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你倆得各論各的

  旌旗獵獵,鼓聲陣陣。Google搜索

  碧空如洗的晴日下,三千名羌胡勇士列成鬆散的方陣,黃綠相兼的土地襯托著他們雜亂的衣袍,顯得分外扎眼。

  老董卻對奔驟而出的閻行兵馬視若不見:對面一個個骯髒乾癟,面黃肌瘦,鬍鬚和頭髮沒工夫整理,又髒又長。

  很顯然,自從上次大敗後,他們在陳倉的日子過得相當不好。真正是跟著韓遂混,三天餓九頓。

  再打開戰鬥輔助功能,果然發現對方的戰鬥力不算低,但士氣和忠誠都已經降到30以下,隨時會跌倒10以下叛逃投敵的臨界點。

  「壽成看一眼嘛,老夫已將韓遂的密信射了上去,你難道就一點不好奇麼?」此時舉著大喇叭的老董,仍在孜孜不倦地挑撥離間。

  馬騰看了絹書一眼,隨即還是開口道:「董賊休要欺我涼州無人,這等挑撥離間之計,某又豈能輕易上當?」

  「就算密信為真,那時盟主亦尚未與我同盟,信中未提及在下豈非再正常不過?」

  「你真不看啊?……」老董又忍不住笑了,心中開始得意:不看的話,那我可要造謠了吼。

  「你倆啥時候結的盟約?」

  「七月六日!」

  「巧了!」老董在馬上一拍大腿,道,「密信的落款日期可是七月十日……」

  「你放屁!」韓遂當即怒了,遙遙指著老董大罵,「密信上的時期,分明是七月五日!」

  說著從門板上解下絹書,交給馬騰道:「壽成,董賊明明在說謊!」

  「哦?……也就說是你承認在結盟的頭一天,連合作同伴都不通知,暗中單獨給王允寫了一封密信?」

  「還想獨霸涼州?」

  「還絲毫未考慮過給壽成請封?」

  韓遂頓時惱羞成怒,大叫道:「彥明,予老夫取了董賊的腦袋,讓他閉嘴!」

  就在他無能狂怒時,忽然感到有冰冷的殺氣從對面隱約傳來,將自己牢牢鎖定。情急之下,韓遂想也不想彎腰下蹲,動作十分乾脆果斷。

  「咻!咻!咻!……」

  下一刻,悽厲的破空聲自老董陣前響起。

  四支拇指粗的狼牙箭齊齊向他射來,最早的一支擦著他兜鍪的簪纓而過,帶得韓遂一屁股坐在地上,驚魂未定。

  隨後再抬頭,只見四支狼牙箭接連釘在身後的門板——若自己剛才沒立即提肛下蹲,恐怕已是四箭穿心的下場。

  一瞬間,馬騰也緊張了:「反擊,快反擊!」

  「將軍,我們的射程沒他們遠!」

  馬騰這時才真正驚恐起來:不錯,對方可是在城下。可仰射的勁力,居然比自軍在城上的角弓還要強!

  自己蹲,還是不蹲,這是個問題。

  蹲吧,全軍僅剩的士氣恐怕要掉光了。

  不蹲吧,命只有一條。

  想到這裡,他當即大喊:「彥明,還愣著幹什麼,速速斬了那董賊!」

  解決不了問題,解決掉出問題的人,事情不也就解決了?

  完美!

  「大伙兒振作起來!」

  閻行此時卻有苦難言:之前在城上譏諷馬騰,都是韓遂的授意。不成想,現在馬騰非但同意了,還催促自己起來了。

  你大兒子不打算要了嗎?

  他今年二十一歲,生來勇武有力,與龐德並為西涼悍將。後來馬超雲興霞蔚,他與馬超相鬥,大戰一百回合,發展到兩人共奪一矛的地步。

  那次馬超把矛頭折斷,他就輪起矛杆砸向馬超的頸項,幾乎將馬超殺掉。

  他一向自許無敵,可是這次東來,卻自信全無:先是被老董捅了大營,只得隨亂兵退至此處。

  再看老董身旁猛將如雲的架勢,還有武裝幾乎到牙齒的精銳鐵騎,簡直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但人生的每個坎兒既是挑戰,也是機遇!

