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有汗,還是不了。」
雖然被丁琦琦的口出狂言震驚到了,但她轉眼就恢復了平日雲淡風輕的氣質,輕笑著移開了話題:「一會要不要去吃個夜宵。」
「好啊好啊。」
丁琦琦瞬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我正隨著喻青的話,下意識的思索著一會夜宵要吃什麼,兜里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我最近這麼忙的嗎……?
我愣了一下後還是拿出了手機,看到備註時,我的右手一顫。
「叔叔。」
啊?太上皇……不是,楚淇他爸?
「喂,您好?」
我猶豫著接了電話,緊接著對面傳來了一道慈祥的女聲:「是憐憐吧。」
「啊是我是我。」
我立刻應著,同時心裡飛速運轉。
為什麼會突然給我打電話?
要是楚淇說了什麼那可太沒品……
「楚淇剛剛給我打了電話。」
楚淇媽媽樂不可支的笑著:「聽他說,你們兩個吵架了?說你都不理他了。」
我:「……」
真的,要不找個機會把楚淇暗殺了吧,留在這個世上他也只會當一隻米蟲。
至於為什麼和他父母認識,只能說是上天開的小玩笑。
以前在我舔楚淇時,鑑於我當時處於舔狗top榜榜首的地位高高不下的原因,我總跟在他的身邊噓寒問暖。
結果偶爾有一次,我就因為意外和楚淇的父母恰好碰頭了。
嗯,小意外。
當時騎虎難下的楚淇也就任由他的父母默認了我的身份。
畢竟總不能大手一揮,說爸媽你們看看這個怎麼樣,不行咱們換一個……呃不,換一批?
他不被他爸拿著拖把追出兩條街才怪。
楚淇他爸話不太多,但極少數能勸動我,讓我在他家裡吃飯的時候都會做滿滿一桌菜,雖然那時的我只會用大米飯就著飯往下咽……
楚淇他媽媽話卻很多,天天笑呵呵的沒有煩心事的樣子,節假日還會主動給我發信息和買東西,她總說我和她八字相合。
具體原因大概是每次我坐在她旁邊時,她打麻將總是能贏……
甚至能贏的她剛剛還穩如泰山的老閨蜜們打完一把後集齊挎起小包往外走,說要給她孫子做飯了的程度。
他的父母甚至還不止一次的問過我楚淇是否見過我的家長,得到我否定的答案時總會肉眼可見的看到失望。
我當時和他們一樣失望,但是知道這不太可能。
一方面是因為我知道我一旦追楚淇的事情徹徹底底擺在我父母面前,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我的父母不會打我,但是會苦口婆心的拉著我秉燭夜談……
另一方面是我當時明白自己只是楚淇的舔狗里比較得勢的一隻罷了,楚淇不太可能做出這種基本會把我和他綁死的事。
而由於年齡的原因,雖然他們看得出來我大概對楚淇有著不一樣的心思,楚淇對我雖然有時候看起來是那麼回事,有時候對我愛搭不理的,但還是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們對外也一直對他們的朋友們說我是他們的乾女兒。
在這個假期開始後,他們似乎也在試著漸漸改變對我的稱呼,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
如果說在之前我和楚淇的感情是一輛車,他們在以前也一直在以十邁的速度慢悠悠的往前爬,等到這個假期他們終於解脫束縛,猛踩一腳油門時……車就猛地一個甩尾衝進了坑裡。
楚淇的父母對我很好,我根本無法挑剔出什麼毛病,所以我對他們也就始終無法說出什麼帶刺的話。
畢竟我的看法是對楚淇的,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不該牽連到他們。
但是……楚淇是不是有什麼大病啊?
他給他父母打電話幹嘛啊?!
他真的,在這段時間總能做出讓我眼前一黑的操作,一般人根本無法跟上他氫奇的腦迴路。
但是。
我稍微用力扣緊了喻青的手,喻青側頭看了我一眼,似是有些疑惑,伸直五指而後再攥起來,調整了個我握起來更舒服的姿勢。
我之前從沒告訴過楚淇的父母,楚淇在學校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楚淇在他父母心中就是個純情小男生,唯一看起來有點意思的,就是因為意外唯一在他們二老面前出現過的我。
楚淇對我的若即若離甚至也被他們當做了是這個年紀的小男生特有的彆扭感,也就是所謂「明明很喜歡但是要裝作沒那麼在乎」?
而我以前,自然不會解釋這些。
以前是不會這樣做乃至不敢這麼做,即使每次不小心有說出什麼的前兆,一直注意著的楚淇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點醒我。
但現在?呵呵。
舔狗報仇,十年不晚啊老鐵。
「阿姨,楚淇是怎麼和你說的?」
我輕聲開口,情緒穩定的甚至連我自己自己都有些意外。
對面似乎更加意外。
他們不可能看不出來我對楚淇愛的多深,楚淇剛才給她打電話說謝憐不理他了時,他媽媽甚至絲毫不給面子的一下樂了。
而現在看我沒有否定這句話,他媽媽瞬間有些坐不住了:「楚淇和我說的是因為一個什麼誤會開始,你就開始不再理他了,是不是這小子瞞了什麼?」
「你別害怕,你和阿姨說,我給你出頭,不會讓你受委屈。」
她的語氣帶上了一點哄人的意味:「你別著急,聽話,我在呢。」
誤會……
我呃了一聲,用拿著電話的手撓了撓頭。
我的腦海里自然的浮現出了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跪,楚淇也沒說錯,我也總懷疑我那一個滑鏟把自己的腦子鏟清醒了。
被我一跪到底的那個人此時正一邊低眉順眼的玩著我的手指一邊發呆,然後聽著我電話里的動靜,撇了撇嘴沒說話。
我餘光無意的掃了一眼就有點收不回來了,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喻青。
好想摸摸頭……但是除非她蹲下,我想摸頭估計都得擺出一個扣籃的姿勢。
喻青注意到我的目光,低眉順眼乖巧的模樣瞬間就收斂不見,對我眼帶笑意的挑了挑眉。
「憐憐,剛才你在想一些危險的事。」
她的話語像是疑問,但語氣卻篤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