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飛

  剛說完,老和尚就迫不及待地率先發動了偷襲,他手上迅速掐訣,口中念念有詞,一個迷你的金色「卍」字佛印憑空出現在他手中,迎風見長,眨眼間就變成了一人大小。

  老和尚抬手就朝好徒兒印了過去,速度極快,根本不想給對方反應的時間。

  法海見狀,先是嚇了一跳,隨後趕忙雙手合十,口中同樣念念有詞,身上瞬間湧現出一股強大的氣息。

  緊接著,一尊金色的鐘型虛影從他體內霎那間浮現出來,將他全身籠罩其中,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仿佛能護佑一切。

  就在這時,老和尚的攻擊也到了,那巨大的「卍」字佛印狠狠地撞擊在了金色的鐘型虛影上。

  只聽「duang」的一聲巨響,洪亮的鐘聲直接響徹了整個金山寺。

  這突如其來的鐘聲猶如晴天霹靂,震耳欲聾,把正在睡覺的僧人們都給驚醒了。

  「誰啊,大半夜的?」

  「地震了,哪塌了?」

  「天亮了嗎,我怎麼聽見鐘聲了?」

  禪房內陸續傳來各種嘈雜的聲音,僧人們紛紛被驚醒,開始議論紛紛。有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嚇得趕緊穿上衣服準備出去查看;有的則一臉茫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沒事了,沒事了,是住持他們,繼續睡繼續睡」入寺最早的師兄很有經驗的站出來發了聲。

  「哎呀,嚇我一跳,我夢見吃肉...肉味的豆腐呢」

  「哎,那個誰,今晚怎麼沒開避音陣呢,誰最後一個睡的,怎麼這事都能忘啊」

  「噓...噓...今晚是法海師兄在值夜」

  「嗯......我什麼都不知道」

  金山寺上空,看著下方熱鬧的場景和閃爍的燈光,法海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笑意,他說道:「師父啊,你看你,又把大家吵醒了。每次都是這樣,要是一直這樣下去,你這個金山寺住持怕是幹不了多久咯!到時候,金山寺就會成為我的天下啦!」說完,法海忍不住笑出了聲。

  老和尚臉色鐵青,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緊緊握住拳頭,然後又緩緩鬆開,如此反覆多次。最後,他終於忍無可忍地怒吼道:「哼,混帳東西!給我滾去抄佛經一百遍!」

  法海見狀,連忙舉起雙手,表示投降,還好心的勸慰道:「好好好,我知道了,師父別生氣嘛…要是把身子給氣壞了…你就打不了我了」

  「不准只給我抄佛經兩字,不准給我多筆連寫,不准給我......」老和尚話未說完,法海就立刻給補上了。

  「不准給我用法力,不准讓小妖怪幫忙,不准讓師兄弟幫忙代寫,不准下山去請書生替寫,不准用活字印刷,不准......」

  聽到好徒弟的一連串不准,老和尚突然覺得自己的肝有點疼。

  「有你這麼一個徒弟,我都得提前一百多年去見佛祖」

  「那不得恭喜師父,到了西天,麻煩您美言幾句,讓佛祖祂老人家給我留個佛位」法海恬不知恥的央求道。

  呼呼呼

  見師父氣喘如牛,面色如金,身上的氣息越發磅礴,大有要斬妖除魔,狠心滅徒的架勢,法海果斷地選擇潤了。

  「師父,大半夜的,你肯定是餓了,我去給你煮碗豆腐湯喝」

  看著徒弟一溜煙就沒了,老和尚仰頭迎風,心中悲苦。

  「唉......當年多乖巧的娃娃啊,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呢......」

  第二天,天明之時。

  禪房內,「老實」的抄了佛經一百遍的法海正在苦悶的揉著自己的手腕。

  酸痛消失後,法海拿起自己一晚上的傑作,滿臉開心的欣賞了起來。

  法海抄寫的佛經前十幾遍還很正常,內容正確,字也寫得中規中矩的。

  到了中間部分,就開始出毛病了,佛曰我曰開始參半,一會兒佛,一會兒我,等到最後,佛曰通通都變成了我曰。

  「通通都是至理名言啊,佛祖在上,弟子一定會壯大山門的……」

  就在法海沉浸式欣賞自己的墨寶時,通氣的窗戶處,一隻體型巴掌大的綠毛小鳥落在了窗戶邊。

  「大師大師,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清脆的聲音讓法海離開了自我happy的精神世界,回到了現實。

  放下墨寶,法海笑道:「回來了啊,先飛」

  老話說,笨鳥先飛,因為夠笨,綠毛小鳥得了先飛這個名字。

  見小鳥撲騰著飛到自己的桌邊,法海仔細瞅了瞅:「先飛,這才幾天沒見啊,你是不是變胖了。」

  拿起小鳥,放在掌心,法海掂了掂重量。

  「哪有啊,大師,我只是在宴會上多吃了點而已,沒有胖沒有胖沒有胖......」小鳥妖小聲為自己辯駁,她絕不承認自己是真胖了。

  人有愛美之心,鳥亦有之。

  「是嗎?」法海眼睛一眯,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手中的鳥妖。

  「不過,先飛,到底是哪個沒有眼力見的,會請你去參加宴會啊……等你飛到了,是不是宴會都已經吃完了」

  先飛無語:……

  「大師,你好好說話,我們還是朋友……」

  「哈哈哈,對不起對不起,我一不小心就把真心話說出來了,我給你道歉,道歉……」

  看著道個歉都道得敷衍至極的法海,鳥妖站在其手心,恨不得當場拉個大的,不過比起報仇舒心痛快,高尚的鳥德拉回了小鳥妖的理智。

  所以,她「狠狠」的拿嘴啄了一下法海的手心,結果法海不痛不癢沒點感覺。

  蹦跳間從法海掌心回到桌上,小鳥妖見桌上又是一堆堆抄寫的佛經,她道:「大師,你這是又在通宵達旦的學習嗎?」

  「是啊,畢竟你家大師我未來可是要成佛的,不努力不行啊」法海慢悠悠的坐回到了座位上。

  見先飛兩隻眼睛盯著抄寫的佛經,法海於是道:「好奇嗎?要不要我念給你聽,這次可是至理名言喔,一般人...妖是絕對聽不到的。」

  先飛眨了眨眼,回道:「可以嗎?大師,鷹姐姐說,想要成為妖王,就得什麼都知道一些,知道得越多,離妖王就越近......」

  這是什麼說法?

  法海想了想,覺得後山那隻老鷹應該說得是妖族的血脈傳承吧,知道得越多,意味著血脈就越強,離妖王就越近。

  那鷹妖還有血脈傳承,祖上還闊過,怪不得飛起來那麼快,法海心中暗自嘀咕。

  「當然可以,佛祖祂老人家很大方的,講得是普渡眾生,你也是眾生的一種嘛。」說完,法海就拿起佛經,準備先照本宣科的給先飛念上一遍,然後在解釋。

  剛要開口,一聲怒喝傳來,禪房的門被人暴力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