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侵略者邵全忠的噩夢
戰爭期間,法蘭西銀行已經關門,大門鎖得嚴嚴的。員工都參加街壘戰,有的已經殉國了。
鎖頭這玩意是防君子的,近衛旅是邵全忠這個天下第一鬍子手下,最強力有效的打劫部隊。
他們平時拿著高餉,享受優先升官的待遇。軍紀嚴明,不亂殺人,不放火,也不打劫老百姓。
近衛旅參加的打劫活動不叫打劫,叫「繳獲」。
近衛旅打劫,不需要像哥薩克那樣的僕從軍,跟邵老大分成,完全就是一種奉命的搬運過程。
近衛旅吃過見過,在金陵的時候,參加過四千八百萬兩白銀的運輸,到來這裡也是運輸而已,不管手裡運的是啥。
別說大門,號稱能防所有盜賊的堅固無比的地下金庫門,一樣禁不住正規軍工兵的TNT爆破。
我們是劫匪不是竊賊好嗎?不需要技術,怎麼暴力怎麼來。
這個,法蘭西銀行比金陵的聖庫有錢多了,不過呢,當初金陵聖庫里的銀子,需要用好幾萬匹馬運走,相當困難。
現在呢,近衛旅把東西運出來,搬上蒸汽拖拉機就完活,自有安徽新軍的人持槍護衛拉走。
只有手裡握了像淮軍這樣令行禁止部隊的軍閥,才有資格進行這種打劫。否則敞開了讓你搬,你都搬不了多少,搬走的也沒能力守住,只會引來殺身之禍。
從午夜搬到天亮,法蘭西銀行被搬運一空,嗯,裡面一共存了三十億法郎的資產。
不要被這個數額嚇住,這裡面大多數都是沒用的。
包括九億法郎的有價證券,這東西都有簽名,別人用不了。
八億法郎的鈔票,還沒發行出去,沒經過出納員簽字。就是說編號還沒被認可,你拿出去花屬於偽鈔。
八億九千九百萬法郎的國家證券和票據,你得有國家人家才會給你兌付啊,現在誰給你兌啊?
銀行券一億六千六百萬法郎,這玩意是銀行給你兌的,銀行沒了就變廢紙了。
這不,搬運完,工兵營放好炸藥,轟然巨響中,法蘭西銀行變廢墟了。
以上這些東西理論價值高,淮軍卻用不上,但都是紙,占地方不大,順便拉走。畢竟小舅子阿方索十二世復辟波旁王朝,總要建新銀行,這玩意能用不是?
剩下的就是淮軍的打劫收穫了。包括七千七百萬法郎的銀幣,價值一千一百萬法郎的金銀錠,價值一億兩千萬法郎的銀行借款抵押物,富人在銀行保存的貴重物品價值一百萬法郎。
一共兩億零九百萬法郎,是這次淮軍的一次性收穫,折合白銀大約五千二百多萬兩吧。上下會有浮動,要看最後文氏商會對貴重物品的銷贓結果。
天光放亮,望著眼前的一片廢墟,邵全忠吩咐,「伊莎貝爾,給法蘭克福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古斯塔夫發電報,告訴他,法蘭西銀行,沒了。」
自己這趟來巴黎的主要目的達到了,邵全忠準備撤兵了。
他可不想全部占領巴黎,代價實在太高。
現在淮軍不過是從入城到市中心打了一條線而已,五公里的路程,就損兵兩千,要打下整個巴黎城,那得死多少人?
巴黎城可有縱橫交錯好幾百公里的街道,淮軍就是真的損兵折將打下來也沒有維持治安的力量。
邵全忠打的主意,是讓普魯士人占領巴黎,他們人多嘛,好幾十萬呢,死幾萬人不算啥,最後維持治安交給波旁王朝。
普魯士之所以准許波旁王朝復辟,就是為了有人跟他們籤條約負責賠款啊。否則打下法蘭西的城市容易,駐軍花費巨額軍費維持治安,還天天挨游擊隊冷槍,誰也受不了。
「報告!偽共和官府外交高官法爾夫求見。」
這個——法爾夫當然是來求和投降的,不過來晚了,讓巴黎失去了「永不陷落的城市」的美名。
只能怪淮軍突擊得太快,讓人猝不及防。
昨天淮軍入城他就被派出來求和,但不敢直接到軍隊面前送死啊。
繞了個大圈到後方,好不容易打著白旗見到了護衛後方的邵恆忠,邵恆忠卻告訴他大帥跟著部隊進城了。
誰也不知道大帥具體位置,這是軍事機密。好不容易等到伊莎貝爾派人去城外發電報,終於跟著回來見到了邵全忠。
邵全忠笑眯眯看著法爾夫,「你們投降我當然歡迎,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可是支持我小舅子復辟的。」
「你們這個偽官府投降,我可以不追究,要是波旁家族追究你們殺害路易十六的事情,不原諒你們,我可管不了。」
「沒事沒事,你們不繼續攻打就好辦,我們可以派人跟阿方索王子接著談。」
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西班牙波旁王族跟路易十六隻是有親戚而已。
話說整個歐洲王室都是親戚,只要我們錢給足,波旁王室一定願意赦免我們的。
畢竟王族得靠我們這些法蘭西金融資本家給他們維持經濟秩序,好徵調給普魯士人和清國人的賠款不是?
