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族,那依你之見,如今太子與魏王,我們應該如何選擇?」
「不!」許敬宗一臉嚴肅的拒絕道。閱讀
「皇子之間,我們一個都不要接觸,如今陛下正值千秋鼎盛之際,吾等只需以陛下馬首是瞻,其它一概不予理會,吾雖佞臣,也是孤臣,只要在朝一天,就一切都以陛下所思所想為準則。」
許敬宗現在很清醒,李老闆現在正值壯年,還有很長的發力期,這個時候去站隊皇子,很可能會引發李世民的反感。
而他老許是靠什麼上位的?
無疑是李老闆的賞識,如果老闆對你這個員工產生了反感情緒,那你基本就沒什麼前途可言了。
所以,許敬宗此時無疑是人間清醒。
那些忙著站隊的,人家都是有底氣有底蘊的,經受得起投資失敗後的代價。
但他許家可沒有那個底氣和底蘊,甚至連站穩腳跟都還沒完全達到。
再說了,經過他的仔細觀察,發現了一個很不同尋常的問題。
那就是,例如長孫無忌和杜如晦這種級別的大佬,他們居然對太子和魏王的鬥爭視而不見。
長孫無忌這種倒還好說,兩不相幫,最後誰勝出他都不會虧。
但杜如晦這種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雖說以老杜的地位,也是有資格選擇兩不相幫的,不管將來誰上位了,也都不會為難他,畢竟地位擺在那裡。
但杜家的後輩可能就沒有這種待遇了。
所以,老杜為了後輩子孫考慮,肯定不能做到視而不見的。
這就是許敬宗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雖然隱隱覺得不對勁,但又想不出到底哪裡不對勁。
另外,還有一個更不對勁的地方。
那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涇陽縣公李苟正。
許敬宗曾經仔細梳理過李老闆突然暴富的過程。
所有矛頭都指向那位傳說中的涇陽公。
而且越梳理越覺得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的不單是那位涇陽公的能耐,更不可思議的是李老闆對這人的態度。
按照正常的帝王套路,這位傳說中的涇陽公,這會早被做成狗肉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但事實上,那位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手握諸多重器,而且人還不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皇帝難道就不怕他造反?
怎麼想都覺得這不科學啊!
並且,很多細節表現,皇帝對那位涇陽公的寵愛程度,真的連太子和魏王都拍馬不及。
這讓許敬宗感覺很迷茫。
所以,有時候老許會不自覺的忌諱這個從沒見過面的年輕人。
難道這人拍馬屁的功夫比我還厲害?
許敬宗心中難免要拿自己和李牧做一個對比。
只是從未見過這位傳說中的人物,也對比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延族,既然皇儲之爭我等不參與,那陛下那邊,你可要小心應對才是。」
「族叔放心,敬宗醒的,依某近日所觀,陛下滅博陵崔氏之心,已是堅定不移,或許我應該主動為陛下做點什麼。」
許家宿老聽完後,面色略顯複雜。
「博陵崔氏乃是望族,你若幫皇帝出手,會不會有風險?」
只見許敬宗笑了笑,說道:「幫皇帝做事,哪有沒有風險的事,不過族叔亦不必太把五姓七望當回事,今時不同往日,十年前或許望族能挾制皇帝,但現在,十年後的今天,皇帝已不是當年的皇帝了。」
「哦?雖說如今皇帝君威漸盛,可真能鼎盛到無視望族的地步了嗎?」
「族叔有所不知,今時今日,皇帝已不必在意望族了,即便五姓七望加在一起,也不敢觸皇帝的鋒芒,別的暫且不說,就說這國庫稅賦收入,光是帳面上的記錄,就已經超過了八千萬貫,其中還不算皇帝的內帑私產......」
許敬宗說這話的時候是壓低聲音說的,畢竟公開八卦皇帝的私房錢,終歸是不太好的。
「皇帝的內帑,絕對比國庫還要多的多,每年源源不斷從各地運載過來,不拘塞外、海外,乃至西域那邊也在往內帑送錢,再加上這些錢還能再生錢,市井之中傳聞的皇銀聽說麼,那可是......」
說到這裡,許敬宗就不再說下去了。
許家宿老聽得滿臉震撼,「這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以皇帝目前的實力,區區一個崔氏,還真不必太在意。」
「那皇帝這些銀錢,究竟是怎麼來的?」
「涇陽縣公李苟正,族叔聽說過麼?」
許家宿老一臉迷茫的搖了搖頭。
於是許敬宗大概給他科普了一下關於李牧的事跡。
那許家宿老聽的一愣一愣的。
就差直呼666了。
「這李涇陽竟是這般了得?」
「某也是聽人所言,倒是未曾見過此人。」
「那此人既然如此深得聖心,延族可有礙?」
許敬宗摸了摸鬍子,既點頭又搖頭,隨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唉......尚未可知。」
——
另一邊,西域。
「突厥人和波斯人打了起來?」侯君集一臉意外的問道。
「回大總管,確實如此。」手下小弟恭敬的回道。
侯君集此時也是挺蛋疼的,有心想上去參加群毆,撈點土特產什麼的。
但流程上卻又不太符合。
因為西突厥已經公開認慫了,還十分配合的扔掉了汗號,全體尊稱「天可汗陛下」就是唯一的爸爸。
所以,理論上來說,李世民就是突厥人的老大,算起來唐軍和突厥佬是同一個老大。
然後,在同一個老大的英明領導下,社團內部怎麼能搞內訌呢?
這就是為什麼說流程上不符合的原因。
不過這些都是狗屁,真要乾死他們,唐軍是不會在乎這些東西的。
只是社團老大還沒有最高指示下來,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而已。
如今西突厥鐵蹄已經踏進了波斯東北地區,正在一步一步的試探。
「大總管,眼下突厥本部正在分崩離析之際,此種境況,正是好時機,我軍為何不乘勝追擊?」
侯君集內心也是渴望上去制霸全場的,但奈何他不能出面,況且現在李老闆已經不需要表面上的勝仗來裝逼了。
他要的是實際上的勝利,也就是說打贏了之後有沒有能力去經營的問題。
如果沒有那個能力,那麼意義不大。
所以,侯君集只能安撫手下。
「恢復漢時故土,我軍暫時也只能如此了,再遠征,恐力有不逮,這是一個無底洞,入不敷出啊。」
「大總管說暫時,莫非將來還有變化?」
手下小弟是個聰明人,馬上聽出其中的深意。
只見侯君集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嗯,你說的不錯,將來還是有變化的,若能經營好疏勒、龜茲等故土,再以此為根基,便能稱霸西域,歸根結底,還是錢糧和人口,這需要時間。」
想了想,侯君集又笑了起來,「好在有一個擅長此道的人物在此,相信西域之事,不會讓我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