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寧軟緩緩道:「我可以加錢。」
「……很抱歉，這不是錢的事。」管事神色複雜。
「雷擊木，我再加三倍。」寧軟沒有絲毫的猶豫。
管事:……
不是，那些人是掘這位客人祖墳了嗎？
就非得逮著人殺？
深吸了口氣。
管事平復情緒:「一個，最多再加一個。」
寧軟:「不行，至少三個，少一個都不行。」
「……」想到訂金中的雷擊木，管事還是妥協了，「可以，就三個。」
「我還有個問題。」合作勉強達成一致，寧軟忽又問道。
管事只覺腦袋突突的疼，真的只是問個問題還好，要是再加人……
「客人請問……」
好在這一次，寧軟真的只是問問題:「我之前下的單，你們開始行動了嗎？」
「……」絕殺殿被催單，這還是破天荒頭一回。
大抵是為了維護自家名聲，管事頓時凝重了臉色，微微皺眉:
「客人的目標並非普通人，所耗費時間，自然也更多，我們也需要籌謀計劃。」
這意思，就是還沒行動？
寧軟聽懂了。
所以說，那在中州那邊嘎嘎亂殺的是誰？
沉思了片刻也沒有頭緒，寧軟回過神，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訂金直接交給管事，「餘下的部分……我要怎麼交還？」
絕殺殿是會做生意的。
下單付一半定金，殺人成功後付另一半。
若是不成功，這一半定金絕殺殿也是不會退的。
而若是成功，下單的客人又不準備付另一半，那接下來，即將面臨絕殺殿疾風暴雨般瘋狂報復的便是這位下單之人了。
收到訂金，管事當場查驗，在確定裡邊果真有雷擊木，以及不少靈石之後，臉色終於稍緩:
「各州都有我們的酒樓，只是名字並不一樣，我可以告訴客人酒樓在各州的位置，只需要客人在之後將剩餘的一半報酬交到其他酒樓即可。」
按理說，絕殺殿駐點，是不應該泄露半分的。
可眼前之人不同。
這是個大客戶。
「也行。」寧軟對此沒有意見。
達成一致之後，管事果然拿出了一份玉簡，上邊標註著絕殺殿的九處駐點。
一州一處。
寧軟覺得一州之地，絕殺殿絕不止一處駐點。
不過人家不說，她也沒必要追問。
能知道一處也算夠用了。
商議完正事，管事又讓人將需要打包的十五份清蒸按魚送了上來……
……
將需要的東西買齊之後，寧軟便回了觀海軒。
四海州還挺有趣的，若是有機會，她也願意再多逛幾個島嶼。
不過現在，辛家女還在赤天宗，她自然是得回去一趟的。
深吸口氣。
寧軟伸出右手，抬手一划。
隨著掌心出血，寧軟的腦中，赫然傳來溫柔熟悉的聲音:
「小軟軟，好久不見。」
「……三爹？怎麼是你？」
溫潤嗓音停頓了片刻，略顯失落的語氣便傳了過來:「小軟軟是不想看到我嗎？」
寧軟:……
我沒有啊，這難道不是正常的好奇發問嗎？
她是真以為在四海州，同她聯繫的會一直是二爹那個狗男人呢。
「三爹，我也看不到你。」
「是麼？原來軟軟這麼想看到我……既如此，三爹自然是要滿足你這個願望的。」
「……」
就在寧軟還在思考要怎麼滿足她願望的時候，意識陡然一滯，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定是又給她傳送了什麼東西過來。
深吸了口氣。
寧軟急忙開口:「三爹，我得回一趟赤天宗。」
「噢……」溫柔嗓音恍然大悟，「就是軟軟拜入的那個宗門？」
「就是那個，三爹能直接將我傳送回去嗎？」寧軟還真不確定她三爹能不能辦到。
畢竟，在她認識此人以來，他唯一且擅長的技能，就只有畫畫。
畫她，畫自己，畫各種奇奇怪怪的獸類。
「可以是可以，不過遠距離傳送，軟軟恐怕要虛弱一下了。」
「……」
很好，所以這就是她當時海里流浪那麼久的原因？
「沒事，將我送回無敵峰就行。」
只要能回去，就算虛弱也是安全的。
而且有那幾個師兄在……等等，還是算了吧。
如果是那群完全正常不了一點的師兄們，其實在不在的，好像也沒區別。
真要是不聲不響就回去，他們還真不一定能發現她……
尤其是如果她像來四海州時一樣，陷入昏迷的話……
「等等三爹，還是送我回宗吧，只要有人的地兒就行。」
「……」
意識消失的那一刻，寧軟從心的閉上了眼睛。
等到意識恢復……好嘛，果不其然，她又成了在海底流浪時的那般模樣。
意識清晰，可人就是醒不過來。
不過這一次，聽到的總算不再是海浪聲。
「寧師姐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全身都是血，受傷這麼重，哪個畜生下的手，竟敢傷我赤天宗親傳？」
寧軟:……是的，我就是那個畜生。
「寧師姐該不會快死了吧？我感覺她氣息都淡了。」
「……」
寧軟:……
就是說，或許，大概，可能，她還能救一救？
好在。
赤天宗還是有正常人的。
沒多久，她便感受到數道光系治癒術落在了她身上。
很舒服，只是效果並不是太棒。
又過了好一會。
方有一道熟悉而冷清的嗓音突然響起:
「都散開。」
這聲音寧軟還是相當有印象的。
碎雲峰光系靈師余鳶長老。
初入赤天宗時，她還特地去上過此人的課。
只可惜還是未能解決反向治癒術的問題。
不過讓她印象深的原因，主要還是八卦。
余鳶曾是主峰長老，後因為碎雲峰峰主陸玄元的關係，主動來了碎雲峰。
只奈何當時的陸峰主，一整顆心都在自己的小徒兒黎郁身上……
這個瓜，寧軟吃過多個版本。
不論哪個版本，余鳶長老都是心悅陸玄元的。
她的心思從未隱藏。
也從未得到任何回應。
有了十境光系靈師出手，寧軟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狀態終於開始朝著好的方向恢復。
舒服極了。
將近一刻鐘後。
寧軟甦醒。
一睜眼便對上上方無數道或好奇，或氣憤的目光。
「都散開吧，先讓寧師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