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他的婚戒

  第207章 他的婚戒

  秦助理愣住,「這個範圍未免有些太大……」

  話音剛落,收到一記溫和的目光。秦助理肩膀一抖,「我馬上給安子打電話!」

  過了兩分鐘,安子在電話那邊問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這個範圍畫的確實有點太大了。

  沒辦法,秦助理視死如歸的看向祁聿,「少爺,真的沒有其他線索了嗎?一點點也好呀。」

  祁聿單手撐著頭,仔細想了想,「這個女人的丈夫應該是在工作中離世的,所以有一大筆賠償金。」

  「不過這個女人和她的女兒並沒有拿到錢,他們是被公婆趕出家門的。」

  「後續改嫁,她找了個維修工,至於是哪方面的不太清楚。維修工帶著一個兒子,要比她女兒小几歲,但年齡差不大。」

  「夠了嗎?」

  「夠了夠了!」

  ——

  和祁聿打完電話,顧緲回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她做了個很混亂的夢。

  是真正意義上的混亂。

  夢像是由許多記憶的碎片組成的。

  她夢到了自己在餐廳打工的畫面,有人猥褻她。

  畫面一轉,她下班被尾隨。

  然後被醉漢砸門。

  再後面……

  她跪在地上,扒住門框透過門窗上的破洞悄悄探出頭。

  冬日,寒風凌冽,地上的垃圾袋子被風捲起在空中亂飛,沙沙作響。

  周圍一片蕭瑟,隔著朦朧月色,她順著地上星星點點的痕跡一路望過去,看到了停在破舊路燈下的身影。

  他也回過頭。

  她嚇得縮了縮肩膀,但又像是被對方的視線釘在了原地,沒有逃開。

  碎片再次展開。

  是她點燃了房間裡的一盞小檯燈,用膠帶和一塊毛巾堵住了漏風的門窗。

  低下頭,她在一堆玻璃里撿起那一張張紙幣和一塊手錶。

  她不認識手錶的牌子,只驚訝他扔進來砸在地上,居然沒有摔壞。

  仔細清點了一遍。

  一共有兩千七百塊的紙幣,一塊她用手機搜過價格,價值百萬的手錶。

  還有一枚刻著字的戒指,她查了查,這個牌子只做婚戒,這種類似於私人定製款式,雖然刻了字,不過也能賣個六七位數。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

  那個男人說,讓她拿著這些東西滾蛋。

  說是給她的封口費。

  其實,她什麼都沒看到,只是聽到了醉漢的叫聲,但是很快就安靜了。

  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很擔心警察找上門。

  那個男人在犯罪,她也不知道他和醉漢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私仇……

  但是,那個男人確實間接性的幫助了她。

  於是,在那個寂靜的冬夜,經過天人交戰,她一夜未睡,悄悄拎著一桶水出門。

  地上,被男人粗糙擦拭過的磚縫裡依稀還能看到血跡。

  她跪在地上,手指顫抖著,拿著抹布用力清洗地面。

  水桶里冰冷清澈的水愈發渾濁,不知道是第幾次清洗,桶里的水已經開始結冰。

  薄薄的冰面被凍到發紅的指骨用力敲碎。

  她一邊哭,一邊想。

  等收拾乾淨,她就回去收拾行李。

  然後把他的表賣掉,她留一小部分,可以足夠支撐她一年生活的錢就好。

  她要去準備成人高考,安心讀書。

  剩下的錢全都捐給福利院。

  計劃很美好。

  可是最後,還是沒能走出那間狹小漆黑的出租屋。

  單人床上,她抱緊被子,手緩緩垂落。

  中指那枚寬鬆的戒指脫落,沿著水泥地板一路滾向遠方。

  啪嗒。

  顧緲睜開了眼睛。

  扭頭循著聲音看過去,是越嵩。

  兩人沉默的對視了幾秒,直到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越嵩才出聲,「你……做夢了?」

  顧緲翻了個身子,把被子拉高,「別吵我,我要睡覺。」

  越嵩表情怪異的看了她一眼,最後一言不發的離開。

  幾分鐘後,他從洗手間出來,想了想還是問:「我叫小李給你送點吃的上來,想吃什麼?」

  顧緲不餓,但是也不困了。

  「隨便吧,能吃就行。」

  「我哥走了嗎?」

  越嵩對著鏡子打著領帶,聞言悠悠問道:「你指的哪一個?」

  「……顧敘。」

  「還沒,不過吃完早餐,我們會一起離開。他今天很忙,你要是肚子不疼,就可以下樓了。」

  「嗯,你白天有時間嗎?」

  「做什麼?」

  「相親啊。」

  「……」越嵩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你身體可以?」

  「還行,睡了一覺好多了。」

  越嵩扭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女孩兒抱著被子坐在床上,捲髮睡得凌亂,像是雞窩。

  幾乎沒什麼形象可言。

  但,居然不醜。

  收回目光,越嵩拿起外套,「等我電話,大概午休後有時間。」

  「哦。」

  顧緲躺回床上,開始給對面的白小姐發消息,約她出來喝下午茶。

  「我走了。」越嵩收拾好,準備出門。

  「走吧走吧。」顧緲看都看他一眼。

  語氣敷衍至極。

  越嵩抿唇,往外走了一步,想了想又停住。

  「你,有事打我電話,或者找小李。」

  「祁聿是不是來港城了?你注意一下,叫他別驚動了顧敘。」

  「最近顧敘一直在試探我,別讓他抓到你的狐狸尾巴。」

  ——

  上午十點,確定顧敘走了之後,顧緲才起床洗漱。

  換完衣服,她下樓。

  因為是在賀家,她很想找賀之淮,但是也不敢太明目張胆。

  乾脆就約在後院。

  一見面,賀之淮就關心她的身體。

  「要是還難受,一會兒再拿顆藥給你。不過這藥不能經常吃。」

  顧緲連忙說不用,她在花房裡的鞦韆椅上坐下,仰頭看著他,笑著道:「二哥,你坐啊。」

  賀之淮在對面的矮凳上坐下。

  他這麼高的個子,坐在那顯得各位乖巧。

  瞧著委屈巴巴的。

  顧緲心情很好的樣子。

  賀之淮恰恰相反。

  對視了良久,他問:「昨晚那通電話……我沒注意到,抱歉。」

  顧敘在他房間坐了十幾分鐘,等送走顧敘,他去洗漱,回來一直沒找到手機。

  最後才想起來開門的時候他隨手放進外套口袋裡了。

  也這才記起那通未接的電話。

  本想回撥,看了看時間還是算了。

  本想先發個微信,結果轉頭就注意到了那通電話顯示的通話時長……

  六分二十二秒。

  她,聽到了。

  「緲緲,昨晚……」

  賀之淮試圖解釋。

  顧緲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腿在空中晃了晃,滿不在乎的說道:「沒關係。」

  「我不難過。」

  「因為大哥說的都是事實。」

  「這樣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