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容老夫再想想……

  何太后有些慌,曾經百試百靈、也是她唯一的手段,在這個男人面前居然失效了,令她感覺無計可施:「太尉,這寢宮中沒有他人,不會外傳的。記住本站域名」

  老董便點點頭,笑道:「老夫知道。」

  「那太尉你……」

  「老夫知道太后的想法,但太后卻好像不了解老夫。或者說,你好像並不了解男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聽到這裡,何太后翻身而起:這可是她的專業,豈能容老董質疑?

  「有什麼不可能的?」老董便繼續笑,笑中漸漸有了絲不屑:「假如太后真正了解男人的話,就知道男人都有一項十分可貴的品質。」

  「什麼品質?」

  「不忘初心。」老董語氣平靜,在何太后耳中聽來卻如天塌地陷:「我們男人呢,從始至終,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

  「太后您都三十多了,還帶著那麼一個麻煩的拖油瓶。真以為單憑一點美色,就能讓老夫接盤麼?」

  「接,接盤?……」何太后不懂這詞的意思,但也能猜出來:「太尉,你……」

  「你要是再不正常點,我可要走了。」老董轉身欲走。

  「太尉留步!……」何太后這才徹底慌了,跑過來拉住老董的袍角,哭求道:「求太尉可憐下哀家母子。」

  「自辯兒被太尉廢了後,我等在這冷宮中受盡欺凌,莫說是使喚的宮娥寺人,便是連衣食都短缺……」

  這些,老董已看出來了。

  也知像何太后這種處尊養優慣了的人,一下從雲端跌入淤泥,簡直不啻於一種酷刑。即便,他們的生活比起貧寒百姓,已經好上太多了。

  「太后,」掌握了主動權,老董這會兒就從容很多,笑著扶起何氏道:「你也知道,大漢如今風雨飄搖,內憂外患不斷,朝廷賦稅很是緊缺吶。」

  「太后若想讓老夫增加些供應,總得拿出些相應的回報,對不對?」

  何氏聞言蹙眉,然後又要拉自己的錦緞衣領。

  老董頓時臉就黑了:之前還想著如何勸誘這女人跟自己合作,看這情況,根本不用闡述什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道理。

  就簡單點,簡單點挺好。

  「太后,老夫的意思,是以後你和弘農王要聽話,能不能做到?」

  這下何太后就不說話了,還用關懷智障的眼神看向老董:老娘剛才連褲子都要脫了,還能有啥不聽話的?

  反應過來的老董,神色有些訕訕:「呃……老夫懂了。既如此,便先告辭了。」

  言罷起身,如渣男般堅決離去。

  何太后便望著他的背影,眼中儘是說不出的哀怨與失落,忍不住拿起一張銅鏡顧影自憐:「哀家,真的已人老珠黃了麼?……」

  「可是剛才靠近他的時候,明明感覺……」

  「哼,天下就沒有不偷腥的貓,差點被他騙了去!……如今我母子安危榮辱皆繫於他身,遲早要讓他原形畢露!」

  回到溫泉宮的老董,便發現八號技師還在等著。看到自己回來,不由雙眼一亮欣喜道:「靚仔,你總算想通回來了?」

  「沒錯,老夫想通了!」

  說著,便在這不過雙十年華曼妙少女的明眸疑惑中,老董重重關上門,喉中發出一聲悶悶的低吼撲了上去。

  ……

  入夜,洛陽城東南的一家酒肆,仍舊亮著燈火。酒肆占地十分豪闊,三進四通,最後邊院裡還有供人過夜休息的廂房。

  此時第二進的一處偏廳中,僕役們正忙著打掃杯盤狼藉的宴會,幾張案几上還剩著許多吃食,看起來客人們漫不經心,並沒太多食慾。

  偏廳後轉過一條走廊和一處小花園,便是一處隱蔽的廂房,幾名黑衣僕從在庭院裡或隱或現。

  廂房中,一人面露擔憂,道:「太傅,我等被董賊識破身份,已如厝火積薪,自當謹小慎微才是。今日為何還要?……」

  「藏頭縮尾便能安然乎?」

  周毖看來已喝了不少酒,憤懣道:「董賊一日不死,我等終日難安。伍校尉,難道連如此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我等今日喬裝聚此,乃為漢室公器,非是私仇小恨。」正首上的袁隗開口,忍不住望了眼門口,面露一絲焦慮。

  就在這時,房門外響起兩長三短的叩門聲,袁隗面色一松道:「進。」

  來人是身穿僕役裝束,躬著腰、端著一些吃食。

  可他並未恭敬地將吃食奉上,而是放置空閒的案几上,隨即昂然挺身露出真容:曾經的太尉長史,何顒!

