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氣不生氣,氣壞了身體自己急。
對於法海的暴殄天物,阿鷹是又氣又急,雖然東西不是她的,但她心疼啊。
菩提果對修行者有著極大的裨益,它能夠幫助修行者在初期打下堅實的基礎,不僅可以改善人的體質,更能提升修行速度。
對於妖類而言,也是用處多多的寶物。
先飛,這隻小巧玲瓏的鳥妖,之所以能夠口吐人言,擁有著不俗的智慧,正是因為在法海年幼時,偷吃了幾顆法海偷摸藏起來的果子。
而這菩提果,據老和尚所說,是他在一處秘境中薅來的。
「那你決定什麼時候出發?」
面對阿鷹的問題,法海則反問道:「西山距離這裡有多遠?你這次去赴宴飛了多久?」
「一天左右的距離,這次帶上了先飛,我飛得慢了點。」
「這樣啊」法海想了想,有了決定:「三天後,出發吧,咱們寺廟門口見。」
「行...」
約定好時間,一人一鳥又聊了一些其它樂事,隨後法海就打算回寺廟了。
本來想把先飛給薅走的,可是這傢伙說自己吃撐了,得消食不想飛了。
於是法海就一個人孤零零的回了金山寺。
剛回到金山寺,法海就碰到了一個胖胖胖的和尚師弟。
「清苦師弟,這是幹啥呢?」法海出聲把人喚住。
噸位極重,但身形靈活的師弟此刻正拎著一桶水,走路帶風的朝大殿方向而去,聽到有人叫自己,他停下了腳步。
「見過法海師兄,我這不是閒著沒事幹,所以打算去大殿給佛祖祂老人家擦擦身子嗎?」
「這不是清慧的活嗎?他又偷懶了?」
「沒有沒有,寺里昨天不是新來了一個小師弟嘛,清慧帶人到處轉轉,熟悉熟悉環境,頭一次有年齡這么小的師弟上山,估計清慧會多花點時間。」清苦笑著解釋道。
「是嗎,那你先忙著……」
告別清苦師弟後,法海兜兜轉轉的來到了一處偏遠的院子。
噹噹當……
隔著一段距離,就能聽到那捶打鐵器的聲音。
走進院子,一股熱浪撲面而來,讓人感覺這裡的溫度比其他地方高出了好幾度。
院子裡有一個將近六米高的爐子,裡面燃燒著熊熊火焰,爐子頂端煙氣滾滾。
而在爐子旁邊,站著一名身高接近兩米的壯漢,他上身赤裸,下身穿著一條短褲,右手緊握著一把巨大的鐵錘,正哐哐地掄動著,每一次揮動都帶著沉甸甸的力量。
「清力師弟」法海提高聲音,喊了一聲。
壯漢持錘子敲擊的右手在聽到聲音後停在了空中,撇頭一看,在短暫的停頓之後,清力放下手中的錘子,將它輕輕地放在一旁。
隨後,左手緊緊握住夾子,小心翼翼地將一塊長條形的鐵塊夾穩,這塊被敲打除雜質的鐵塊已經失去了不少溫度,但依舊看上去紅紅的。
將鐵塊重新放回爐子中,讓它繼續接受火焰的加熱,搖曳的爐火被挑動,火光映照在清力的臉上,顯得格外明亮。
做完一切,清力來到法海面前問禮:「法海師兄」
近看清力,只見其臉上有著一條猙獰的傷疤,從額頭處起,跨鼻樑,一直到左下巴。
這傷疤,清力說是一個地痞流氓給弄的。
每一個師兄弟初聽聞這件事時,腦中的反應幾乎都是一樣的,都覺得清力是真白瞎了他魁梧的體格。
就他這壯碩的體格,往惡狗面前一站,狗都得夾著腿不敢叫喚。
結果居然是被欺負的一方!