對方願意投降,那就不用招普魯士人來了。淮軍單獨打下巴黎,做的貢獻大,籤條約的時候更有底氣拿更多的好處啊。
淮軍本來就採取了防守姿態,法爾夫跟邵全忠談妥,跑回去組織停火投降事宜去了。
「邵哥,兄弟們都沒搬過癮呢,你看河對面就是羅浮宮,那裡寶貝一定不少,咱們順便都順走得了。」
提議洗劫羅浮宮的是宋老三,邵全忠摸了摸下巴,「這個吧——法國人搶了咱們的圓明園,又訛走了點賠款銀子,咱們報復,燒了楓丹白露,炸了法蘭西銀行,弄走的銀子比他們搶的還多,已經夠意思了,再弄咱們就沒正當理由了。」
「我看不對,圓明園多大,咱們搶這倆地方才多大啊。楓丹白露里的寶貝肯定不是他們搶的全部,得有一半落私人手裡了吧?咱們從羅浮宮這裡弄點補償,我覺得不算過分。」
難得老實人宋老三想為國出力,邵全忠想了想,「去吧去吧,不過不許殺人放火,壞了軍紀和咱們淮軍的名聲。」
「我都答應法爾夫停火了,不能再殺人,要文明繳獲懂嗎?」
「好嘞!」
宋老三樂顛顛應命而去。
邵全忠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一宿沒睡有點累了,也得讓兄弟們輪流休息了,淮軍戰士也不是鐵打的。
抬頭一看,咦?河對岸宋老三領人在羅浮宮門口還沒進去呢。
近衛軍效率下降了?這是一宿沒睡體力不行了?
邵全忠帶人溜達了過去,見宋老三撓著後腦勺煩惱呢。
一個白鬍子老頭,單人擋在羅浮宮門口,一臉正氣,手裡拿著把貴族用的刺劍。
要開門吧,繞不開老頭。要抓老頭,老頭一拼命,沒準就死人了。邵全忠交代不讓殺人,文明繳獲的,宋老三是犯了難了。
呦嚯,法蘭西個人英雄主義挺足啊。人家埃立松一人退六千哥薩克,是手裡有我送的國禮瓷。
你也想學?我又不欠你的,有的是辦法不殺你收拾了你,宋老三還是太忠厚了。
「來人——嗯?」
只見身後的伊莎貝爾跑了過去,眼睛冒著小星星,跟老頭說了一頓法語。
不對勁啊,伊莎貝爾怎麼一副崇拜的樣子?這老頭比我還帥?不可能啊。
「邵,這位是我崇拜的偉大文學家雨果。」
雨果看了眼邵全忠,「英法聯軍搶劫圓明園,是人類的暴行。可是你們以暴易暴,要打劫羅浮宮,也一樣會被釘在文明歷史的恥辱柱上。」
聽完伊莎貝爾的翻譯,邵全忠笑眯眯反問,「那我們就該忍氣吞聲麼?」
「不!你們燒了楓丹白露,炸了法蘭西銀行,已經足夠了。羅浮宮是人類共同的瑰寶,我懇求你們不要破壞。我在這裡,代表法國人,向你們道歉了。」
雨果朝邵全忠深深一躬,旁邊的伊莎貝爾也帶著懇求的表情望著邵全忠,「雨果先生在《給巴特勒上尉的一封信》里,斥責了英法聯軍的強盜行徑。」
「利用他的威望,在世界範圍內,揭露了英法強盜的醜惡嘴臉,讓他們的醜行,暴露在文明世界人們的眼底,我還讀過那篇文章呢。」
真的?這又是一位對華夏有過恩情的人啊,邵全忠猶豫了。
忽然遠處傳來了嘈雜的呼喊聲。接著,一首比馬賽曲更低沉激昂的歌聲被唱了起來。
雖然邵全忠聽不懂法語,那個旋律卻讓他心頭一震。
「伊莎貝爾,他們在喊什麼?」
「他們在喊,『打倒賣國賊法爾夫』,『巴黎是法蘭西人的』,『絕不向侵略者投降』。」
邵全忠抬起望遠鏡,只見遠處跟淮軍對峙的街壘那邊,法爾夫被一群人捆了起來,押在前面。
那群人手裡舉著槍,高呼著打倒賣國賊的口號,正在布置街壘,準備跟淮軍決一死戰。
對面打的不再是偽共和官府的三色旗,那顏色——
邵全忠忽然心頭冰冷,後背冷汗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