  周毖、伍瓊、鄭泰三人盡皆失色:前些時日何顒被董卓免了長史一職後,只得了議郎的閒差,終日閉門自守,沒想到今夜又在此出現。

  袁隗倒一點都不意外,凝沉道:「伯求,今日如此緊急聯絡我等,究竟有何要事?」

  「余不才,又有一條可置董賊死地的消息。」時間緊迫,何顒也不再買關子,直接道:「今日董賊入畢圭苑,鴆殺了陛下和太后!」

  「什麼!」

  此言一出,石破天驚!

  非但周毖、伍瓊、鄭泰三人聞言齊齊色變,一向古井無波的袁隗也跌落手中酒爵,灑濕茵毯。

  「消息可屬實?」反應了一瞬,袁隗才追問道。

  「屬實!」何顒十分篤定點頭,道:「余之前在太尉府中已安插好了眼線,今早董賊先入了畢圭苑,後李儒便帶著侍衛和鴆酒前往……」

  幽禁劉辯與何太后的畢圭苑,董賊和李儒還先後前往,再加上鴆酒……不用何顒再說,這事兒明顯已實錘了!

  隨即,見眾人開始要哀傷痛惜,何顒趕緊阻止道:「此大逆不道弒君之舉,人神共憤,天理難容。」

  「然此刻還非我等痛惜哀悼之際,需先籌謀好如何用此消息,予董賊致命一擊,才可使先帝和太后不至於白白枉死吶!」

  說完,何顒掩面假泣一聲,又端起空盤匆匆道:「董賊如今監視甚緊,余不宜久留,萬望諸公莫要辜負余冒死送來的消息!」

  何顒一走,廂房裡頓時一片死寂。

  雖然漢代歷史上已發生過弒帝的先例,可事情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這有多麼……樸實無華且枯燥。

  沒錯,皇帝死了。

  然而天沒塌、地也沒陷,白天外面依舊熱鬧非凡。甚至,自從董賊改革了商制後,還漸漸更繁榮熱鬧了。

  老天怎麼就沒降個雷,劈死他?

  也省得自己枯坐在這裡,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如何利用這條很重大、很炸裂,似乎又不是那麼重大炸裂的消息……

  還是喝高了的周毖,率先憤而拍案而起:「可恨董賊如此大逆不道,為把持朝綱竟敢以臣弒君,我等當速速將消息傳諸關東群雄,發布檄文號召天下共討之!」

  「壯哉!」伍瓊當即響應,道:「既如此,便由仲遠兄派遣密使,告知關東群雄!」

  周毖一愣,隨即破口大罵:「伍德瑜,爾母婢也,汝什麼意思!」

  誰不知道董賊手下可能有支神出鬼沒的暗探,要是自己的密使被截獲,呂布還不連夜扛著方天畫戟、騎著赤兔馬從邙山趕過來?

  那場宴會,他們可親眼見識了呂布的恐怖。

  就在三天前,周毖還會在睡夢中猛然驚醒。好在有溫柔可人的小妾呵哄,這兩天才能勉強睡個囫圇覺。

  「夠了!……伯求甘冒性命之險,才將此消息告知,汝等百無一策卻先在此內訌,不知羞乎!」

  袁隗怒而斷喝,冷然看向吵嚷不休的兩人。

  直至兩人羞愧告罪後,才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繼續道:「上次我等小瞧了董賊,事泄不密才被他反戈一擊。此番定當痛定思痛、獨闢蹊徑,直指董賊軟肋要害,方可一擊必中!」

  「太傅,計將安出?」兩人不由目光一亮,深覺這番話頗有見地,想必隨後的謀略亦會驚艷絕倫。

  沒想到,袁隗隨即面色訕訕,又坐了下去道:「容,容老夫……再思忖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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