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爸爸愛我

  「繡衣使?

  聽聞這三個字,邢華的神色立時變了。Google搜索

  解下腰間白圍裙扔在一旁,睥睨地看向於夫羅等人:「想不到單于竟然也知,董公麾下繡衣使?」

  延續了武帝時特使專名,今日又繼承了老董赫赫威勢的繡衣使,代表的是大漢朝廷意志。此時邢華一番話輕輕說出來,一股滔天的威嚴肅殺竟是從身上噴薄而出,霎時充盈整個帳篷。

  於夫羅等人感受到了這種威壓,舔刀的去卑都差點不小心傷了舌頭,趕緊放下後問道:「那,那你究竟是不是繡衣使?』

  「既然你們都猜出來,這戲我就不演了。」

  邢華微微一震身,四十五度角側向於夫羅,傲然道:「不錯,我就是大名鼎鼎的漢室軍統,和太尉府雙料高級特工,繡衣使什長,代號

  說著一摘頭上的伙夫帽,大聲道:「穿山甲!」

  於夫羅、呼廚泉、去卑三人不由一怔,神色大變。身後的匈奴勇士,也感受到帳篷內氣壓變化,猶豫著該不該上前

  「繡,繡衣使大人此番前來,可是董公有事要告知我等?」少時過後,呼廚泉的語氣也變了。

  上次在孟津戰場,他最先看到呂布的勇猛:那般一人便敢獨闖敵營的風采,窺一斑可知整個董營大軍的勇烈,絕非袁紹這批草頭兵可比擬。

  倒是去卑,還想強撐一波,道:「就算你是繡衣使又如何?如今身在我營,要殺要剮還不是我等一句話?」

  已主導了氣勢的邢華,卻不屑道:「哼,一碗雞湯都不敢喝的怕死之徒,還需在下前來,太尉真是高看了爾等!」

  「不錯,我孤身入爾等這暗營,肯定會死。但爾等若敢殺了我,全營上下一萬餘人也白想活著!』

  說著向南方一拱手,大義凜然地道:「陛下,董公太尉,這幫匈奴人冥頑不靈,仍不遵王化。』

  「今日我死則死矣,還望太尉大軍踏破孟津後,直搗南匈奴王庭,殺光這些異族蠻夷,以絕我大漢臥榻之禍!」

  「哈哈哈哈!

  言罷狂笑不已,聲震篷頂。

  可他越是囂張,於夫羅等人卻越不敢輕舉妄動。相反,於夫羅沉默了片刻,還換上恭敬的語氣:「太,太尉當真有心重整匈奴一部?

  「那是自然!」邢華當即回復,慨然道:「袁紹逆賊,不過想著禍亂漢室,以達他不可告人的叛逆目的。」

  「太尉卻要光復漢室,首要便是收復司隸一地,進而北上平定并州。爾等莫要忘了,太尉曾經可是并州刺史,又豈能對并州一地動盪混亂熟視無睹?」

  不知不覺,雙方的語氣都緩和了一分,有種不用言說的默契開始緩緩滋生。

  去卑隨後便試探道:「那太尉對付我等匈奴的態度,當真要斬盡殺絕?」

  「呵

  邢華冷笑,道:「是否斬盡殺絕,不是由太尉決定,而是由爾等決定的。」

  「我等?

  三人不解。

  「爾等若心向漢室,同太尉一道鏟逆除奸,太尉自然非但會幫爾等奪回應有的位子,更會澤披匈奴,一視同仁。」

  說著,冷厲看向三人:「可爾等卻與逆賊同流合污,胡作為非!太尉自會認為爾等狂悖無禮,已與袁賊一般無二。」

  「既然選擇做太尉的敵人,對付敵人自然要斬草除根!否則,還要等著你們壯大起來後,再報復回來麼?』

  於夫羅等人瞬間沉默,對視一眼,明顯都在權衡思量。

  最終,還是去卑開口:「你,你一番話倒是有些理,可空口無憑,又讓我等如何相信?」此時,邢華才從袖中掏出一卷帛書,道:「此乃太尉向陛下請來的一道制書,言明只要爾等誠心向漢,便可既往不咎。」

