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和我又聊了一會,像是不放心似的拉著我的手,最後在姑姑像是開玩笑一樣的詢問後,才依依不捨的走了。
「小憐,來吧。」
我正目送著喻青轉身離去的背影,視線停留在了對方用來扎頭髮的那個整體黑色,但最上方閃著一點金色光芒的皮套時,姑姑的呼喚聲讓我不由自主回了神。
「好的,現在就來。」
我乖乖的應了一聲,跟著姑姑來到鍋台伸手調製飲品的地方。
「這個是用來……這個是用來……這個是……」
姑姑清了清嗓子,然後指著我面前一大堆看起來形態各異的機器,開始介紹起了它們的用途。
「……大概就是這樣,記住了嗎。」
姑姑一口氣說完了一大段後,轉頭看著有些走神的我。
我:「……」
「算了,雖然你沒說話,但你現在臉上這個疑惑的表情已經給我足夠的答案了。」
姑姑嘆了口氣,然後重新伸手,開始更加詳細和認真的向我介紹起了眼前的東西,而我自然打起了百分百的精神,甚至朝姑姑要了紙和筆,像是上課記筆記一樣用來將這些知識復刻到紙上……
但眾所周知,記筆記的工整和認真程度,經常會和那個人的成績呈反比。
於是,不出所料的,我沒做到像我所幻想的那樣飛快學會所有東西後,給姑姑一個這孩子好聰明的感覺。
而是看起來一直在努力的學學學,但是一到實踐就和姑姑大眼瞪小眼,看起來氣的姑姑都快紅溫了……
我也是第一次反應和體會到,第一眼看起來就像是對什麼都沒有太大興趣,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灑脫勁的姑姑,原來有這麼毒舌的一面。
在開始的時候,姑姑生氣的時候也只會深吸一口氣強行壓抑住怒火,然後強壓著火氣道:「可能是我剛才講的不夠細,有些東西沒告訴你,沒事小憐咱們再來一遍……」
在我又一次失敗後,姑姑緩緩閉了閉眼,然後默默道:「沒事,我也是這麼過來的……咱們再來。」
第三次失敗後,姑姑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堅持不住了:「……這也能錯嗎?沒事,可能你現在心有些不穩,咱們再來一次。」
連著失敗好幾次後,姑姑咬牙切齒:「小憐,你怎麼每次都能做到完全錯在不同的地方?既做到了改正我指出的錯誤,又能保證自己再錯一次是吧?」
在我終於調整出了一杯勉強算是成功的飲品後,姑姑老懷大慰的喝了一口,然後身體僵住了。
「……憐姐,你怎麼做到的。」
姑姑沉默好久,默默的扭頭看我:「這樣吧,對於你調的這杯「陽光夏日」,姑姑的評價是你可能更適合去當個化學家。」
我:「……」
我蔫頭蔫腦的側開了視線,同時在心裡急得快要瘋了。
謝憐,你現在怎麼這麼笨比啊?!
一杯飲料這麼多次都做不好嗎?你是不是被喻青養廢了??
帶著內心不斷湧起的波瀾,我默不作聲的重新拿起了剛才用過的所有工具,清洗乾淨後,閉眼回憶了幾秒剛才的所有步驟,再次調了一杯出來。
做完後,我試探著遞給姑姑。
姑姑直視了我幾秒,最後還是接了過去,試探著抿了一口。
在等待結果的這幾秒里,我內心忐忑的甚至可以直逼我前段時間查成績的時候,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美好的結果……
姑姑看著我,忽然笑著長呼了口氣。
「牛逼,小姑奶奶。」
她笑著對我點了個贊,像是我做了一件什麼大事一樣……
而後,出乎姑姑意料的,我在接下來的學習過程中像是開了掛一樣,進步的無比飛快,基本所有飲品都是一遍過,極少數比較難的,最多不超三次也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不知不覺間,日落西山。
最後一杯飲品的學習也落下了帷幕,姑姑把那杯飲料隨手放在一邊,看著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狐疑道:「我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不對勁……你開始不是在玩我吧?」
我:「……」
我汗流浹背的眨了眨眼,理所當然的給出了當然沒有的回答。
「行了行了,耍我也沒什麼,你學會就好了。」
姑姑伸了個懶腰:「那明天開始,你就可以正式來上班了,前幾天我會陪著你一起看兩天店,等你慢慢習慣之後,除了每天的飯點我會給你帶飯或者點外賣,一般來說你的工作時間內我就不會在店裡了,你到時候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問喻……噢,說曹操曹操就到。」
姑姑正說著,忽然話語一頓,而後在她嘴角勾起的瞬間,背對著大門的我,也就在同時聽到了一道清晰的推門聲。
「姑姑,憐憐。」
喻青笑著走了進來,對我們打了個招呼,印著xx超市的工作圍裙還掛在她的身上:「在聊什麼,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誇你的小……朋友是神童。」
姑姑托著腮,懶懶的回答了一句,但話語間卻詭異的停頓了一下。
這個停頓的點實在是太過於詭異和巧妙,讓我和喻青不由自主的肩膀一僵,而後默契的同時看向了姑姑。
「……這麼看著我看什麼。」
姑姑默默的側開了視線,嘴裡還有些不服氣的嘟囔著:「不是,你們兩個一進我店裡就這麼詭異的像是粘在一起一樣,一個人要走另一個人就跟望妻石似的……你倆這點事,真當我看不出來啊?」
「姑姑。」
喻青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那你……」
她的語氣間帶著試探,但還夾雜著一點掩飾不住的欣喜,畢竟姑姑雖然看出來了,但她既然以這種方式挑明的話,看起來是想問姑姑對此什麼態度的喻青,頓時就有了不小的底氣。
「那還能怎麼看。」
姑姑翻了個白眼:「不然你真以為你隨便拉來個漂亮的小姑娘說這是你好朋友,我就屁顛屁顛的又給人家加提成,又管人家每天三頓飯,周天還給人家放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