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事也很想知道丞相大人何時能到。
他一個人面對極其難纏的大小姐是真的很有壓力。
「小姐放心，丞相應該就快到了。」
「就快是多快？他不到能開飯嗎？」
「……」很好，他就知道大小姐是真能問出這種讓人尷尬到摳腳的問題。
「回大小姐……」管事正欲說話，大廳外便已傳來丞相的聲音，「既是為你慶賀，你想何時開飯都行。」
「是麼？那我要現在開飯。」
「……」丞相已至廳門外，駐足停下，看向寧軟的目光忽然變得諱莫如深。
良久。
他才緩緩啟唇：
「寧軟，老夫從未如此討厭過一個人，而你是……是第一個。」
丞相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讓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皆難以置信的抬眸望著他。
殷嫣和殷絮更是覺得自己可能幻聽了。
如果不是她們出了問題，那便是丞相有了問題。
要不怎麼能聽到他們那位心偏到十一階妖獸都拉不回來的父親大人，親口說出他討厭寧軟這句話？
「看來丞相是不會給我開飯了。」寧軟『噢』了一聲，緩緩說道。
開飯開飯，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著開飯，此時此刻，丞相真的懷疑這個死丫頭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
他深吸了口氣，沉眸看向廳中穩坐如泰山的姜顏：「姜道友，你認錯人了，此人的確不是我的血脈，可他也絕非你兄長的女兒。」
在廳中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丞相語氣冷凝：
「當年那個孩子絕對不是她。」
「你說不是便不是，你有證據？」姜顏仍是那副清清冷冷，看似對一切都不在意的態度。
丞相語氣低沉：「當年那個孩子被廢除了靈脈與丹田，就算她現在能修煉了，也絕對不可能像寧軟這般，修煉速度如此之快。」
「倒是謝謝你誇我。」寧軟插話。
丞相只冷冷看了她一眼，便將視線又落在姜顏身上：
「證據我確實有。」
「？？？」這下，寧軟還真有點好奇。
下一瞬，便見丞相大人抬手一招，廳外最近的假山後，便飛來一道屍體。
或者說，也不是屍體。
對方只是奄奄一息，看上去是受了傷。
然而此刻，對方無神的雙目，忽然盯向寧軟：「是她……就是她……還有她旁邊的青年，他們三人是第一次來黑月城，是她給了我們靈石，讓我們替她隱瞞身份，真正的凌月早就走了，她是假的。」
從看清對方臉的那一刻，寧軟就想起來了。
雖然印象並不是太深，但看這身略顯襤褸樸素的穿著，也能知道對方必定是凌月的鄰居無疑。
她倒是低估了丞相的狠。
主要是當初沒想到丞相能一眼就認出她並非他的血脈。
在已知這個事實的前提下，丞相想要得知真相是真的不難。
「姜道友，這便是人證，你若不信可以去黑月城自行查證。」
丞相話音剛落。
還不等姜顏回答。
寧軟便已經出聲，「是啊，我是假的，那又怎樣？」
姜顏：「……」
「你是不是假的，只能由我兄長說了算，別的我不會信。」
寧軟：「……」
丞相：「……」
呵呵。
他算是明白了。
果然如他所想，九玄宗的這女人，根本就不在乎寧軟是真是假。
「這麼說，姜道友是一定要保她了？」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姜顏面不改色。
丞相看著兩人，倏然揚唇，露出些許笑容：「既如此，姜道友陪她吧！」
說著。
丞相的雙手開始掐印。
也就是同時，姜顏動了。
長劍自她體內飛出。
直接朝著丞相暴射而去。
後者沒有躲。
因為結印已成，陣法開啟……
姜顏的劍飛至廳時，便突然停下。
劍尖正對處，赫然是一方透明光罩。
「陣法？你以為憑這陣法便能控住我嗎？」
姜顏一念之間，長劍折返，落於她的手中。
丞相輕笑，又一次開始雙手掐印。
不同於上一次啟動陣法。
這次大家都能看得出來，身為十一境召喚師的丞相，正在召喚他的召喚獸。
「論實力，我不如姜道友，也並未想過那陣法能控住你多久，所以我會儘快結束。」
「呵。」
對於丞相的大話，姜顏是不屑的。
就實力而言，東饒州在中州的名聲，不說九州最差，但也絕對排不進前八名。
她面無表情的看向丞相，正欲開口。
眉峰突然便是一蹙。
「看來姜道友是察覺到了，對付你這樣的十一境，我又豈敢只布一個陣法？」
「煞血陣？」姜顏的臉色第一次變得難看，「你和中州噬靈閣有勾結？」
「什麼？煞血陣？」二弟子司鴻顯然是聽過此陣法大名的，他連忙及至姜顏身側，神色難掩驚慌，「師父，你……」
「我沒事。」姜顏仍舊手持長劍，清冷麵孔上多了幾分殺意：
「煞血陣確實讓我跌了一個大境界，不過對付你，十境足矣！」
隨著她話落。
廳內陡然出現一隻龐大無比的召喚獸。
它外形似猛虎，卻又生有雙角，身軀龐大。
幾乎是一出現，便直接毀了近半的大廳。
從未見識過此等場景的丞相府公子小姐們，皆是瑟瑟發抖，連躲都忘了。
又或是直到現在也沒想過，身為父親的丞相大人會傷到他們。
最為年幼的那幾個，甚至已經直接哭出了聲。
殷嫣第一時間拉著殷絮躲在了一旁，沉著臉，看著眼前這一切。
「大姐躲什麼，寧軟就快死了！哈哈哈，原來她根本不是父親的女兒，她是假的，我就知道父親怎麼會對一個野種這麼好，原來她是假的，父親想要的是她的命！」
不同於其他人的驚恐，殷絮十分歡喜。
如果不是被殷嫣正拉著，她大抵已經直接沖了出去。
姜顏沒有絲毫的猶豫。
一人一劍，迎上了身軀龐大，甚至還能噴火的的召喚獸……
即便因為煞血陣直接跌了一個大境界，她也有自信能幹掉對方。
但……
丞相又何曾低估過她？
「道友還不速速出來，助我一臂之力？」
丞相的聲音迴蕩在整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