  「董賊西涼鐵騎號稱無敵,卻也不過是學了我等的戰法,誘騙了我們的人。此番堂堂正正相戰,就讓他們見識下,誰才是天下第一強兵!」

  話音落下,城頭上龐德也配合給力,下令吹起蒼涼渾厚的號角。三千羌胡勇士也燃起胸中的熱血,七嘴八舌叫嚷起來,頗具聲勢。

  看到成功激發起這股尚存的微弱士氣,閻行略微鬆了一口氣:哪怕拼個八斤八兩,也能挽回些這段時日的頹勢,自己一躍成為涼州第一虎將!

  嗯,公的!……

  想到這裡,他莫名也燃起了起來,振臂一指老董:「大伙兒,隨我殺!」

  「秋豆麻袋!」老董卻猛然一伸手,似乎想以無形的勁力,阻止三千羌胡騎陣的衝鋒。

  然而,閻行還真的停了。

  原因無他:董卓身後的鐵騎全都掣出身後的大弓,尤其趙雲、黃忠、呂布、太史慈四位神射手,更全都搭弓瞄準了自己。

  閻行咽了咽唾沫,乾澀道:「還有何事?」

  老董環顧身後眾將,一一掠過趙雲、黃忠、呂布、太史慈後,看向了張遼:「文遠,你上吧……贏是肯定會贏的,但老夫的要求還不止如此。」

  「相國盡可吩咐!」

  「老夫想從意志上擊潰他們。」老董調轉馬頭,悠悠道,「現在那些羌人,還以為能同我等正面剛一波,他們還是不服。」

  「老夫要的,就是此戰徹底擊碎他們的幻夢!」

  「唯!」

  言罷,老董揚動馬韁,竟連經過都懶得看。直接帶著親衛隊回了大營,只給張遼留了三千兵馬。

  下一瞬,身後鼓聲隆隆大作!

  激昂的嘶吼響徹原野,令渭水似乎都為之一頓。

  滾滾如雷的馬蹄聲隨即傳入耳中,隨即便是箭弦破空和勇士們搏命的怒吼,以及刀劍相交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哪怕漸行漸遠,老董也能聽到接下來人從戰馬跌落的沉悶聲,以及馬蹄踩翻人體的慘叫。

  不是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而是他知道沒必要看。

  有意思的是,到了大營後發現馬超卻看得目不轉睛。英俊的小臉上,還不可抑制地閃露出一絲驚恐。

  以正常的目力,當然不可能看清遠處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董軍有望遠鏡。

  此時馬超仍被繩索綁成一個羞恥的姿勢,雙手縛在身後。站在營中的土山上,身旁則是替他舉著望遠鏡的孫策。

  老董眉頭微蹙,開口問道:「你倆怎麼突然好上了?」

  「無他,有樣學樣而已。」孫策看起來還挺高興,拍了拍胸脯道,「孩兒只是威逼利誘,讓他答應了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此時看不到望遠鏡的馬超,卻有些急了:「莫要放下,我還沒看完。」

  「嗯?……」孫策眉頭一蹙,如霸道總裁般邪魅一笑,冷冷地說道:「超兒,汝該叫我什麼?」

  馬超面色憤恨不已。

  可遠處的戰鬥已快要接近尾聲,令他牽腸掛肚,只能死死咬住下唇,不甘願地道:「義兄,義兄……拜託了。」

  老董聞言,當即狂喜:他叫自己的乾兒子為義兄,那豈不是?……

  沒想到,馬超立時洞察到這點,無情地擊碎了他的幻夢:「休要多想,我是認他為義兄,但不表示會認賊作父!」

  孫策聞言也笑了,道:「爸爸,以後這事兒得分開算。他管我叫哥,我管你叫爸,但你倆還是得各論各的……」

  老董臉上的喜悅,頓時凝固了。

  就算隨後張遼前來報功,言自軍損失不過百騎,將閻行三千兵馬擊潰,還射傷了閻行一臂後,他也沒怎麼高興起來。

  甚至,還覺得損失百騎有些多了。

  別問,問就是此番他讓張遼用的,乃是後來蒙古騎兵名噪一時,嚇得歐洲騎兵都屁滾尿流的曼古歹戰術。

  嗯,就是俗稱的放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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