧軟拿出傳音紙鶴，開始聯繫她那幾個還未露面的師兄們。
原本只是試著聯繫。
沒想到，竟還當真成功了。
洛越溫和的嗓音自紙鶴中傳來:
「小師妹，怎麼了？」
「師父沒有和你們在一起嗎？」
「沒有。」洛越溫聲道:「你不是知道嗎？師父之前就和我們分開了，怎麼，你看到她了？」
「應該看到了吧？」
「應該？」
「看到了，她飛得太快，看不太清楚。」
「……咦，以她的修為，你若是都能看到她，她必定也能看到你，可她沒有停下來找你，或許是有急事？」
「可能是吧。」
寧軟才剛應了一聲。
傳音紙鶴那邊，便陡然傳來裴景玉的聲音:「大師兄，你記性太差了，師父這麼急匆匆的跑去九霄城，除了找麻煩還能為啥啊。」
「找麻煩？」寧軟瞬間感覺八卦之魂都燃燒了起來。
裴景玉打了個哈欠，緊跟著便是他無比慵懶的聲音響起:
「小師妹你可能還不清楚，師父在九霄城有仇人的，好像和她當初在中州被人重傷有關，具體的我也不知道，總之是他們的恩怨情仇，不過我覺得，這事兒肯定不簡單，咱們師父那性子，怎麼可能和情情愛愛的扯上關係，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最後幾個字裴景玉的語調格外滑稽。
「小師妹，你若是方便可以跟過去看看，但務必先保證自身安全。」這次傳話的成了洛越，「我們今日就能趕到九霄城。」
話音落下的同時，寧軟還清楚的聽到，她大師兄正在對著三師兄講話。
「三師弟，可以再來幾個加速陣嗎？」
寧軟:「……」看得出，師兄們已經在盡力往回趕了。
她掛斷傳音紙鶴。
瑞鳳祥雲輦的速度很快。
但因為街道上的修士太多。
所以速度也有限。
等寧軟好不容易趕到北城的時候，便見某個方向一道火龍直衝天際。
聲勢浩大。
瞧著就有些駭人。
「好傢夥，竟然真的打起來了？寧軟，這該不會真是你師父幹得吧？」
寧軟出了車輦，飛身落坐於最中央的靈獸背上。
她剛一出來，牧憶秋便朝著她一臉震驚的開口。
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到姓牧的眼底那一絲絲的渴望與嚮往。
寧軟:「……」
「原本還不敢肯定是我師父，但我現在敢確定了，就是她。」
北城。
傅家。
數名傅家長老怒容滿面的瞪著前方那個正站在他們房檐上的紅衣女子。
「柳韻，你未免也太過囂張了。」
「老娘就是這麼囂張，你不服嗎？不服弄死我啊？」
「你放肆，真當我傅家是你能隨意欺辱的不成？」
「我說的很清楚，將傅湘那個女人交出來，我立馬就走，你們不肯交，我當然得找你們要說法。」
「柳韻，傅湘與無上宗禹塵早已結為道侶，她豈會在我傅家？況且，他們夫婦二人感情甚篤，容不得你破壞。」
「同她說那麼多做什麼？她當年便痴纏禹塵不放，如今又故態復萌，早知如此，當年就該取了她的性命，哪還會有今日？」
柳韻含笑看著幾個老傢伙義憤填膺的模樣。
是真的有點想笑。
有些謠言與謊話，傳著傳著似乎就能成了真。
就連當初明明知道真相的當事人，好像也說服自己信了那套他們自己杜撰出來的說辭。
「好啊，既然這張嘴這麼愛顛倒黑白，那就把嘴全撕了吧。」
「就憑你？」
傅家長老氣歸氣，可真說懼怕對方是絕對沒有的。
柳韻能以十一境的修為單打獨鬥勝過十二境。
可他們傅家，不止一個十二境。
甚至還有位十三境老祖存在。
沒人知道姓柳的女人是不是真瘋了，一個人就敢跑來傅家找死。
大庭廣眾之下。
傅家當真要了她的命，也沒人會說什麼。
幾位長老不準備再廢話了。
幾人分立於四周。
完全將柳韻的路堵死。
這番操作，直令遠處瞧熱鬧的修士們心頭一突。
「傅家這是存心要那女子性命了。」
「敢擅闖傅家，還如此囂張，傅家能留她的命才怪。」
「不過那女子當真是柳韻？之前被幾大宗門聯手追殺的柳韻？她怎麼好端端的又來找傅家麻煩了？」
「嘿嘿，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已經是百多年前的事兒了，當初柳韻才十境修為，嘖嘖，要說那時候，她也確實算得上天才，若她當時不出事，早就聞名整個中州了。」
「出什麼事兒？」
「搶人道侶唄，那個時候，柳韻就一直纏著無上宗的禹長老，還處處針對傅家的那位，可沒辦法，人家禹長老就是喜歡傅家那位，兩人還是結成了道侶，柳韻自然是不甘心，便一直尋人家的麻煩，最後人家被糾纏得忍無可忍，這才重傷了她……真是沒想到，現如今她竟然又來尋傅家那位的麻煩了，嘖嘖。」
「原來背後竟還有這樣的事？」
「當然，老夫當年可是親眼所見，你們是沒見過柳韻當初是如何死皮賴臉朝著禹長老的，那可真是……啊……」
傅家上空，以一敵六的戰鬥已然開始。
但在遠處。
本來正將陳年舊事說得興高采烈的八境修士，突然便慘叫一聲。
倒不是受傷了。
而是他的頭頂。
正正停落著三枚氣息恐怖的劍符。
不過三指之距。
毫無疑問，這般距離之下，不論是有傳送符，還是有別的什麼後招。
在此時此刻，通通都使用不上。
便會命喪於劍符之下。
躲都沒處躲的那種。
「你剛才說的那些，當真親眼所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