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回家
徽省亳州，一座不出名的四線小城市，卻是陸峰的故鄉。
這裡位於徽省西北部，為徽省和豫省兩省的交界地帶，面積不算大。
在三國時期，這裡叫譙郡，曹丕稱帝後改成了譙國，作為魏國陪都而設。
不過到現代，這座中原小城，就成了廣大不起眼的地級小城市，名聲不顯了。
因為劉波沒有駕照，回家的四百多公里，都是陸峰一個人開的。
從中午12點上路，一直開到快天黑，陸峰才算開到。
他先把劉波送回了家，幫著把行李都拎到了樓上。
謝絕了劉波爸媽挽留吃飯的邀請，他下樓開車，直奔家中而去。
上次離開家，還是7月初。
但這次回來，已經是冬天了。
小區里沒有停車的地方，陸峰就在小區外的路邊找了個位置停了下來。
這條路交警不常來，但來了也沒事，無非貼幾張罰單的事兒。
等他過幾天忙完手頭的事，就有地方停了。
拎著行李，陸峰進了小區，上樓，回到了家門口。
拍了拍門，陸峰喊著：「媽！」
沒一會兒，一個面容和善的中年婦女，就笑著推開了房門。
「媽！」
看到她，陸峰臉上的笑容再也按捺不住了，笑得無比燦爛。
這就是他媽媽，嚴秀芳。
「怎麼到這麼早？不是得天黑才能到嗎？」
嚴秀芳有些驚訝，但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陸峰的臉上，有些心疼的嘖了聲：「怎麼瘦這麼多啊？在學校沒好好吃飯吧？」
說著，她心疼的抬手摸著陸峰的臉頰，眼神複雜。
「沒有，我一直在鍛鍊呢！」
陸峰笑著拎起箱子，示意：「就是臉上看著肉少了，但我現在可比之前壯多了。」
「有肉好呀，有福氣。」
嚴秀芳招呼：「快進來，快進來，我給你做飯去。」
陸峰進門，換著拖鞋。
嚴秀芳已經快步去了廚房，系上圍裙，忙活著做起了飯。
一邊忙活，她一邊說著話：「菜我都買好了，都是你喜歡吃的，我還說這會兒收拾好，等你晚上到了，去接你回來，剛好能吃。
我這正收拾呢，你就回來了……劉波跟你一起回來了沒？」
「回來了，他已經到家了。」
聽著她的絮叨，陸峰一邊打量著房間。
這是他從小住到大的房子，已經屬於老舊小區了。
房子的面積只有六十多平，兩個臥室，一個是他的，爸媽住主臥。
因為是步梯樓，公攤面積小，所以看起來並不算擁擠。
老媽很勤快，家裡收拾得很乾淨，但還是難掩陳舊。
地板磚已經裂了好多塊了，茶几和沙發也都是老物件。
大屁股電視還是爸媽結婚那時候買的，堅持到現在，都還沒壞。
同樣有年頭的還有牆角的老立式電風扇，上面罩著一層布套子，是老媽縫的防塵套。
冬天了用不著，老媽就給它罩了起來，防止落灰。
陽台上晾著洗好的衣服，還有一盆盆的花花草草。
老媽喜歡養花養草，不過或許是冬天，又或許是沒顧上澆水，大半的花草都死了，只剩下了盆里的干土。
拎著箱子，陸峰迴到了臥室里。
熟悉的書桌，檯燈，鬧鐘，書架上的課本，漫畫，四大名著，福爾摩斯探案集……
桌上的雜物都被老媽收拾到了抽屜里，桌面擦得一塵不染。
後方的床也鋪了加厚的棉褥，被子迭好放在床頭。
看著這一切，陸峰嗅了嗅空氣中熟悉的味道，不由得舒了口氣，喃喃感嘆：「回來了…」
當初重生回來的時候，他花了好久才接受這個現實。
他不是抗拒，而是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那天晚上，他一夜都沒有合眼，生怕閉上眼睛，就發現這是一場夢。
等到天亮後，他才終於確認，自己並沒有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一屁股坐在床上，陸峰左右看了眼，就仰頭躺倒，舒坦的伸了個懶腰。
開了一天的車，可給他累壞了。
身下是綿軟的褥子，滿是家的味道。
聽著廚房裡老媽做飯的動靜，陸峰此刻的心中，比重生以來任何一刻都要幸福。
躺了一會兒，他就站起了身。
再躺下去，他得犯困了。
看了眼主臥，陸峰來到廚房，看著老媽切著蔥花，放進麵糊里攪打著，笑問：「做蔥花餅啊？」
「是啊，給你先墊吧墊吧。」
老媽一邊忙活，一邊說著：「那隻雞是要炒的，還有條魚，紅燒肉，但你估計餓了，就先烙兩張餅給你吃。」
「蔥花餅就最解饞了，我就喜歡吃你做的蔥花餅，外面的餅都沒你做的好吃。」
陸峰笑呵呵的拍著馬屁。
「一個蔥花餅，哪兒買不著？」
老媽嘁了聲，但卻已經笑了出來。
看著她做飯的麻利模樣，陸峰的視線落在她的鬢角，那裡已經夾雜著些許的白髮了。
心中一酸，陸峰暗自嘆了口氣。
這兩年，老媽是最受罪的，天天擔驚受怕，卻沒處訴說。
她只是個普通的下崗職工，沒什麼文化，在一家超市里做面點，雖然辛苦，卻一干就是好幾年。
什麼收藏，投資，她根本不懂。
她只知道，自己的老公借了上百萬，還把房子抵押了，結果被人騙了，現在還不上，這個年都不知道怎麼過。
可這些話她沒人說，更不可能跟陸峰說，所以只能憋在心裡。
這也導致她如今看起來格外的憔悴，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至少大了十歲不止。
不過，現在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因為陸峰迴來了。
這個家，有人撐了。
「這有買的熏牛肉，你餓了就先吃兩口。」
老媽從案板上的袋子裡取出了一塊熏牛肉，拿過刀來切了幾片，捏起一片送到了陸峰嘴裡。
看著陸峰大口吃著，她笑得燦爛。
把剩下的肉切成片，放在小碗裡，她順手遞給陸峰，示意：「你去歇著去吧，一會兒就好了。」
說著，她就俯身取出了一個平底鍋，放在了煤氣灶上，打開小火燒著。
陸峰端著碗，把口中的牛肉咽下，問：「我爸呢？」
聽到這個問題，老媽的神色一黯，但還是用平靜的語氣回答：「跟他戰友喝酒去了，今晚應該不回來了。」
陸峰一聽就知道，肯定是戰友來要債了，老爸去解決了。
看著老媽沒了笑意，默默做飯的樣子，陸峰開口問：「我爸一共欠了多少錢？」
老媽手中一停，猛地抬起頭來，驚愕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的？他們去學校找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