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太上忘情，最後的饋贈

  三千紀元生滅後開闢出的新紀元是一個更偉大的紀元，上一紀元的勝利者俱都在新的時代收穫了巨大的回報。

  那些選擇追隨方寒，或者說永生之門的人，都在得到了真正的永生。

  至少是暫時的。

  鴻蒙殿，這座鴻蒙道人為自己女兒打造的諸天神物中，有著無數時空，其中就有玲瓏仙尊的道場「玲瓏福地」。

  靈氣氤氳，瑞彩流動，一切都朦朦朧朧的仙湖湖畔，一座清幽涼亭內，兩道白衣勝雪，風華絕代的身影，隔著棋盤對立而坐，互相對弈。

  玲瓏凝視著棋局，唇邊泛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

  黑白棋子布滿棋盤，虎視眈眈，互不退讓，匯成了一個玄妙的布局。

  「平局」

  玲瓏將手上的棋子放回棋盒，若無其事的說著。

  「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王辰語氣淡然，依然是那麼平凡無奇，毫無仙人氣質可言，如同一個世俗中的尋常道人。

  一向霸氣十足，高高在上的玲瓏，聽到王辰這句話，速來穩重的臉上難得俏皮一笑。

  坐在的面前這個天外來人，卻是一個深不可測，強大到超出自己想像，甚至可以比擬永生之門的無上強者。

  自己一介天君跟他切磋棋藝，最終以平局收場，也足以吹噓幾千個紀元了。

  在王辰主動坦白了自己來自世界之外的世界後，他給玲瓏的唯一印象或許就是……

  強，無敵。

  她能感受到，王辰站在那裡，這裡就是唯一，這裡就是真實，這裡就代表著最終所，身上沒有任何的時間命運因果。

  所有一切都不存，但王辰站在這裡，這裡就存在著一切，所有命運因果，現在過去未來都存在著。

  但是他超脫於世外，不融於這裡，同時又鎮壓在這裡，他存在這裡，這裡就是唯一，就是一切。

  因果，命運，時空，法則，世界等所有的一切都因他的存在而存在，他若不存在了這些，所有一切都不存在……

  「你如今的修為，在你的那個洪荒世界，想必已經是一介強者吧」

  玲瓏一手托著香腮，笑吟吟的看著王辰。

  她從王辰往日的隻言片語中，僅僅是知曉洪荒的冰山一角，就明白那是一方何等浩瀚無垠，高深莫測的強大世界，遠非自己的世界所能相媲美的。

  「想多了，連仙都算不上，在凡境也尚未走到盡頭。」

  王辰搖了搖頭，語氣依舊淡然。

  連仙都算不上？

  玲瓏眨了眨美眸，想起王辰當年闡述「大羅」定義的時候，提出的那個形象比喻。

  如果那就是所謂的「仙」，那自己世界連一個仙都沒有。

  「不在洪荒好好呆著，為何要去我這方世界？」玲瓏喝了口茶，又打趣道。

  「一沒跟腳，二沒背景，洪荒許多如我這般的寒門修士，也只能去其他世界尋找機緣了。」

  王辰顯得很是灑脫，又做了個形象的比喻。

  「就如那些四處奔波的商人，他們若是有顯赫的家世，還犯得著漂泊各地嗎？」

  簡而言之，就是「潤」。

  「寒門嗎？」

  玲瓏白了王辰一眼。

  你都能跟永生之門平起平坐了。

  到現在還以寒門自居！

  那老娘又成什麼。

  連寒門都不如的底層屁民嗎？

  王辰自然知道玲瓏有些不樂意了，又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淡笑道，「想必你已經推演到，因為我的出現，你的命運軌跡已經出現了撥動吧。」

