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在老董轟轟烈烈的一番折騰下,總算熱熱鬧鬧地走完。記住本站域名雪落化水,草木萌發,天地又邁入不一樣的初平二年。
「唔,老夫果然沒看錯,蘇文師有膽有識,堪當大任。」
永安宮中,老董看著隴西傳來的情報,喜逐顏開:「只帶了幾名小吏,便敢闖入羌胡部落中,抓走於榷場中作亂的羌人。」
「又在陳述罪行、擺出證據後,一劍斬殺了罪犯,使得羌胡部落莫不咸服,自此榷場交易再無人胡來。」
一旁姜冏聞言,面色幽怨:「相國若留在下於隴西,必也如蘇文師一般。」
「嗯,老夫相信你。」
老董也不抬槓,點頭後又微微一笑,「但你別想逃離老夫的手掌心,安安心心在相國府當這從事中郎吧。」
姜冏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假如說老董去年將馬超帶回來,算是讓馬騰留質,那把自己也帶回來是幾個意思?
「老夫器重,留你在身旁多鍛鍊鍛鍊,這理由還不夠充分麼?」
老董一瞪眼,實則色厲內荏:畢竟把姜冏帶洛陽的真實原因,是怕他看到四郡那裡漢羌日漸和睦,交易也蒸蒸日上後……嗯,春心躁動娶了別人。
要是沒娶姚氏,他還怎麼生出姜維?
「嗯,瑜兒這消息不錯,還有其他的沒?」折磨完姜冏,老董隨即又將目光,投向身旁一位少年。
不得不說漂亮,實在太漂亮了。
少年真不能用帥形容,只能是漂亮。白皙面龐上的五官恰到好處,略帶一絲柔美,卻絲毫沒有女氣。
一身白衣出塵俊秀,只是眉眼一掃,便風流雅致。
言談舉止中,不經意全是世家弟子的修養,未開口先微微一笑,差點將老董給迷住:「回相國,剩下繡衣使傳回的消息,便是羌胡部落換得煤炭後,驚為神物。部落去歲冬日再無凍斃之人,盡皆感念相國天恩。」
「唔,基操勿6。」老董擺擺手,神色十分矜持,但忍不住翹起的嘴角,已出賣了此時蕩漾的內心。
去年大軍撤離四郡,他當然不會簡單拍拍屁股就走了,還不動聲色地將繡衣使安置在各官衙、羌胡部落和民間,負責監督四郡的形勢,宣傳漢羌一家的思想和民族融合的和平理念。
只有這般軍事威懾、政策寬仁、交易不斷外加潛移默化的影響,四郡那裡的羌胡各部隊大漢的認同才會逐漸培養起來。
等藉助這些徹底拿下涼州後,才是老董收割那些家主豪帥權限的時候。
「相國此策有條不紊,徐徐推進,可謂陽謀。」
不愧是未來吳國的大都督,周瑜微微一笑,頓時魅力非凡:「日後那些羌胡部落首領即便察覺,亦如籠中之鳥,難逃相國之手。」
「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羌胡各部那裡如今才發展到原始到奴隸制的階段,私有財產極其匱乏。」
老董旁若無人,又開始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老夫只能先借那些首領的之手,讓羌人們先富起來,才能均貧富、抑豪強,過上不亞於漢家百姓的日子。」
看著兩人如此眉來眼去、一對一答,另一旁的司馬懿嫉妒到有些面目全非:自從去歲這個周瑜過來後,爸爸就不那麼愛我了……
雖然以前他很煩、甚至還讓人惱怒生氣,但現在回想,那都是滿滿的愛啊。
只有一個人在乎你時,才會打是親、罵是愛、親不夠了用腳踹。而當他移情別戀,不再心疼你的時候,那種不聞不問的無視冷漠,才是最大的傷害!
