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軟並未在山谷多待。
難得回到這邊,她自然是要回荒城看看的。
當然。
這一次,就沒必要太過高調了。
離開山谷後。
寧軟直奔荒城而去。
熟練的交了入城費。
在收費護衛的遲疑中入了城。
「你有沒有覺得剛才進去那位姑娘有點面熟?」
等到已經瞧不見寧軟的身影后,收費的護衛用手肘抵了抵旁邊的同伴。
「???」同伴愣了一下,旋即笑出聲,「眼熟不是很正常?咱們荒城每日裡來往的不就是這群散修和傭兵?」
「不是這種眼熟。」收費護衛緊蹙眉頭,「總之和這種眼熟不同,她是誰來著……」
「行了,她是誰也同我們沒關係,再說了,一個四境修士,在這荒城能活多久都不知道,眼不眼熟重要嗎?」
「四境修士……」收費護衛陡然瞪大雙眼,激動得一下拍在同伴肩頭,「我想起來了,我終於想起她是誰了。」
同伴:……
見同伴還是一臉懵逼的模樣,收費護衛頓時揚聲道:
「是她啊!那個在入城當時,就因為不想給同伴出入城費,甚至差點殺了同伴的人。
後來還被三大傭兵團聯手護送出城,我絕對不會認錯的,雖然那個時候她才三境,但這張臉肯定是她沒錯。」
聞言,同伴終於想起了那一日,三大傭兵團高調出城的排場。
「你要這麼說,她和那日坐在輦車的姑娘還真像是一個人。」
「什麼像,那就是一個人!」
「……」
並不知自己已經被認出來了寧軟熟門熟路的進入了內城。
天香樓。
一樓皆是前來領取任務的傭兵和散修。
身為四境劍修,寧軟一入內,便引起了不少臨時隊伍的注意。
剛一進來,就有兩三個隊伍上前招攬。
寧軟一一拒絕。
「道友,你若是不滿意報酬,我們可以重新談談,你不妨再考慮考慮?」
「我是光系靈師。」寧軟認真道。
「……」前來招攬的幾名修士愣了片刻,繼而露出怪異表情,「道友有必要編這種藉口嗎?」
知道他們隊伍中有了光系,就說自己也是光系?
「……」寧軟沒有解釋,只是在手中凝聚出一團能用於治癒(殺人)的柔和白芒。
溫暖柔和的白芒一出來,幾名修士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
竟然還真是光系靈師?
不是,你一個光系靈師背著劍匣做什麼?
看著幾個隊伍失望退開,得以脫身的寧軟這才朝著九樓而去。
天香樓十二層,最上面的三層乃住宿所用。
寧軟並不準備在此過夜。
「將你們所有菜品都來一份吧。」寧·富婆·軟熟練點菜。
負責包廂的侍女訝異抬眸,看清面前少女的瞬間,一抹熟悉感浮上心頭。
「是,馬上便為客人準備。」
侍女很快退出房間。
只是在及至門口的時候,腦中還是忍不住沉思了片刻……裡邊那位客人,是真的很眼熟啊。
覺得寧軟眼熟的不只是侍女。
一樓大廳處,便有好幾名傭兵在寧軟被幾個隊伍纏著招攬時盯了她許久。
不同於其他人只是熟悉的感覺。
傭兵們在寧軟轉身上樓的那一刻,便認出來了。
這姑娘……分明就是那位一口氣僱傭了三個傭兵團的小祖宗!
不敢再有任何遲疑。
寒月傭兵團的幾名成員們,除了留下兩個繼續盯梢看情況,其他人瘋了般的朝外奔去……
……
寧軟已經半個月沒有吃上一頓好飯了。
護送辛家女的路上,她也不便在中途停下來乾飯。
所以今日這一頓,她吃得格外認真。
吃飽之後,甚至還喝了兩碗湯。
準備結帳走人的時候,來的卻不再是之前負責點菜的侍女。
而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鄭管事……
「姑娘……這頓飯,算在城主府頭上,您不用結帳了。」
「噢?」寧軟抬了抬眸。
身為九境修士的鄭管事突然嚇得閉上了雙目,須臾後才尷尬不已的睜開眼睛。
輕咳一聲:「姑娘忘了當初您給的那截玄金木了麼?憑著那件東西的價值,您就是在此繼續吃上十幾日,也是足夠的。」
寧軟當然沒忘。
就是在此處,她第一次召喚出了三爹。
硬是讓準備殺人奪寶的鄭管事變得偉光正。
「住上十幾日就不必了。」寧軟罷手。
「那姑娘下次如果來,不管住宿還是膳食也都可以免費。」巴不得某人少來的鄭管事冷漠慣了的臉上勉強擠出了幾分和善的笑容。
有些嚇人。
但態度十分熱情。
寧軟:……
寧軟還是沒走掉。
因為寒月傭兵團那位美婦人副團長——宮萱找來了。
鄭管事離開後,寧軟率先打破寂靜:「你們都從秘境中出來了吧?」
「出來了,寧姑娘被那位孟家老祖擄走後,我們就都出去了,中途也沒遇到別的意外,便直接回了荒城,只是寧姑娘的那位同伴……他……他讓我出手,廢除了他的丹田。」
寧軟先開口,宮萱也沒那般緊張了,自顧說著當日的事。
同伴……寧軟抬眸,她的同伴除了韓則貌似也就只有雲不凡那個冤種了,「他讓你廢除的?」
宮萱點點頭,「是的,我也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要求,我若不答應,看他的樣子,只怕也會找別人,甚至是自爆丹田……」
自爆丹田,九死一生。
寧軟十分清楚,這可比別人出手傷害更大,「所以你答應他了?」
「答應了……」宮萱面露苦笑,「我當時也急著回到荒城,並未考慮太多。」
所以她現在才迫不及待的來交代啊。
一個四境老修士的死活還不足以放在她眼中。
可這位寧姑娘……不止是七大宗親傳,自身還頗有些家底,一看就出身不凡。
這種人,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人得罪得起的。
「沒事,廢了就廢了吧,是他自己的選擇。」出乎意料的,寧軟並沒有太大反應。
而宮萱也終於鬆了口氣。
不計較就好。
時值此刻,她都忘不掉當初在明清上宗秘境裡發生的事兒……若是因為一時疏忽,就得罪了面前這位赤天宗親傳,她是真的想哭的心都有。
以後再也不隨便滿足別人奇奇怪怪的請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