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陳碧靈離開了。
秦梓目送那道傲嬌的背影消失後，緩緩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抹自嘲之色。
原來是自作多情了！
好尷尬啊。
不過，這也很正常，哪個少年不希望有人喜歡自己，甚至願意為自己冒險呢？
特別是，還是個小美女！
不過，既然事情跟他想得不太一樣，那他也就懶得多想了，也不會遺憾。
他的人生不是說書先生手裡的劇本，並不是每一個出現的人物，都能和他牽絆一生。
世間美女千千萬，但對他來說，大部分都只能是路人，甚至不會相識。
適合你的人，只會最在合適的時間，以最合適的方式進入你的世界。
這個，強求不得。
退一萬步說……他現在年紀還小，十八歲不到的年紀，想這個做什麼？
不好好修煉，恐怕會直接被老爹打斷一條腿，每天早上都立不起來！
「還是趕緊修煉吧，一個月後，和那高家的高劍離還有一場約戰呢。」
想到高劍離，他又有點牙疼。
這傢伙，據說很強，好像已經到達了元丹境九重，而且似乎劍術很高。
而他如今才元丹境五重。
雖然他可以越級挑戰，但是人家也可以啊，天才對天才，天賦的優勢就會被抵消掉很多。
這樣一來，修為的差距就顯得尤為明顯，這讓他壓力很大啊。
他之前之所以和高劍離針鋒相對，只是為了不在眾目睽睽之下丟臉而已。
他是誰啊？
無敵強者的兒子！
就算自己丟臉，也不能丟了父親的臉啊，所以，不管是誰，懟就是了！
還真是……
裝逼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這一個月里，秦川的威名，迅速傳遍明昊城，甚至朝著周邊諸多區域擴散。
於是，明昊城範圍內，凡是上得了台面的勢力，都帶著禮物前來吧拜訪。
猶如拜山頭一般。
對此，秦川坦然受之。
不要白不要！
他收了很多禮物，甚至都不需要記住是誰送的，因為對方也沒敢指望他回禮。
這，就是涅槃境強者的牌面！
你送了，那是本分。
你不送，那是不給面子！
雖然你不送，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但是大家都送了，就你不送……你睡得著覺嗎？
於是。
秦川坐在家中，就賺的盤滿缽滿，攢下了一筆不俗的家底。
至少，以後要再辦理一點類似「聽雨樓」的業務，也不會捉襟見肘了。
男孩子要窮養。
有利於磨練意志。
意思是，錢財必須掌握在男孩子他爹手中，這樣才方便砸錢使絆子，磨練男孩子的意志……
「高家高劍離，前來挑戰應戰！」
就在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從宅院外響起，不卑不亢，甚至帶著絲絲的鋒芒。
「喲？膽子還挺大。」
秦川眉頭一挑，臉上露出一抹有趣的笑容。
時至今日，整個明昊城都無人敢得罪他，這高劍離竟然還敢來應戰。
不得不說，有些魄力。
「小梓，走吧。」
秦川對著剛剛從練功房走出的秦梓說道。
「嗯。」
秦梓點點頭，跟著秦川朝著外面走去，一直走到了宅院的大門口。
只見大門前方的磚石空地上，站著一個相貌平平的白衣青年，青年右手持劍，氣勢凌厲。
正是高劍離！
而不遠處的街道上，早已站滿了圍觀的人，一個個滿臉期待，卻又小心翼翼。
隨時準備跑路。
萬一秦川大人震怒，一巴掌拍死了高劍離，也許他們也會受到波及。
「晚輩高劍離，拜見前輩。」
高劍離看到秦川後，恭敬的躬身行禮。
「免禮。」
秦川擺擺手，然後說道：「老實說，你今天出現在這裡，倒是讓我很驚訝。」
他盯著高劍離的眼睛，目光略帶凌厲的說道：「難道……你不怕死？」
「怕，但我不得不來。」
高劍離面容堅定的說道：「這場戰鬥是我自己發起的，若是我不敢應戰，那麼我從此以後在明昊城將抬不起頭來。」
