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里常放著一板退燒藥和一板感冒藥,但是不是留給自己的……是留給那位目前,大概在處理家庭關係的某人的。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被曾經的迴旋鏢打中後腦勺直接打了個暴擊,但是我心裡總歸是開心更多一些的。
畢竟手機里,喻青虎視眈眈的目光看的我有些汗流浹背……
「這呢這呢,」
我拿起藥片,生怕喻青看不清一樣還湊近了鏡頭讓她看清藥片的名字:「不用擔心了青姐,我只是有點低燒,吃完藥一會睡一覺就好了。」
「嗯……」
喻青那邊不知道是在思索什麼,只是有些無神的應了一聲,我就扣了兩片藥下來,走到廚房倒了杯熱水,一邊等熱水涼一些一邊岔開了話題:「妹妹呢?吃夜宵去啦?」
「啊。」
喻青回了神,對我笑道:「還沒到呢,她應該是寫作業去了,今天補習班留的作業她還沒做完。」
「補習班有這麼多作業嗎?」
我有些驚異的問,算了算時間,喻青回家已經很久了,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沒人看著就不會做作業的淘氣小孩。
「所有人都要寫的她已經寫完了,現在寫的是老師特意給她加的……」
喻青側過了頭。
我:「……」
草,還有這種事。
「小春……」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喻青就輕喚了一聲,但喻青還沒說話,就聽到了一聲拉動椅子的響聲,而後便有噔噔噔的腳步響起。
「姐姐!」
喻春笑嘻嘻的撲到了喻青懷裡:「我寫完作業啦!」
「真巧。」
喻青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掀開被子把喻春拉進懷裡,然後看向我溫柔的笑著:「你憐憐姐姐剛剛還在找你。」
我:「?」
喻春眨著小孩子獨有的,無比清澈的雙眼看我,然後笑得露出八顆白牙:「姐姐!」
這一聲簡直甜到了我的心坎里,我根本都不敢想喻青天天有多幸福。
「寫完作業啦寶貝?」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聲音能溫和到這種程度,就是以前和丁琦琦去貓咖勾引小貓過來時都沒叫的這麼溫柔過。
而後,喻青和喻春同時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我:「?」
我茫然的看著喻青,下意識的吐出一個啊?
喻青也愣了一下,然後面色不改的笑道:「小春,給你憐憐姐姐看看你剛剛寫完的作業吧。」
「嗯嗯。」
喻春眨著水靈靈的雙眼,掀開被子跑了出去,嗖的一下從鏡頭裡躥了出去。
而後,剩下我和喻青默默的對視,互相欲言又止的動了動嘴角,最後又同時閉上了嘴。
我囁嚅了兩下唇,腦海里喻青剛才下意識的應答揮之不去。
同時,我這陣子和喻青相處一直以來的怪異感……似乎也因此被我找到了一抹苗頭。
可是……
「青姐……」
我囁嚅了兩下唇,喊了一聲。
「嗯。」
喻青有些疑惑的側了側頭,而後疑惑的對我微笑,等待著我的下文。
然後我就麻爪了。
這我該咋說啊?難道真像當時丁琦琦在商場說的一樣,來一句我這算不算上錯花轎嫁對郎嗎?!
而且,我不自覺的想到了那個聞名的觀點,也就是人生三大錯覺……
如果猜錯了,真的會讓人腳趾扣地的。
我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放棄了,有些牽強的轉移了話題:「水涼下來了,青姐我先吃個藥。」
「嗯嗯,好。」
那邊似乎也有點心不在焉的喻青應了一聲,回過了神。
我把手機放在一邊,就連藥片含在嘴裡的苦味此時也不太能感受到了,草草的混著熱水喝了下去。
然後陷入了更加尷尬的氣氛。
——可能是我單方面的,因為我看喻青沒什麼異樣的神情,只從對方有些疑惑的眼神里看出了「是不是燒的有些頭腦不清楚了?」的疑惑……
這份詭異的尷尬終於隨著喻春噔噔噔的跑了進來而打破。
可能是錯覺,我似乎看到喻青也和我一樣,同時鬆了一口氣。
「來。」
喻青笑著拉開被子,把喻春拉進了懷裡,對著鏡頭笑道:「給姐姐打個招呼,然後給你的姐姐看看你的成果吧。」
「嗯嗯。姐姐!」
鑽進被子的喻春出現在屏幕里,開心的對我喊了一聲,而後打開練習冊對我展示上面端端正正的鉛筆字跡。
我看著鉛筆字跡,心裡不由自主的感慨時光真快啊,這鉛筆字跡真是滿滿的回憶感。
我想到了曾經的自己,當時拿著鉛筆趴在書桌上認真的描摹數字的我,大概也想不到長大後的她會成為一個天天發瘋的吐槽役舔狗大王……
「小春,給姐姐全都看看。」
喻青有些心疼的捏了捏她妹妹握鉛筆已經握出了紅印的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道。
「好——」
喻青把練習冊翻到了頭,然後向後數了幾頁,一頁一頁的翻著。
「嚯。」
我很捧場,驚奇的喊了一聲:「乖寶寶 ,你的字真是一天比一天好看!」
「嗯?」
喻春手一頓,然後眨著水靈靈的雙眼疑惑道:「這些全是我今天寫出來的啊?」
我:「?」
我看著喻春又翻著練習冊寫滿密密麻麻字跡的那三四頁,下意識的道:「這幾頁?全是今天的?」
不是,哥們。
我抄答案,一晚都不一定抄的完這麼多……
我本意只是吐槽一下,喻春開始跟著笑了幾下,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抬手抹了抹眼睛,哇的一聲就哭了。
「姐姐!」
喻春撲到喻青懷裡邊哭邊撒嬌:「我,我寫的眼睛都要瞎啦!」
「嗯嗯,乖,咱們不哭了。」
喻青嘆了口氣,撫著她妹妹的頭,對我有些歉意的笑:「我小時候就是在那家補習班過來的,父母看我現在成績不錯,就覺得這個補習班是很有用的。」
「所以在小春上學的年紀,他們不顧我的反對強迫著她去了。」
喻青嘆了口氣:「這家補習班每次在要交每月補習費的前幾天都會以測驗的名義出一套特別難的題,孩子的分就會忽然很低。」
「由於在那之前他們出的題都比較簡單,他們的父母一看孩子的成績一直不錯,突然下滑時也不會覺得是老師的問題,只會覺得是孩子這段時間不用功,這些老師收補課費也就容易了。」
「唯有孩子遭罪。」
喻青定定的看著我,目光又深遠的像是透過我看著其他莫名的東西。
她輕輕撫著喻春的頭,聲音堅定的像是承諾:「我已經想好了,以後這種懲罰我不會讓小春寫的,誰怪罪下來都有我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