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我……」法海抱頭,疼得齜牙咧嘴的。
「師父,你再這樣,以後見面,我要戴頭盔了。」
「戴頭盔?有本事你穿鎧甲來見我啊。」老和尚開心愉悅道。
見法海揉著腦袋怒視著自己,老和尚又說道:「既然你不願意給為師透一個底,為師我也不強求,去給我做一件事吧。」
法海眨了眨眼。
「西山那邊不知何時出了一隻妖怪,殘害生靈嗜血成性,你就去看看吧,要是是真的,你就把它給我滅了,回來後,你就接任金山寺吧」
法海大喜,攥拳蹦跳著大叫道:「師父,你終於想通了,總算願意退休了。」
老和尚:(´-ι_-`)
你個玩意還真是會抓重點啊!
「妖怪妖怪」老和尚怒拍椅子把手。
法海這時頭也不疼了,他拍著胸膛表示:「師父放心,我保證把那妖怪幹掉,送它入輪迴,讓它開啟新的美好生活。」
「罷了罷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雙手合十念叨著:「那廝與你那小鳥有些關係,正是它搞得宴會,有什麼事,你就問它吧。」
說完,老和尚起身就要離開。
法海瞥了一眼袖子,感受了一下先飛的動靜,發現它已經走出了陰影,此刻正躺著,雙腳朝天,用翅膀揉肚子呢。
口中還呢喃細語著「沒胖沒胖」的自欺自鳥的無用話,顯然之前準備的美食,已經將其安撫住了。
見師父起身,法海趕忙跟上:「師父,今早咱們吃啥啊。」
「我哪裡知道,問你清靜師弟去,我氣都快要被你氣飽了」
「嘿嘿,師父,既然你都飽了,那待會可不准跟我搶啊」法海嬉笑道,頗無情無義,沒一丁點師徒感情。
噹噹當
悠揚的鐘聲響起,金山寺內人頭攢動,有了生氣,有了熱鬧,師兄弟間行禮有度,見人有禮。
今天是個平常日子,山下的信徒不會上山來禮佛,如今禮佛的日子是每月的初一十五,以前倒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天天都很繁忙的。
可是山上的師兄弟人數不夠,繁忙起來就容易手忙腳亂,亂就容易出錯,在一次僧人與信徒之間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之後,金山寺就定下了每月初一十五信徒禮佛的規矩。
住持法令大家自然遵守,也樂得輕鬆。
其實在法海看來,初一十五才能禮佛的根本原因還是在師父的身上。
簡單的說就是,以前沒個落腳地,天天走南闖北的流浪,這樣的處境,見人就笑也就算了,怎麼如今家大業大,身為一寺的住持,如此身份,怎麼還得見人就笑,那這不是白混了嗎?
所以,師父累了,笑累了。
在平常的日子裡,大家都是各忙各的,念經,禮佛,打掃衛生,種菜,下山化緣......有比較懶散的師兄甚至能在院落里曬上一天的太陽。
師兄等於法海!
大日如來經,曬曬更精。
老和尚曾說,修佛是修給自己的,不必在意其他。
也是老和尚看得夠開,所以才能容下法海這麼個不正經的和尚,要是其它寺廟,進門後如此作為,法海保證每天都得體會體會什麼是佛的怒火。
吃完齋飯後,法海坐在禪房的階梯上,手捧著先飛,打聽著情況。
「我不知道啊,大大師誤會了,宴會我是跟著鷹姐姐去的,那個壞妖怪,大師你得去問鷹姐姐。」先飛在法海的手掌上蹦蹦跳跳的,法海張口一問,她就老實的說出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什麼嘛,感情先飛你是去白吃白喝的啊。」法海擴愉道。
這話可立即讓小鳥妖傷了心了:「沒有白吃,沒有白吃,我是帶了禮物的,帶了禮物的。」
看著先飛急得跳腳,憤憤的表明自己,法海笑道:「對對對,沒有白吃,先飛最有禮貌了。」
「大師,我不和你玩了……」先飛一氣之下直接振翅而飛。
見先飛要走,法海道:「這就走了,不再玩會。」
空中先飛回頭,一臉嫌棄的對著法海吐舌頭:「我去找鷹姐姐了,才不要跟你玩了。」
話音剛落,先飛就眼前一黑,一隻大手一把就將其給抓住。
「我也要去找你的鷹姐姐,正好順路,載你一程,你飛得那麼慢……」
先飛抬頭,拒絕道:「不要」
「你飛得慢…」
「不要」
「飛得慢」
「不要」
「慢」
一人一鳥,吵吵鬧鬧的進了金山寺後山。
……
金山寺後山中有一片很密集的林子,那裡樹高葉密,即便是白天也是陰陰的。
寺里除了法海以外,基本不會有人去那裡,在僧人口中,那就是一片禁忌森林。
老話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但是後山的林子很大,卻沒什麼鳥。
因為這裡是鷹的地盤。
林子中心處,最大最粗最老的那棵老樹上,有一木屋。
木屋是小時候的法海製造的,為了造好這個木屋,法海還特意跟著山下的木匠師傅學習了好幾天。
更是偷摸著拿佛祖的香油錢,買了一套專業的工具,就為了將木屋製造得盡善盡美,法海小時候的生活有時候真的太閒了。
先飛口中的鷹姐姐,本體是一隻顏色純白的老鷹,具體什麼品種法海不太清楚,但那外在沒得話說。
羽毛潔白如雪,沒有一絲雜色,看人時的眼睛深邃而明亮,透露出智慧的氣息,翅膀寬闊而有力,飛翔時,姿態優雅而靈動,宛如一隻白色的精靈在空中翩翩起舞,陽光下,每一根羽毛似乎都閃耀著光芒。
木屋外,先飛開始有禮貌的拿自己的尖嘴啄門,幾下後,她又喊道:「鷹姐姐,開門啊,我回來了。」
門一開,清冷的聲音傳出:「今天怎麼這麼早,遭人攆回來了。」
「早上好啊,阿鷹,我來看你了。」見到鳥影,法海率先揮手打招呼。
面對臉上熱情的法海,阿鷹的態度卻是冷淡得很。
啪
走出木屋,關上房門,雙翅抱胸,阿鷹靜靜地看著法海,也不說話,就干看著。
「不是吧,阿鷹,這才幾天沒見啊,咱倆的感情就淡成這樣,屋都不讓進了,這屋子還是我造的呢」
法海此刻姿勢有點特別,雙手雙腳都攀附在他自己打造的,依著老樹樹幹修建的螺旋階梯上,鋥光瓦亮的腦袋則在一個四方形的洞中。
面對法海的叫屈,阿鷹淡淡的回應道:「屋子你已經送我了,白紙黑字寫著呢。」
「好了好了,咱們先進去說,天氣預報說今天早上要下雨,別把我給淋濕了」說話間,法海整個身體往上竄動。
待爬過那個四方口洞後,身材高大的法海,身體瞬間縮水,一眨眼就成了一個一米左右的模樣。
「快進去,快進去」
變小的法海,急匆匆的推攘著羽毛純白的阿鷹進了屋。
屋前欄杆上的先飛見狀,歡快的振翅飛到了法海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