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主沉默了片刻,意味深長的看向對方,「世子倒真是了解我生死園,可老夫若記得不錯,外邊兒那小丫頭可是丞相府的人,世子今日所為,不知丞相是否知道?」
「笑話,我肅王府行事,何需問過他丞相府?」肅王世子面色一沉,眼底是化不開的陰鬱,「園主只要現在給我等一個答覆,能否臨時換下最後兩場的人?」
另一位藩王郡主也冷笑著道:
「園主說我們違規,可寧軟不是已經突破到五境了麼?按照你生死園的規矩,是可以超過她兩境的,我們又不是要她和八境修士打,算哪門子的違規?」
「是這個道理,我皇室尊嚴豈能被一個小丫頭片子踩在腳下?園主今日不同意也得同意。」
「……」
聽著面前的一眾皇室成員,已經由好言相勸變成了言語威脅。
園主終於有了一絲反應,他撩了撩眼皮,輕笑,「你們說的確有道理,但是不多。」
眼看著幾人臉色微沉。
他又徐徐出聲:
「是否違規,諸位心裡清楚,老夫心裡也清楚,就連外邊那群瞧熱鬧的,也不糊塗。
我可以答應你們,但兩場不行,頂多一場,這一場可以安排七境,但不能超過五指之數。」
「不行!」肅王世子第一個反駁,「一場可以,但要九名七境。」
「對,九名七境,一個不能少。」其他人也連忙附和。
「……」園主緩緩闔上雙目。
片刻後,又慢悠悠的睜開。
「可以,最後一場九名七境。」
得到了準確答覆的一眾皇室成員,終於心滿意足的離去。
園主坐在原位,替自己斟了一杯茶,還不等喝入口中。
右側隔間內,一道身影緩緩而出。
來人一襲玄色衣袍,身姿高挺,眉宇間隱約有著王者霸道之氣,前提是忽略他手中捧著的那本,封面寫著召喚帝尊四個大字的小說……
「太子殿下果然說對了,老夫確實低估了他們的……」餘下的幾個字,園主沒有說出口。
但配上他那一言難盡的表情,一切盡在不言中。
太子殿下輕扯唇角,「沒什麼說不出口的,他們就是不要臉,理直氣壯的不要臉。」
園主十分認同這句話。
但凡是個要臉的都提不出這種要求。
一名七境也就罷了。
竟然還要九名七境。
就為了對付一個剛剛突破到五境,境界都還未來得及穩固的小丫頭……
「殿下為何要讓老夫答應他們?九名七境,只怕還不是普通的七境。」以這群人不要臉的嘴臉,搞不好連七境巔峰都得找來。
太子殿下饒有興味的看向外邊:「園主放心,對上那位殷大小姐,別說九名七境,怕是八境出馬,說不定也得輸。」
園主:「……」你可真能扯,小說看多了吧。
……
高台上。
第五場比試開始了。
詭異多端的皇室成員,竟然在這一場,又放了個瀕臨突破到七境的劍修。
「……」寧軟已經無語吐槽。
但這一次,已經成功突破到五境的她,並沒有太大興趣等著別人突破,逆襲了。
還不等那名修士突破成功。
九人便全都被擊倒在地。
人雖然最後還是突破了。
可體內傷勢,比另外八人還要更重。
「繼續下一場……」
「省時間,我知道。」裁判搶先應聲。
寧軟:「……」
很快。
倒地的九人便被抬了下去。
趁著投注的時間。
寧軟沒有調息。
而是當場掏出清清脆脆的靈果,一口一口的啃著。
台下,是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而台上……
反正裁判能輕易的聽到對方啃靈果發出的咔嚓聲。
真他娘的香。
勾得他都饞了。
好在。
投注時間並不長,一炷香的功夫很快就到了。
都不用寧軟說,裁判便已心領神會,直接掀開了九個鐵籠子上的黑布。
刷——
黑布掀開的那一刻,台上統一的七境修士,幾乎晃花了寧軟的眼。
好傢夥。
她直呼好傢夥。
皇室這群狗東西真是不當人了。
九個七境就罷了,竟然還清一色的全是七境巔峰。
「這……」完全不知情的裁判也愣住了。
他看了看寧軟,又難以置信的看向那九位七境巔峰。
張了張口,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台下,在片刻的沉寂後,又是一片譁然。
寧軟『嘖嘖』了兩聲。
眼看著九位七境逼近。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的六連勝即將到此結束的時候。
寧軟動了。
但並未喚出她那三柄攻勢恐怖的飛劍。
也沒有拿出那隻防禦力驚人的鐵鍋。
她的左手中,赫然是一把黑球。
而右手中,則是一看便令人心下一凜的劍符。
還不止一張。
具體有幾張沒人知道。
因為就在下一瞬。
她將兩隻手上的東西,齊齊扔了出去。
「……」
毫無懸念的。
隨著爆炸聲起,高台之上,適才還聲勢嚇人的九名七境。
齊刷刷的倒了一地。
靜。
死一般的寂靜。
直到台上,那個衣衫未動的少女突然開口:
「應該是結束了吧?今日便是我最後一場了。」
說著。
她忽然飛上半空,目光似有似無的掃向四周一間間貴賓房。
明知有禁制存在,她什麼都看不到。
可在此時此刻,仍舊有不少人覺得心驚。
寧軟抬眸,啟唇:「其實你們應該派十一境來打我的,九名十一境,我指定打不過,說不定真就輸了,至於九名七境巔峰……我又不傻,為何要跟他們打?」
「……」現場一片啞然。
「裁判,我得走了。」
少女的視線直直落在一臉呆滯的裁判身上。
後者終於反應過來。
打開防禦護罩。
寧軟第一個跳下高台,背著劍匣,揚長而去。
這一日。
所有人的眼裡,都只裝得下那一襲青衫的背影。
不知過了多久。
現場才傳來如雷轟鳴般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