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右,涼州。
相對於南方的春天,隴右道的春天肯定是沒有那麼和諧的。
像什麼柳條黃綠、春暖花開這種景象,那就別想了。
但要跟以前一樣一片蒼涼,倒也不至於。
畢竟,經過這幾年的西北大改造後,隴右道這邊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
特別是涼州,由於涼州都督李大亮與其子李奉誡,父子倆跟李牧的關係親近,所以在改造的過程中,使得涼州得以大規模資源傾斜。
所以,如今的涼州可以算是隴右道最具代表的模仿城市了。
人民生活水平逐漸提高,糧產收入翻兩番,快步小跑奔小康。
總之,生活越來越有盼頭了。
——
啪!
一根小皮鞭抽在大黑牛的身上。
隨後大黑牛哞叫了一聲了,乖乖聽話,老老實實按照人類的意志開始行動了起來。
雖然是大黑牛,但涼州人民群眾用來耕田也沒那麼多講究,能耕地就行。
擱以前那會,連牛都都沒有,全靠人力,這會雖然沒有專門的耕牛,但至少有牛了啊!
這就足夠了。
「草場那邊的牛出欄了嗎?什麼時候會運過來?」
「回李副尉,順豐那邊說再過半旬就可出欄,屆時會儘快給我們送來。」
「嗯,那就好,到時要好好款待那些順豐弟兄們,切不可怠慢了人家,否則我家哥哥可要怪罪於我了。」
「李副尉放心,我等絕不敢怠慢諸位順豐兄弟,涇陽公的人我們哪敢怠慢。」
「嗯,那就好。」
一個身材魁梧、膚色古銅的青年男子騎著高頭大馬,這馬乃是金山追風馬,如今涼州騎兵基本都能裝備上這種馬。
李奉誡雖然作為涼州都督之子,同時也是李牧的好基友,本來想裝備更加高端的坐騎,基本是沒問題的。
只要他想要,以李牧的手段,輕輕鬆鬆就能給他弄過來。
但他沒有這樣做,而是選擇了標準裝備。
跟大家一樣,只裝備了一匹金山追風馬。
雖然大家都覺得這坐騎與他的身份不符。
但他並不這麼覺得,想當年他跟他爹初來涼州的時候。
那會別說金山追風馬了,就是普通矮馬都湊不齊,更別說犍馬了。
所以,作為一個「窮人」,雖然現在條件好了,但他還是比較務實的,沒有搞那些無畏的裝逼行為,這一點很是難得。
此時的李奉誡騎著金山追風,身上裹著紅色大氅,鐵製兜帽上的紅纓迎風飄揚,胸肌鼓鼓,身姿提拔,目光炯炯有神。
一看就是平時經常擼鐵鍛鍊的好漢子。
就在這時,遠處一騎士策馬而來。
一邊飛奔一邊高喊道,「李副尉,江南來信,江南來信!」
「嗯?難道是哥哥有什麼吩咐?」
說完,李奉誡輕夾馬肚,拍馬前行。
「駕——」
騎術十分精湛,一看就是經過苦練過的,甚至有可能還是戰場上實踐過的,絕對不是長安城裡面那些二代們的花架子。
很快,兩騎相遇。
「吁——」
勒馬停步。
嘩啦一聲。
李奉誡一氣呵成順勢下馬,身上甲葉一陣撞擊聲響起。
遠處玩鬧的涼州騷年一見這氣勢,瞬間所有人都雙眼冒光。
騷年人崇拜強者,特別是年輕的強者,那是一種天性,因為他們心裡深處也渴望自己能成為那樣的人物。
眼神里充滿了羨慕,但身體卻是不由自主的退後。
這就是騷年們的矛盾心理,可能是所謂的敬畏吧。
常年在西北邊境生活的騷年,多少還是有些眼力見的。
這位年輕的將軍看上去很年輕,比他們大不了幾歲,但這一身行頭,絕對不是普通將軍該有的,一看就是身份不簡單的人。
不過這一點倒是確實,戰馬方面李牧可以由著李奉誡任性,但甲冑方面他嚴格要求李奉誡必須穿上特製的甲冑。
這一身甲冑用的材料絕對是李牧精心挑選的精鋼材料,鍛造手藝也是名家之手。
畢竟保命的傢伙,他可不敢在這方面馬虎。
別人他可以不管,但自己那幾個在戰場上拼命的基友,他絕對是要做到盡心盡力的。
揭過信件後,李奉誡仔細看了一下封口上的封泥。
上面有一個「牧」字。
並且封泥呈圓形,大約一枚硬幣那麼大小。
李奉誡突然從懷裡摸出一枚硬幣,這是李牧送給他的。
然後把硬幣對著封泥按下去,發現分毫不差。
於是點了點頭,這才開始開始拆開信封。
仔細看了一遍信件的內容後。
李奉誡一臉凝重,並且喃喃自語道,「讓我成立火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