  「天子的制書,代表何等意義,不用我多言了吧?」

  呼廚泉性急,當即想一把抓過來。

  邢華卻勃然大怒,目眥欲裂厲喝道:「此乃天子制書!爾竟敢如此無禮,還要搶奪不成!』

  呼廚泉這次卻再不敢動怒,而是訕訕地看了眼兄長。

  於夫羅趕緊雙膝跪地,示意呼廚泉和去卑同自己一般三跪九拜,才規規矩矩地接過制書,一臉肅穆打開。

  「兄長,天子都說了什麼?』

  「天子聖明!」於夫羅看完神色動容,道:「天子不僅允諾了繡衣使所說之事,還說大漢自祖上算起,匈奴與大漢的血早就流到了一起。」

  「天子說劉家多少代的祖姑姑,都是匈奴的閼氏,且還要賜匈奴單于劉姓,視為天家子弟。

  「只要我等一心向善,為大漢世世牧守一方。有朝一日,甚至還可以幫我等擊破鮮卑,重返舊庭。」

  不知道匈奴歷史的人,不會明白重返單于舊庭,對匈奴有多大的吸引力。

  如同漢人講究落葉歸根,匈奴也對故鄉有著深深的感情。更不要說,那裡還是他們曾經輝煌的起源。

  聽完於夫羅之言,三人又對視一眼,猛然同時舉起彎刀!

  邢華當時心神大駭:演砸了?

  好在隨後彎刀並未砍在他頭上,而是三人齊齊在臉上用力一划,鮮血登時染紅了左頰:「陛下仁德,太尉寬厚,我等日後便唯太尉馬首是瞻,至死不變!」

  邢華不知這嫠面乃是匈奴和羌胡發大誓,或舉行葬禮的莊嚴儀式。

  但見三人這般,趕緊鄭重地一回禮,道:「三位決心某已知曉,這便去回復太尉。至於接下來該怎麼做,還請靜待太尉指示。」

  「有勞繡衣使!」三人再度叩首。

  出了營帳,一直走到伙房後,邢華才全身一顫,捂著自己的胸口道:「哎呦,嚇死我了差點又要尿了褲子,祈求他們放過我八十歲高堂,嗷嗷待哺的幼子。」

  「幸好太尉錦囊里的計策,簡直神乎其神,真將他們唬住了。」

  最後心有餘悸地看了眼褲子,道:「也虧我早有準備,才沒讓他們看出端倪。可惜只帶了這一條,今晚指定不能再來一回了,待明日洗洗後,再進張楊的屋兒

  另一邊,司馬懿悄悄渡過黃河,在史阿一眾繡衣使的護衛下,連夜趕往溫縣老家。

  剛要叩動府門,史阿卻不知為何,感覺今夜的風兒有些喧囂,猛然小聲開口喝止道:「慢著!

  話音剛落,忽然四周一聲鑼響,無數火把登時燃起。

  還未叩動的府門也忽然洞開,裡面衝出一大隊手持火把的武士。草草望去,四周竟有六、七百人,根本不是他這八人繡衣使能敵的。

  史阿等人瞬間仗劍護住司馬懿,已做好殉身的準備。

  奇怪的是,這些武士並未對他們發起攻擊,只是團團將其圍住。

  少時人群中閃出一條通道,一位文士裝扮的男子上前,笑著向司馬懿施禮:「司馬公子,在下已恭候多時。」

  「汝乃何人?」司馬懿緊張問道。

  那人微微一笑,道:「自是太尉打過招呼的人,代號現音菩薩。」

  「觀音菩薩?

  司馬懿不解。

  雖聽老董親口說過這個詞,但觀音菩薩可是在魏晉時期才傳入中原的,他自然不知代表著什麼。

  那人便笑了,道:「公子切莫害怕,在下確實乃太尉之人。舍弟董訪如今,在太尉麾下可好?

  「董昭,董公仁?

  司馬懿終於明白了過來,又看向那些武士道:「他們?

  「哦,都乃胡母班親族私兵僮奴。只待司馬公子召集司馬家親信,便可在溫縣一地製造些小小的事故了。

  「嗯?

  司馬懿一愣,隨即有淚在眼眶濕潤,動情道:「爸爸,你果然還是愛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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