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何惜此命
「殺！」
眾多小隊齊齊發出嘶吼，
緊接著，只見投石車繼續投擲炸藥包，而後面是頂上的步兵，在後面是負責壓制敵軍的神箭營，這算是這時候第一代步炮協同了。
當然，這炮兵比較扯淡。
「衝鋒了，賊軍衝鋒了！」
城頭上，等楚軍逼近至數十步時，有人貓著腰看了眼，當即大聲呼喊，提醒整個城頭上士卒。
而城頭上士卒並沒有多少，此刻有些人趴在那不敢動彈，一個勁哆嗦，身體止不住抽抽，也有些則臉色嚇得雪白，茫然四顧。
更多的卻是受傷在那嚎叫的。
「快，禦敵，攔住他們，否則都得死！」門將看著逼近的楚軍，當即揮舞利劍，指揮著這群已經暈頭轉向的士卒去禦敵。
只不過，有的人失聰了，有的人嚇傻了，聽從調動的寥寥無幾。
這可把門將急的，只見他沿著城牆開始跑動，抓起一個個瑟瑟發抖的士卒怒斥：「禦敵，起來禦敵！」
一個個揪起來，有些又縮了回去，有些則正好被一個炸藥包炸飛，也有一些顫顫巍巍拿起弓弩，勉強算是能做出禦敵的姿態。
「轟！」
就在這時，一個炸藥包就落在不遠處。
那門將直接被衝擊力帶飛出去兩步遠，要不是他前面還有幾個人，估計他已經被那彈片啥的刺穿了，此刻他踉蹌的趴了起來。
晃了晃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耳邊，隱約傳來廝殺衝鋒的聲音！
「將軍，守不住了！」
部將灰頭土臉，爬過來喊道。
「你說什麼？」門將磕了磕耳門，用最大的力氣呼喊。
「將軍，我說，我們人太少了，守不住的！」部將一邊說，一邊指著遠處士兵，這次那門將雖然聽不清，但是大概能知道他在說啥。
「去，傳令，讓城下的援軍衝上來！」
門將催促，整個城頭上根本沒有幾個能打的。
「諾！」副將飛奔起身，趴在城頭上對著遠處靜候的兵馬呼喊道：「馳援，馳援，將軍有令，火速馳援！」
說完，遠處將軍略微遲疑，當即也是揮手讓人衝上去，顯然他也看出來城頭這會兒情況不太好。
看著眾多士卒順著樓道就要過來，而就在眾人以為一切就要好轉時，兩處樓道位置，忽然從天而降落下幾枚炸藥包，
看到這一幕，門將瞳孔一縮。
「快，快散開！」
此刻，門將拼盡全力去呼喊，
他是見識過那些炸藥包的威力，顯然，對面人就在等援軍，這幾枚炸藥包少數能送走數百人。
門將的呼喊註定徒勞，幾乎就在下一息，一道道如同白晝般的閃光亮起，接著轟隆一聲，無數的士卒倒飛出去，有些直接支離破碎。
鮮血狂飆，炸出無數血洞。
慘叫聲應約而來，那痛苦到悽厲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可禍不單行，就在這幾發轟炸結束時，城頭處，只聽噠噠的聲音，好多個雲梯已經搭了上來，顯然楚軍這會要攀登城牆了。
門將大口喘著粗氣，他第一次感覺如此無力，這種打仗不光光是士兵頂不住，他也頂不住，他甚至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怎麼打？完全不知道怎麼打！
「頂住，殺退他們！」門將揮舞刀劍，在怒斥，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只知道能撐一會兒是一會兒。
聽他指揮的沒有幾個，絕大多數士卒在看到這種打法時心境已經崩了，能留下來完全是因為下面監督隊太多，再加上腿腳不聽使喚。
