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完畢。
寧軟又獨自去見了柳韻。
「你怎麼才回來？這都過了多久了？」
柳韻正在喝酒，見到寧軟的那一刻，也沒有絲毫的意外。
「……」
寧軟沉默了一下，方緩緩啟唇:「師父……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被抓了，所以回來的稍微晚了些？」
「噢，我知道啊。」柳韻慵懶抬首，帶著朦朧醉意的眸光掃向她，「但我覺得，你肯定有底牌解決。」
「別否認，我的直覺比我干架還厲害。」
寧軟:「……」
柳韻仰頭喝了口酒，悠悠問道:「那抓走你的老怪物呢？死了沒？哦不對……它好像本來就是死的……」
「……」寧軟唇角抽搐，「死了，現在若是派人去找，我也不確定是否還能找回來。」
「聽說當時還有個被抓走的十一境修士？」柳韻又問。
寧軟點頭:「也死了，兩具屍體都在一處山谷中，距離風國的雲陽城不遠。」
說到萬姓修士，寧軟忍不住問了句:「師父可聽過噬靈閣？」
「聽過。」
「那寧家當年被滅門的事兒，師父也知道？」
「知道啊。」
「那師父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沒問啊。」
寧軟:「……」
柳韻拿著酒壺，目光悠悠望向外邊:
「寧家那件事，沒有辦法，寧七公子……噢，也應該是你的小舅舅，他那媳婦本就是噬靈閣花了大價錢購買在前，所以噬靈閣要搶回寧七夫人，赤天宗也無法插手。
歸根結底，還是在於辛家，你既然能提起噬靈閣，應該也能知道一些事吧？
辛家在幾十年前就正式被蕪蘭州三大宗豢養囚禁，所生子嗣若為男子，則一出生便是三大宗親傳，若為女子，便被送還給辛家，以爐鼎的身份養大。
至於近今年，就更喪心病狂了，聽說好幾名辛家女童，都被中州那邊某些大人物給預定了。」
話落。
繞是素來便瀟灑狂傲的柳韻，也只是握著酒壺，無奈嘆聲，「辛家的存在，才是根源，而寧家，只是受了無妄之災。」
寧軟:……
所以說，她應該找誰報仇？
算了。
還是找噬靈閣吧。
但辛家這事兒……也挺噁心人的。
寧軟沉默了片刻，忽然看向柳韻:
「師父給我說這麼多，該不會是希望我能去一趟蕪蘭州解決這事兒吧？」
柳韻瞥了她一眼，兀自喝酒:
「你小舅母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另一件事。
你可知你小舅舅和小舅母還有個長子？」
「……所以師父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我這大表哥還活著吧？」寧軟的表情有些怪異。
固然寧家還有人倖存肯定是好事。
但這未免也太狗血了。
柳韻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確實還活著，但她……不是你大表哥，即便是整個寧家都只有少數幾人才知道，當時的寧七夫人，生的是個女嬰。
大抵是你小舅舅他們聰明吧，自女嬰誕生之日起，他們就對外宣稱是個男嬰，就連照顧孩子，也是他們夫婦親手而為。
而在寧家滅門當日，也只有這孩子和一個老僕活著等到了赤天宗的人，當時都以為這女娃必定是你另外幾位舅舅的血脈，所以也放任他們離開了。
可誰知，到底辛家人還是有著逃不開的宿命，大概就是十年前吧，她被人認了出來，還被帶回了蕪蘭州辛家……
而回到辛家的後果，你應該也知道，算算年紀，她現在應當已經十八歲了，而按照三大宗給辛家定的規矩，凡女子來了初葵，便到了可以離開辛家的時候……」
而離開辛家會遭遇什麼，柳韻沒有說。
「……」
寧軟再一次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從口中吐出兩個字，「垃圾。」
柳韻深有同感:
「確實是垃圾，很多人都覺得垃圾，可更多的人覺得，這是好事，有幾個強者不想要個隨時可供雙修的爐鼎？
尤其是，這爐鼎還能生下天賦超絕的子嗣，或者另一個小爐鼎，而這小爐鼎，還可以再用來與人交換更多的東西……若說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身為爐鼎的辛家女子往往頗為短命。」
寧軟:「畜生！」
比起圈禁辛家人這種行為，那些將辛家女子所生女嬰繼續當做貨物的，簡直就是比畜生還畜生的東西。
虎毒還尚且不食子呢。
以前的辛家女子且不論，可現在的辛家女子呢？
裡邊有多少是三大宗強者血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