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山剛想跑。
林輝一個健步衝上來，立馬給他拉住：「首長，我還沒說完呢，再聊兩句。」
徐千山尷尬的笑笑：「我還有好多事等著回去處理呢，下次，下次再聊。」
旁邊警衛想上來，林輝笑呵呵地攔在旁邊：「兩句，保證就聊兩句，剛剛倒的茶您還沒喝呢，回去再喝點。」
他半推半就的把司令推回去。
幾個警衛對視一眼，滿臉古怪。
「首長是不是被綁架了？」
「我看他臉上表情，像是在向咱求救一樣。」
「胡說八道什麼呢，要是真的，他早喊了，咱們就站這等著吧。」
幾個警衛點點頭，分在兩邊站好。
辦公室里，徐千山氣呼呼地被拉到椅子這坐下。
林輝笑眯眯地把茶端起來：「您喝兩口，潤潤嗓子。」
徐千山一把奪過來：「我是得喝兩口壓壓驚，你還想說什麼？」
「您先喝。」
看著林輝賤兮兮的笑臉，他氣不打一處來：「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林輝笑著說：「我本來，還想和您要幾架直升機……」
「門都沒有！」徐千山把茶杯碰地一下拍在桌上：「整個戰區只有兩個陸航團，連特種大隊要用直升機，都是和他們借。」
「你們一個常規團還想要直升機，做大頭夢呢！」
林輝嘿嘿一笑：「我就想想，就是想想而已，我能不知道咱們戰區多窮嘛。」
徐千山冷哼一聲：「那你到底想幹什麼？」
林輝正色道：「剛剛我和您說的目標，要想實現，不但需要大量時間，還需要付出巨大的精力。」
「接下來，我們團一定投入所有精力，包括體力，去完成任務，絕對不辜負您對我們的信任，還有給到我們的這些裝備。」
徐千山鼻子哼哼，沒好氣地說：「有話就直說，別在這藏著掖著，拐彎抹角的。」
林輝豎起兩根手指頭：「最後兩個要求。」
「第一，馬上要退伍季了，我們團剛剛發展起來，有不少老兵到了年限，還想繼續留下來繼續出力。」
「我們好不容易訓練出一批人，既然他們不想退，我想乾脆就讓他們留下。」
「第二，我想提高一下大家的福利待遇。」
徐千山虎視眈眈的看著他：「林輝，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林輝也慢慢嚴肅起來，用力點頭：「我知道！」
徐千山冷聲道：「知道你還提這樣的條件？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部隊有部隊的需要，也有部隊的準則，不是你想讓他們留下來，他們就能留下來的。」
「是，我知道，你們團比武拿了第一，每個人都付出很大精力，每個人實力都算得上佼佼者，但你以為我沒看錄像嗎？」
「比賽里，你們中很多人是勉強完成項目，如果不靠其他人帶著，他們早就掉鏈子了。」
「這些人離開了你們，放到其他團，他們不一定還是佼佼者。」
林輝沉默了，沒有說話。
徐千山嘆口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換了任何一個指揮員，都不想看到和自己朝夕相處，一起日日夜夜訓練的兵，因為到年限被迫離開。」
「但全軍正在改革精簡，尤其是我們戰區，需要裁撤的人員數量非常大。」
「你們如果不退伍，那我們就得去裁撤其他部隊，別的部隊那些好兵在你們可能這算不上什麼，但放在別人那，他們就是最棒的。」
「如果好好培養，他們也會是人家部隊的佼佼者！」
他厲聲厲色的說：「如果那些人被裁回去，他們的指揮員不會難過？他們的戰友不會心痛嗎？他們自己又會是怎麼想？」
林輝眼角跳動了一下，緊緊握著拳頭，一言不發。
徐千山看他嚴肅的樣子，心中微微嘆口氣，隨後說：「這樣吧，我可以同意你的請求。」
林輝眼睛瞬間亮起：「真的？」
「但是有個條件！」徐千山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你必須要清退一批人！」
「這是部隊紀律，也是給其他部隊的一個交代，不能因為你們拿了第一，就搞集體特殊化，但你們可以少退一些人。」
「你要對全團進行一次考核，考核標準就是你剛剛提出的那些新項目，只有達到一定成績的，才可以不用退伍。」
他豎起一個巴掌：「五十個人，你必須給我保證五十個退伍名額。」
徐千山緊緊盯著他：「別的團，都是至少兩三百向上，你們團只退五十個，已經算是特別照顧了。既然你拿了這麼些東西，就必須要保證，團里每個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就算是差一點點……」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該退，也必須得退！」
林輝心裡微痛了一下。
雖然捨不得，但他知道司令員說得很對。
部隊是一個大集體大熔爐，不能只考慮一個團，還有很多部隊。
所以絕對不能搞特殊化，必須一視同仁。
