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初不是已經廢了她的經脈和丹田嗎?」
「郡主莫不是懷疑我?此事我也甚是不解,但這世上之事,本就難說,或許她就是遇上了什麼機緣,得以修復損毀的丹田和經脈也不定呢?」
月姑扯出一抹笑容,臉上多年未曾癒合,甚至能看見裡邊泛白,沒有一絲鮮血存在的刀口,便更顯猙獰可怖了。
她仍笑看著丞相夫人,紅唇微動間,嗓音倒是頗為好聽:
「所以說啊,還是應該直接殺了最乾脆,可郡主偏偏想要在丞相面前留下好印象,又覺得那對母女對你已全無威脅,便由著他們回了黑月城,如今後悔了吧。」
「月姑說錯了,我從來不會後悔,不論她究竟有何機緣,如今既回來了,她的命,我隨時可取。」丞相夫人微眯眼眸,雖是在笑著,但眸中的殺意不甚明了。
「這倒也是,一個四境的小丫頭,如何斗得過咱們肅王府郡主?除非……她真將那位失蹤了五年的二十三皇子找回來了。」月姑說笑著緩步走出門口,眉宇間儘是嘲弄之色,顯然,那個可能,連她自己都不信。
「走了,破陣去了,我可不會什麼陣法,若是毀了那處小院,郡主可別怨我。」
望著月姑很快消失的身影,丞相夫人起身,及至窗前,望著小院方向,唇齒蠕動,「我不會後悔的,永遠都不會。」
不後悔嫁給那個男人,哪怕明知他有妻。
不後悔當初沒有徹底以絕後患,她想殺的人,現在殺也不晚!
……
劍修,從來都是破壞力第一的。
月姑不通陣法。
只要手中劍夠強,就沒有什麼是不能破的。
就這點而言,她很欣賞這位月小姐。
暴力破陣,才符合她們劍修的風格。
「又是一個……」
梁秀秀沒有睡覺,趴在窗前,看著前仆後繼入陣的丞相府修士們,不由長嘆了口氣。
真慘嘞。
若是規規矩矩尋找陣眼,破除陣法,頂多是被三師兄的陣法困住。
但若是想要強行破陣……那面對的可就不只是三師兄的困陣了。
……還有小師妹隨身攜帶的強力殺陣。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了。
小院沒有絲毫動靜。
半個時辰過去了。
小院仍舊沒有絲毫動靜。
半空中。
還在觀望中的修士們,神色逐漸變得怪異。
「月姑道友進去應該很久了吧?」
「半個時辰了。」
「……月姑道友可是戰力堪比十境的劍修啊……」
「話說……連月姑道友都不能破開的陣法,當真是丞相送的?」
「……或許月姑道友能破開,只是需要時間呢?」
「……」
這個理由,並不足以讓人信服。
可也沒有給大家信服的時間……因為丞相大人回府了。
身後還跟著神色焦急的荀統領。
看到被炸毀的大門時,丞相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下。
深吸了幾口氣。
勉強沒有當場發作的他,剛一入府,神識便瞧見他那幾個心腹全都匯聚於一處小院的上空。
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又了什麼大事。
他忍不住扶額,飛身過去。
心腹們瞧見丞相,瞬間如有了支柱,連忙將之前發生的事快速說了一通。
「你們的意思是,下邊那陣法現在還將人困著,生死不知?」
丞相看上去約莫三十歲左右,模樣生得極好,若非如此,也不可能讓肅王府天賦最好的郡主費盡心機的也要嫁與他為妻。
大抵是歲月沉澱,丞相的臉上並無太多表情,可身為十一境強者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還是壓得人下意識心生懼怕意。
「回丞相……是的,月姑還有劉道友他們,都在下邊……」
「……」
再一次深吸了口氣,丞相沉眸看著下方,倏然揮袖,「都下去吧,這陣不用破。」
「……是。」
果然啊,這位月小姐在丞相心裡的份量竟然重到了此等地步。
還好在月小姐炸青竹林的時候,他們沒有擅自動手。
並不知心腹們想著什麼的丞相大人,深深盯了小院一眼。
最後轉身直奔青竹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