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軟揉了揉耳朵。
她好像聽到姜顏那個女人被罵了。
遠處的半空中，劍氣划過的動靜不小。
雖然只是輕飄飄的一劍，但威力著實駭人。
「早就聽聞九玄宗那個姓姜的娘們兒……咳咳，姜長老，乃是九玄宗第一女劍修，果真不同凡響，也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突破到十二境……」
耿二收回視線，忍不住感慨萬千。
姜顏的名字，在中州大陸可不陌生。
尤其是劍修。
無論是年輕一輩還是老一輩，就沒有不知道這個名字的。
「若是耿前輩和姜長老對戰，勝率可高？」寧軟忽然問道。
這個問題……讓耿直熱情的耿二瞬間陷入沉默。
好半晌，方囁嚅著道:「她……就算才十一境，可身上的好東西多，又是劍修……」
「噢，我知道了。」就是打不過嘛。
看著明白得這麼快的僱主，耿二有感覺到瞬間的扎心。
他只是個散修。
要是能和大宗門的天之驕女比，他早就被搶回宗門重點培養了好吧。
遠離了大青山脈後，瑞鳳祥雲輦的速度愈發加快了不少。
只是在即將進入某座小城池時，莫玄身邊的那對姐弟突然表達出要辭行的意思。
「你們不去九霄城了？」莫玄沒有太大情緒波動，只是平靜問道。
李延欲言又止。
但被李玉橫了一眼後，便徹底閉嘴了。
「莫前輩，這次能與你們同行，我和李延皆有收穫，所以還是想找個地方閉關修煉，或許能突破也不一定。」
「嗯。」這個理由，莫玄顯然是信了。
沒有聽到想要聽到的話，既在預料之中，又忍不住有些許失落。
李玉勉強扯出一絲微笑，「莫前輩當初的搭救之恩，李玉會永遠銘記在心。」
「不必。」莫玄微微抬眸，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我只是順手而為。」
李玉抿了抿唇，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可張了張嘴，還是一個字也未吐出。
反是李延笑著打破尷尬氛圍，「莫前輩，反正我是記住你了，你是不是順手不重要。」
說完又看向寧軟，「寧姑娘，我也記住你了。」
正吃瓜吃到興頭上，突然被cue的寧軟:「……」
有了李延的插科打諢，李玉勉強恢復常色，同大家再一次告別之後。
姐弟二人一同離去。
……
眼前這座城池極小。
拍賣會倒是有一個，卻不是明月商行旗下的。
寧軟手頭的東西於她言雖是雞肋，可實際上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若是在普通拍賣會，顯然價格會大幅度縮水。
她便也索性放棄。
反正很快都要去九霄城了，在那裡拍賣也不錯。
一番休整之後，翌日一早，便又繼續啟程。
城門外。
姐弟二人站在旁觀的人群中，聽著眾人對那輛頗為華貴的車輦激動議論。
李延還是沒忍住開口:「姐，我們明明也是準備去九霄城的啊，怎麼突然就不去了？」
「我們修為低，自當以修煉為重。」李玉瞥了他一眼，隨口應道。
李延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我看是因為莫前輩吧？你喜歡莫前輩這件事兒我又不是看不出來，我覺得寧姑娘也看出來了，她看你倆的眼神都不對。」
李玉臉色微變。
李延嘆了口氣，「姐，既然喜歡便要說啊，莫前輩那人瞧著就是根木頭，你不說他怎麼能知道呢？」
「你住口。」
「你凶我莫前輩也不知道啊。」
「……」
李玉緊抿著唇，陡然陷入沉默。
許久之後，就在李延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耳邊才傳來李玉極淡的聲音。
「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說不說又有何區別？」
「當然有區別，哪怕結果不同，可說了你不會有遺憾呀。」李延是真不理解自家姐姐的想法。
喜歡一個沒有道侶，又驚才絕艷的年輕強者，有何不能宣之於口的呢？
李玉繼續沉默著。
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遠方。
她錯了嗎？
或許吧。
可她終究不是像李延那般灑脫之人。
就算莫前輩站在她面前。
有些話，她還是不會說的。
將他偷偷放在心裡，喜歡著，追逐著，或許有一天，她也能成為強者。
或許會釋然。
或許會理直氣壯的站在他面前，將當年未曾說的話，全部說出來。
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