「師弟,這又是在給誰家趕工呢?」
清力雙手合十,回道:「回師兄的話,是山下的一些農戶,他們耕種用的鐵器壞了,讓我幫忙重新做一份。師兄來找我,可是想讓師弟我給你打什麼嗎?」
法海擺了擺手。
「我來是問問鐘樓的鐘椎,前段時間不是壞了嗎,撞得鐘聲難聽又刺耳,師父就把我的法棍拿去當替代了,過兩天,我要出門,要用到法棍,所以來看看鐘椎修得怎麼樣了?」
「這樣啊……快好了,鍾椎再修繕一下就能用了,今天晚飯前我就拿過去。」
「如此的話,那棍子我待會可就拿走了……」
「行,等我把這把農具打好了,我立馬就處理鍾椎,完事後,一定第一時間送去鐘樓。」
得到想要的答覆,法海高興的離開了火熱的院子,直奔鐘樓。
…………………
午後時分,陽光透過窗戶灑進禪房,映照出屋內的景象。
房間裡,一根長達兩米多、粗如拳頭的圓棍穩穩地立在屋子中央。
法海人扎著穩健的馬步,雙眼瞪大如銅鈴,目光銳利而專注,緊緊地鎖定在那根通體漆黑的棍子上。
此時的他正全神貫注於手中的工作——用食指當作畫筆,將體內的法力當作墨水,一筆一划地在自己的武器上精心描繪著。
大日如來經,這就是法海在棍子上用心刻畫的東西,這經書是老和尚傳給法海的唯一修行經文。
現在黑棍上已經刻上了一半的經文要義,僅僅這一半內容,法海就已經刻畫了三年多的時間。
主要是黑棍的材質實在是太硬了,一個字要想刻好,得來來回回畫上幾十遍,每次都得全神貫注,這極其消耗人的精神。
而有了大日如來經加持的黑棍也很是厲害,沒有浪費法海的一番心血,尋常妖怪碰之即傷,實乃法海降妖除魔的好幫手。
黑棍的原材料是天外隕鐵,三年多前的一個清晨,天空突然被一片赤紅的光芒所籠罩,如同天降流火,照亮了人間。
見到這樣一幅景象,老和尚對自家孽徒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好徒兒,此天降之物與你有緣矣。
記得當時法海的反應是給自家師父甩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法海就被老和尚暴力的攆出了金山寺,還說找不到天降之物,就一輩子別回來。
那是法海第一次在修行界正式闖蕩,經歷三個月的顛沛生活,再次回到金山寺的法海就手拿了一根漆黑如墨的黑棍。
三個月時間,一個月用在了來回的路上,一個月則是與修行者以及妖怪們鬥智鬥勇,虛與委蛇,挑撥離間,偷梁換柱,瞞天過海......
剩下的一月則是用大日真火將天降的隕鐵燒成自己心愛的模樣,至於為什麼是棍子而非大師專用的禪杖,這是因為法海怕燒好後,回到寺廟裡,自家師父會搶著玩。
木飛機,木火車,旋轉小木馬......就連造的一把木劍,老和尚都得從小法海手上搶過來玩上一天後,再還回去。
黑棍其實也沒有逃脫被玩弄的命運,回來後被老和尚拿著當燒火棍捅了一星期的柴火,才回到法海的手上。
這天下午,法海把自己悶在禪房裡,汗如雨下,在老和尚第三次催著喊吃晚齋時,法海成功在黑棍武器上再新添了二十三個字。
三天的時間如同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清晨,當第一縷朝陽升起,溫暖的陽光如同細碎的金子,灑滿了金山寺廟的每一個角落。
寺廟的門前,法海一身黑衣,氣質顯得莊重而神秘,在他的背後,是一根長度高出法海身高不少的黑棍,這根黑棍在陽光下閃耀著深邃的光芒。
這個和尚一看就不好惹,今天凡是見到法海的人,多半會下意識的有這樣的想法。
不多時,天上兩隻鳥兒飛來,一隻巴掌大小,另一隻也是巴掌大小,撲騰著翅膀一前一後落在法海的肩膀上,兩隻小鳥各占一邊。
「怎麼變得這么小?」法海對著白毛小阿鷹問道。
「出門在外,喬裝打扮,小心為上,安全第一」阿鷹先是抖了抖自己的身體,然後又啄了啄自己翅膀下的羽毛,這才回道。
法海:這年頭,鳥出門都得給自己弄個馬甲嗎?
「倒是你,怎麼一身黑?你不是喜歡白色衣服嗎?」阿鷹整理好自己後,在法海肩膀上踩了兩下道。
法海臉上一笑:「我覺得送生命入輪迴得穿黑色,這樣顯得穩重。」
先飛聞言,直接戳穿了法海的心思。
「大師,你是怕打那個妖怪時把你的白色僧衣給弄髒了吧,上次我看見你洗衣服時,邊洗邊罵,我*****的死妖怪...你個*******死玩意....」
話沒說完,先飛就吃了法海一記腦瓜崩。
「先飛,我決定以後在寺廟設下法陣,不讓你進來了。」
「不要啊,大師,我不是故意偷看你只穿條褲衩子洗衣服的。」
法海:ε=ε=ε=(゚◇゚ノ)ノ
好你個先飛,你還是一隻小色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