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日之後。
就連停留在赤天宗最久的玄鳳宗,也開始離去。
宗門大比的餘熱逐漸變淡。
唯一還熱度不減,甚至有著上升趨勢的,便是無敵峰那群極少露面的親傳。
暗室。
負責巡邏的弟子,正激動不已的議論著。
「無敵峰的師兄們真的好厲害啊,就連十大天驕的雁師兄他們竟然都不是無敵峰師兄們的對手。」
「寧師姐也很厲害啊,我的天,我覺得她簡直就是怪物,是光系靈師也就罷了,竟然還是火系靈師,甚至還是劍修,她究竟是怎麼修煉的啊,一個人哪有這麼精力,修煉這麼多方向?」
「……只可惜他們自宗門大比後,就不怎麼出門了,我們想見一面都見不到。」
「我也好想見見寧師姐啊……」
「說起來,寧師姐好像還是黎家棄女誒,你說現在黎家要是知道寧師姐這麼厲害,他們會不會後悔死?」
「後悔死才好,哼,棄女就棄女,反正寧師姐也不稀罕他們。」
「……」
隨著巡邏弟子逐漸遠去。
某間暗室中。
黑暗冰冷的室內。
黎郁赤紅著雙目。
雙手緊攥。
就連指甲幾乎深陷掌心,也猶覺不知。
「寧軟……火系……劍修……」
「不!」
「她怎麼可能是劍修?」
「她怎麼能是劍修……」
不知過了多久。
碎雲峰八弟子柳寒燕方悄然而至。
「郁兒,執法堂那邊已經同意了,兩日後你就能出來,以完成任務的方式贖罪。」
「那個任務有些危險,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放心,只要有寒燕哥哥在,便不會讓你受傷。」
柳寒燕頗為歡喜的聲音剛一落下。
暗室中便傳來黎郁質問的聲音:
「這次宗門大比的第一,是無敵峰那群人對不對?」
一牆之隔。
黎郁紅著眼,站在冰冷牆壁之下。
並未等來任何回答的她,再次咬牙質問:
「寧軟是火系靈師,還是火系劍修,是嗎?」
「郁兒……」柳寒燕臉色微變。
「看來是真的了。」
隱忍著悲憤的嗓音自暗室內傳出。
即便隔著一道牆壁。
柳寒燕也能想像到裡邊的人此刻有多崩潰。
「郁兒,就算她是劍修,也不可能拿你怎麼樣……當務之急,還是你先離開暗室。」
「不能拿我怎麼樣?」黎郁帶著哭腔,忍不住低吼出聲:「可是我想要她死!」
「寒燕哥哥,你以前親口說過,會殺了她的!」
「你去殺了她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她。」
「是寧軟殺我娘,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和她永遠不可能共存。」
若是以往聽到這些話。
柳寒燕早就提劍而上。
任何一個讓小師妹不開心人的,都該死。
可那人是寧軟……
以三境廢五境界的寧軟!
柳寒燕無奈嘆聲:「郁兒,放下吧,現在的寧軟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他又不是沒派人去過……
只是到現在,那人都還沒回來復命,整個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
「郁兒,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韓奇就是被寧軟一劍廢了右臂,她雖然才三境,但卻絕非普通三境,便是我,也沒有自信能一定勝過她。」
「而且,韓奇因為在團隊賽上對她下殺手,現在已被逐出宗門,只待他身上的傷勢穩固,便要離宗下山了。」
暗室中一片冷寂。
不知過了多久,黎郁才沙啞著聲音道:「……可你是大衍皇子,你若想殺她,不可能沒有辦法。」
「我確實沒有辦法。」柳寒燕一口回絕,儘管眸底滿是悲傷與複雜,還是竭力控制著想要爆發的情緒:
「郁兒,你總說是我變了,其實你又何嘗沒變?」
「你已經知道了韓奇的下場,卻還是執意讓我殺寧軟,你可曾想過我會有怎樣的後果?」
「我自幼就想要護著你,護你一輩子,可是現在,連你自己都不清楚,你想不想要和我有一輩子。」
「我若是真的死於寧軟劍下,或者被逐出宗門,那我只怕便真的沒有機會擁有你了……」
柳寒燕強行令自己忽略暗室中讓他十分難受的哭泣聲。
在轉身離開暗室之時。
還能聽見小師妹正著急的解釋著什麼。
無非還是那些話。
說她還沒看清自己的心。
他不想聽這種話。
不知道從何時起……或許是從那兩本荒唐的小說出現後吧……
他待小師妹的態度,確實變了。
愛麼?
大概還是愛吧?
只是和以前的愛相比……好像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