沒辦法，這種戰鬥打個雞兒！
誰能打贏？這直接劃時代了！
一直以來，他們以為他們才是最屌的，現在看來，楚軍根本不拿他們當回事。
「將軍，先撤吧，城頭守不住了！」一個副將吞咽唾沫，著急喊道。
城頭是被打擊最慘的地方，已經沒有多少人還敢抵抗，這會堅守就是找死，魑決定打消耗戰，就已經把城頭捨棄了。
「能往何處撤？」門將怒斥。
「今日，誓與城池共存亡！」
正說著，已經有楚軍登上城頭，門將提著佩劍三兩步上前一刀砍死，接著怒斥那些惶恐的士卒：「怯戰必死，隨我守住城頭。」
————
五更天，夜色如墨。
可鍾離城這邊，不時響起震天的爆炸聲，帶出白晝，顯得城內交戰極其激烈，而五更天，距離天明也要不了多久了。
此時的城頭已然失守，那門將率部堅守了不短時間，這同樣也是步炮協同出現問題，後面都不能轟炸了，全都靠肉搏。
以至於讓不少貴霜士卒援了上來。
此刻，南北城門皆已失守，城頭盡數是楚軍占領，可是新一輪交火卻集中在了城門處，因為短兵相接，炸藥包幾乎沒了作用。
「守住城門，賊兵想把投石車運上城頭！」
城門附近，已經慘死不知道多少人了，此刻雙方全都集結兵力在城門處拉扯，楚軍想要通過城門把投石車部件運到城頭，形成落差打擊，
而貴霜這邊顯然發現的了楚軍的意圖，拼了命的也要組織這一情況，甚至數不盡的殺到城門下面去據以立正，形成新的絞肉場。
與之同時，城外軍陣處。
高順嚴肅的臉上露出凝重，目光不時抬起看向高懸與空的月光，此刻再度抬頭，沉聲道：「這會幾時了？」
「回將軍，這會兒五更天了！」
部將回了句，心情同樣焦慮，畢竟他們是在和時間賽跑，假如晚了，很有可能會讓袁紹，曹操，蹋頓等等都進入江淮腹地。
到時候，就算他們有這些異物，恐怕也會損失慘重。
「城門還需多久才能拿下？」高順又沉聲說了句。
「回將軍，暫且不知！」部將垂首，他也不清楚具體時間，但是從前面傳回的消息來看，對面在城門口的抵禦異常激烈。
顯然，他們也察覺了要是放任楚軍在城頭構建好工事，他們就完了。
「不行，太慢了！」
高順握著佩劍的手略微用力。
「天亮之前必須在城頭架好攻城器具，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高順帶著嚴肅。
聞言，身後一個部將當即道：「將軍，末將願往，保證兩刻鐘之內為將軍拿下城門。」
「當真？」高順回首質問。
「末將願立下軍令狀，不過還望將軍給與二十個炸藥包，今日我帶兄弟們用肉體把對面防線給炸開，讓這群人渣不得好死。」
那部將擲地有聲道。
「炸開？」眾人心驚。
他們瞬間就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人肉炸彈，如此效果應該還不錯，可是這需要偌大的勇氣。
「好，我給你三十個！」高順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頭，陷陣營就該有這種捨生忘死的精神，這種以血還血的打法這時候剛好！
良久，城門外百步。
部將回首看著身後百人，此刻百人列做一個方陣，一個個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正前方。
「怕死嗎？」部將怒斥。
「殺！殺！殺！」
百人齊齊回話，發出震天呼喊。
「好，我王健有你們此生足矣。」