「有沒有困難？」
林輝深吸口氣敬禮：「沒有！保證完成任務！」
徐千山點點頭：「至於你剛剛說的，提高待遇，這個我可以考慮。」
「一年之後，我們就要參加全國比武，今年我們派出去的幾支部隊全部成績墊底。」
「只要明年你們能在全軍比武拿到好成績，我就是砸鍋賣鐵，也給你們提高待遇，拿你們團做標杆，行不行？」
林輝再次敬禮：「謝謝首長，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徐千山站起身拍拍他，嚴肅地說：「行了，不准再提要求了，再提我也不會答應，先完成目標再說吧。」
林輝點頭：「是！」
徐千山朝著外面走，走到門口突然停下：「那兩個師的裝備，到了我會通知你，之後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撂下這句，他就走了。
林輝衝著他背影敬個禮，心裡又是激動，又是難受。
原本團里那些老兵找到他，他就想著一定要儘可能保住全團人，不讓大家分開。
但紀律就是紀律，自己已經盡力了。
林輝心情沉重，緊咬牙關：五十個人，整整五十個人啊！
徐千山走到外面，回過頭看看團部大樓，暗自慶幸：還好老子急中生智，把話給說絕了，不然還不知道這小子會再要什麼東西呢！
但他的嘴角依舊露出一絲微笑：「這小子野心很大啊，比你爹當年還要大，現在就看你到底能不能實現了！
……
此時，特種部隊的人正站在操場邊上，看著老虎團訓練。
原本，大家眼裡充滿不屑。
但看著看著，每個人的臉色都出現變化。
攀登樓那邊，老虎團的兵攀爬速度飛快，從樓上拉著繩索跳下來時候也沒有絲毫猶豫。
要不是親眼看到，他們根本沒法相信。
這還是常規部隊訓練嗎，這分明都要達到特種部隊訓練標準了？
操場上，還有許多人背著負重跑。
重量和特種部隊訓練，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即便是大家累得汗水直流，但也依舊繼續朝前狂奔。
操場邊，不少特種兵都默默點頭。
在軍隊裡，尤其是特種部隊，最敬重的就是強者。
只要你行，你就能夠獲得別人尊重。
他們已經開始有點認可老虎團，改變了這幫傢伙在比賽中，狡詐陰險的刻板印象。
經健拍拍王辰肩膀，感慨道：「看到了嗎？人家能拿到比武第一，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看他們訓練水平，這個量一點都不比黑虎差啊。」
王辰心裡也很贊同，但依舊繃著臉：「但和我們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專業性也有區分。咱們到這來，難不成要和他們一起訓練這些普通科目？」
「我還是有點想不通，司令員到底怎麼想的？」
經健笑笑：「想不通乾脆就別想了，既然首長命令下達了，你就得自己把思想給轉變過來。」
他看看其他人：「他們都是跟著你一起來的，你是副隊長，你要是想不通，他們更加想不通。要是在這鬧出笑話，就是丟咱們整個修羅的臉了。」
「大男人能屈能伸，我相信你可以的。」
王辰還沒有開口，旁邊突然響起一道爽朗的聲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讓你們久等了，剛剛和領導多說了兩句，差點就把你們給忘了。」
看到林輝這副模樣，王辰心裡急來火：怎麼就落到這小子手裡來了？
經健走過來，和他握手：「你來就好了，我馬上得回去了，人我就交給你了。反正首長已經交代了，不管怎麼樣，他們現在是你的兵了，你自己看著來。」
林輝啊哈哈一笑：「客氣了，你們是咱們戰區最厲害的部隊，是精銳中的精銳，你們能來，我這蓬蓽生輝。你放心，我肯定優待大家。」
經健沖他敬個禮，林輝也回了個禮。
臨走時，經健看著所有人，又沖王辰點點頭，這才上車離開。
「慢走啊，經隊長！」
林輝看著車子離開，這才轉頭看著他們。
王辰沒好氣的看著他，僵硬的敬個禮：「副團長同志，修羅副隊長王辰，帶隊向你報到，接下來我們要幹什麼，請指示！」
他身後的人也迅速站好隊伍。
林輝哈哈一笑，小聲說：「辰哥，就咱們這交情還需要這麼客氣嗎，都是老相識了。」
王辰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說：「副團長同志，我們是奉命過來報到，有事就直接說，不需要鬼鬼祟祟的！」
林輝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嘴角笑笑：跟你套近乎，給你面子你不要，行，那咱就不客氣了
他搓搓手，笑眯眯地說：「王辰同志，你跟我來一下，其他人原地休息。」
林輝轉身就走，王辰看著他的背影，氣得握緊拳頭：看你小子能耍什麼花招，來什麼，老子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