  玲瓏點點頭。

  她從那枚符文中參悟出大命運術，推演到因為這個天外來人存在，擾亂自己原本的命運。

  「這是你原本的命運」

  王辰拿起茶壺給自己斟茶，在茶水泛起的陣陣漣漪中，玲瓏看到了一段屬於自己的命運。

  在原本的命運軌跡中，王辰沒有出現，她叛逃太一門後，偶然間進入鴻蒙秘藏，繼承了鴻蒙道人的道統，瘋狂生長，開創玲瓏福地，成為玄黃大世界第一高手玲瓏仙尊。

  後來她遇到了方寒，將自己的情絲寄托在方寒身上。

  靠著跟方老魔結下的因果，她在修道之路上也是順風順水，渡過神族大劫，飛升仙界，尋到鴻蒙殿，成就天君……

  「我怎麼會同他雙修，還是五個人一起……」

  玲瓏傻眼了。

  她看到自己為了除掉情劫，選擇成為方寒的妻子。

  一起雙修。

  還是五劈！

  「我好歹也算是他師叔了，怎會行這等荒唐之事！」

  玲瓏輕輕咬住自己的丹唇，緋紅悄悄爬上了她的臉頰，啐了一口。

  整個人尷尬的都能用腳指頭摳出個諸天萬界了。

  方寒乃是永生之門的器靈轉世，擁有大氣運在身，未來註定會重回巔峰的。

  一旦搭上了順風車，將會如履平地，登高望遠，成就無上，達到永生。

  但若是要她出賣身體，求得永生。

  那這種永生不要也罷！

  她是個心高氣傲，深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

  不會靠著別人施捨成就。

  難道自己被器靈給影響，擾亂心智，才會石樂志？

  錯不了，一定是這樣！！！

  看到玲瓏這副窘態，王辰笑了笑，將茶水一飲而盡後，放下茶杯，隨即步入正題了。

  「我，該走了。」

  「要走了嗎？」

  玲瓏抬起螓首，眸光柔和而憂鬱。

  「我得大道機緣，此間一切儘是道途上的風景，可以駐足流連，卻註定不是歸宿。」

  王辰對上玲瓏有些哀傷的眼神，平靜的訴說著。

  玲瓏無言，久久沉默。

  曾幾何時，她也想過在一切結束後，向王辰袒露心意。

  但王辰踏入了比肩永生之門的無上境界後，主動坦白了自己的來歷後。

  這一天總會到來的。

  他在永生世界已經尋到自己的機緣。

  自然要回去繼續追尋至高大道。

  心中雖有不舍，但她知道二人間的差距太大了。

  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生命層次的巨大差距，讓她沒有資格去表白。

  「那……你還會回來嗎？」

  「也許吧」

  迎著玲瓏滿是期望的目光，王辰略作沉思，最終還是選擇給她一個念想。

  凝練先天一炁，一隻腳踏入煉虛合道後，王辰隱隱有一種感覺。

  就仿佛所有煉虛合道之下的生靈，對自己而言都是虛幻的，不真實的。

  就如同你會與電腦中的一團數據說話嗎。

  你會對著一幅畫將他當做自己的同伴嗎？

  你會對著一個小說中的虛構角色產生什麼情感嗎？

  ……

  某些死宅總會對著某個動漫人物發情，說著什麼「我老婆」。

  但絕不會產生真正的感情！！！

  玲瓏是一個不錯女子。

  但再好的女子，跟不上他的境界，就有些不真實了。

  介於真人和紙片人之間吧。

  結為道侶，恩愛夫妻什麼的，自然也無從談起。

  「也許麼……」

  一陣沉默後，玲瓏完美的容顏，不禁帶著微笑，可微笑卻帶著一份苦澀。

  「我會等著你的。」

  王辰看到她眼角的哀傷，又略帶歉意的說道，「其實，我騙了你。」

  「我在降臨這方世界前，就已經在道院的藏書閣內，查詢到這方世界的許多辛秘。」

  「當年我知曉你的身份後，就已經知道你是鴻蒙道人女兒的轉世。」

  「你是大氣運加身，註定會繼承鴻蒙道人的道統，所以我決定跟著你，一路蹭氣運，蹭機緣。」

  ……

  玲瓏靜靜的聽著，神態安詳，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笑意。

  待王辰說完，她方才平靜的說出一句「死木頭」。

  「玲瓏，承蒙你這些年來的關照，日後有緣再見。」

  坦白過後的王辰一陣輕鬆，起身朝她躬身一揖，露出一抹真摯的笑容後，化作漫天的金光，消散在了世間。

  這一刻，命運長河中，關於他的一切痕跡都自動抹除掉。

  除了玲瓏和永生之門外，不再有一人知曉他曾經存在於世上。

  目送著王辰離開這方世界，玲瓏的眼睛已然浮上了一層薄霧。

  「唉」

  一聲帶著淡淡悲傷和哀怨的輕嘆響起。

  「也許我該早些……不，我與他，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恍惚間，她腦海中閃過那個無意中撞見自己沐浴後，又連連道歉的年輕修士。

  「嗯？」

  目光落到面前棋盤上，王辰所下的黑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看似平平無奇的書籍。

  玉掌碰觸到古籍的一剎那，無數的信息匯入她的識海中，一條全新的大道展現在他的面前。

  「太上忘情」

  一聲來自亘古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說不出的縹緲虛無，玲瓏身上原本的玲瓏之道緩緩散去。

  整個人看起來，不再是一位無上天君，反倒像是世俗中一位尋常的女子。

  沒有一絲的強者氣息！

  不！

  不是沒有一絲強者的氣息，而是連一絲的氣息都沒有。

  簡直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天道無情！

  也就在此時，她的修為陡然暴漲。

  眨眼間就突破二十個紀元，成就仙王之位。

  這還不算完，她的修為仿佛永不停息一般，繼續一路飛度攀升，最終突破了仙王的桎梏，達到了無上破碎的境界！

  太上忘情，這是他最後的饋贈。

  感謝書友冷妖顏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