「身為武道之人，心中不能有缺陷，若是心中有缺陷，以後恐怕難有寸進。」
「每個人，都要過自己心中那一關，有的人心中容得下雜質，所以他們可以即使做了無恥之事，心中也能坦然，但偏偏，我心中容不下雜質。」
「所以……我來了！」
他抬起頭，眼中射出濃濃的戰意，猶如一柄長劍，鋒芒畢露。
秦川沉默了一下，然後看向旁邊的秦梓，說道：「去吧，全力一戰。」
「嗯。」
秦梓點點頭，然後朝著前方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就拔高一分。
「嘩啦啦！」
他周身的氣勢不斷暴漲，竟然猶如驚濤拍岸，狂風呼嘯。
「來吧！」
高劍離右手握劍，朝著秦梓跑了過來，速度越來越快，最終似乎化作一道白光。
「砰！！」
下一刻，兩人撞在了一起，巨大的震動讓地上的灰塵陡然揚起，朝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煙塵翻滾，遮天蔽日。
周圍的眾人，竟然看不清兩人的戰鬥了，只能看到兩道光芒，在有煙塵之中不斷閃爍、碰撞！
「砰砰砰！」
「鐺！鐺！鐺！」
「轟隆！」
兩人的戰鬥十分激烈，地面不斷震動，甚至有觸目驚心的裂痕，在磚石地地面上蔓延。
「轟——」
許久之後，再次一聲巨響，猶如撕裂黑暗的黎明之光，捲走了一切煙塵。
「啊！」
「我的眼睛！」
周圍的眾人只感覺大量的煙塵猶如沙子一般扎進了眼睛裡，一陣雞飛狗跳。
而戰鬥的區域，煙塵已經完全消失了，露出兩道背對而立身影。
時間仿佛靜止了。
「噗！」
終於，那持劍的身影一口鮮血噴出，身體緩緩的垮了下去，右手杵著劍，單膝跪地。
「我……輸了……」
高劍離聲音沙啞的說道，那表情，似乎有自嘲，又似乎有幾分落寞。
「真的是高家的人先挑釁我的。」
秦梓說道。
「我知道了……」
高劍離嘆息一聲，然後緩緩站了起來，拖著長劍朝著遠處走去。
他的手臂裂開，有血液滲出，然後延著劍柄流淌而下，劍尖所過之處，開出朵朵紅梅……
「這……」
「四大公子之一的高劍離，就這樣敗了？有些不可思議啊。」
「嗯，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仔細想想，也沒啥奇怪的，秦梓可是涅槃境強者的兒子！」
「對呀，高家雖然是明昊城頂級家族，但是跟涅槃境強者比起來，還是弱了幾分。」
「看來，之前那個傳聞多半是真的，這秦梓的天賦，已經超越了四大公子。」
周圍的眾人議論紛紛。
這些人一般不會追究什麼真相，喜歡人云亦云，因為這樣就能和大多數人保持一致，還不用動腦子。
「怎麼樣？」
秦川看向便宜兒子。
「他很強，但是……我更強！」
秦梓興奮的說道，似乎在邀功。
「是嗎？」
秦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也不解釋什麼，便朝著宅子內走去。
科普這種事，還是讓戒指老爺爺來做吧，他來做的話，有損無敵強者的形象。
……
遠處，僻靜的街道上。
高劍離拖著劍緩緩行走著，他腳步蹣跚，劍尖還在流血，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線。
「少主，您怎麼會敗，您明明已經……」
一道身影從旁邊的巷子裡竄了出來，似乎是跟了一路，終於憋不住了。
高劍離轉頭看了他一眼，那平凡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你覺得……我敢贏嗎？」
「啊？？」
那人愣住了。
「我之前跟那秦梓說，弱小時不肯低頭，便是原罪。這句話沒錯。」
高劍離臉色有些複雜，然後搖頭一笑，這笑容有幾分苦澀，幾分灑脫。
「現在……輪到我低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