「爸爸,四郡有爸爸的『以商交易、一視同仁』政略,已漸漸開始走向正規。榷場非但已開設且逐漸完善。」
終於逮到空隙,司馬懿連忙插嘴:「尤其去歲一冬的稅金,更是不亞數郡的歲入,使得朝廷糧足物豐。」
「哦?……」老董一笑,問道:「懿兒此言是何意思?」
「孩兒是想說,如今爸爸已雄踞司州關中之地,糧草兵馬大為富足,當放眼關外之地,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今年才更開春兒,氣候雖然適宜,但總比不得秋高氣爽、草長馬肥時用兵更好吧?」老董眉眼彎彎,面上故意露出一絲遲疑。
「爸爸切莫疏忽,如今普天之下,看似皆為漢土。」
一看老董遲疑,司馬懿立刻上當,語氣急速道:「然張魯隔絕要道,在漢中自成政教;蜀川劉璋更僭越,車馬華蓋皆用天子儀制。」
「南陽袁術自恣妄為,始終不服;避難淮浦的劉繇也趁機興風作浪,勾連賊寇自立,與揚州刺史陳溫連連征戰。」
「最最可惡的,便乃渤海袁紹。」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道,「此乃繡衣使傳來的消息,言袁紹大逆不道,以天子年幼、且在爸爸控制之下為由,欲廢掉天子推舉漢宗親、幽州牧劉虞為帝!」
「不僅如此,袁紹還暗中造勢,派人在冀幽二州大肆散步『四星會於箕尾,神人將在燕分』的讖語。同時,還言有人在濟陰郡發現了一塊從天而降的玉印,上面寫著『虞為天子』四字。」
「呵……」老董聞言不由冷笑,道:「果然,蟄伏了才去歲一冬,這些跳樑小丑們一個個便按捺不住了。」
然後又看向司馬懿:「話說,袁紹這計劃進行得如何?」
「不如何……」
司馬懿嘆息搖頭,似乎還有些遺憾的樣子:「袁紹先聯絡了冀州牧韓馥,然韓馥嫉恨他之前私吞兵馬一事,並未回復。」
「袁紹後來與曹操密謀,曹操堅決不同意。無奈又寫信給袁術,更是得了一頓『婢養子自作聰明』的臭罵。」
「然後呢?」
「然後袁紹仍一意孤行,遣故樂浪太守張岐等上尊號於劉虞。劉虞堅辭不受,大罵袁紹乃亂臣賊子,其事遂才作罷。」
「嗯,可以理解。」老董嘿嘿一笑,分析道,「別以為人家袁紹此事做得挺搞笑,都不過事後論成敗。」
「諸位不要忘了,從去歲那些關東賊子討伐老夫起,他們便不承認當今天子,以讓弘農王復位為目標。同時,這也是把他們聯繫在一起的紐帶,更乃他們造反的正義性所在。」
「可惜老夫給他們機會,他們也不中用。」
「尤其袁紹那傢伙身為討老夫盟主,直接被老夫打得屁滾尿流,聲望大跌。他要是想挽尊一下,又該如何?」
「另立天子,謀求政治的合法性,與我等分庭抗禮?」在座之人都是優秀的政客,連年紀最小的司馬懿也脫口而出。
「不錯,袁紹另立天子是想再來一次。懿兒只說了韓馥、曹操、袁術沒同意,老夫卻聽說,關東那些傻蛋兒們可都同意了。」
「爸爸既然也知這些,自當在他們未成氣候前再來雷霆一擊,徹底讓他們明白與漢室正統為敵的下場!」聽到這裡,司馬懿才明白自己被戲弄了。
可是,心裡突然卻暖暖的,這久違的感動是怎麼回事兒?
果然,爸爸還是沒有忘記我的……
「嗯,老夫其實也有此意。」老董這才微微一笑,看向司馬懿道,「那依懿兒之言,老夫該出兵何處呢?」
「是先滅了四世三公的嫡子袁術;還是兵臨鄴城,把韓馥那牆頭草嚇得歸順;或者派兵出虎牢關,剪除袁紹的那些跟屁蟲?」
司馬懿剛要開口,門外有人來報:「相國,太尉皇甫嵩派人求見!」
就在此時,滿堂之人都不由心領神會,微微一笑:看來,目標已有人給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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