「城內就是那群畜生，這些人欺辱了百姓，踐踏了我們的家園，而今，他們還想讓更多的人過來，既然如此，唯有送他們去見老天爺！」
「我已向將軍立下軍令狀，必破敵軍與此。稍後我會第一個衝上去，然後引爆這些炸藥包，讓那些畜生去見老天爺。」
王健看向眾人，訴說著。
眾人本能的顫了顫，卻又堅定著目光，顯然，他們雖然怕，但是為了保家衛國，亦無悔。
「聽我口令！」
「家中獨子者，出列！」
語落，百人紋絲未動，全都直視前方。
「我在重複一遍，家中獨子者出列，這不是兒戲，這是要死人的。」王健怒斥，看著那些稚嫩的面龐，有些憤怒外加痛心。
依舊無人，全都挺直了腰杆。
「小六子，伱不是家中獨子麼？給我滾出來！」王健看向一個部下，怒吼道。
「將軍，陷陣營沒有孬種，俺父母還年輕，等俺死了，讓他們再要一個，俺是絕對不會後退半步的。」那青年聲音高昂。
「好，爾等都是條漢子！」
「來人，把所有人留下的最後遺言取下來，然後隨我弄死那群狗娘養的！」王健兇狠著目光，看向城內不時傳來的廝殺聲。
幾人快速跑動，一個個將士把胸口類似書信的東西取下來，交了出去。
有的淚眼朦朧，他們知道，此戰過後，便是陰陽兩隔，有的慷慨激昂，此等赴死讓他們從容甚至興奮。
「我會讓人把這些遺言轉交給你們的親人！接下來，隨我殺，乾死這群狗娘養的！」王建抓過一面盾牌，率先怒吼道。
當即，百人狂奔。
一組十人，三人持炸藥包，其餘人持盾牌刀劍，共分成十組。
轉眼，臨近城門處。
城門下全都是貴霜兵馬。
王健眼裡沒有恐懼，只有興奮：「一組，給我上。」
語落，十人連成一排，面前全都頂著盾牌，然後快速逼近。
「十人也敢衝來？給我弄死他們！」
城門口，一個百人將看著衝來的一小隊，面露兇狠。
然而，盾牌後面，一個炸藥包被點燃，看著引線越來越短，這時隊率才開口道：「扔過去，給我炸死這群狗娘養的！」
城門逼仄狹隘，沒必要用太多。
他們戰果越大，後面兄弟死的越少。
當即，炸藥包飛舞過去，十人則是趴在地上，他們清楚，這玩意爆破殺傷力最大的就是站起來的人。
「妖物，是妖物！」
「快跑，快跑啊！」
看著甩過來的炸藥包，眾人發出驚呼。
「轟！」
一陣轟鳴響起，塵土飛揚。
城門口空間狹小，幾乎所有人都被掀飛出去，慘叫聲更是響徹，小隊也是被那爆炸的衝擊力壓的抬不起頭，不過再看時，除了滿地哀嚎者，幾乎全都重傷，
有的暈死過去，有的直接伏誅。
「沖！」
隊率感覺自己耳朵嘰嘰響，但是這個機會難得。
十人掉隊了一人，方才被震暈厥過去，餘下九人直接沖入城門口，他們看的見遠處數不盡的盾兵，弓兵拿著長弓對著城門處。
噗呲噗呲！
雖然持著盾牌，可一個不小心，又是兩個士卒被射殺。
「快，弄死他們，這些人手中有妖物。」貴霜陣列內，有人發出驚呼，帶著著急，要是讓這些人衝上來，那就完了。
「他娘的，能弄死你們這群雜種，勞資何惜此頭？」一個士卒咬開火摺子，點燃那引線，然後頂著大盾飛速往對面狂奔。
「快，快攔住他！」
「他想同歸於盡，射死他！」
無數道聲音交織在一塊，無不充滿著恐懼。
貴霜軍有人開始潰逃，他們害怕，他們不明白這群人為啥這麼兇猛。
可是這人跑的速度不慢，貴霜軍中雖然衝出人想要攔住他，可速度稍慢半拍，轉眼就讓這人跑出不短距離，接著咬牙將手中炸藥包甩了出去，
「勞資草你姥姥！」
炸藥包在所有人注視下在空中飛馳，
接著，不等炸藥包落下，只聽轟隆一聲，那炸藥包直接在空中爆炸，熱浪直接吞沒了無數人，無數的鐵片飛射出來，衝擊力同樣將那士卒炸飛出去。
其滾到同伴這邊，身上全都是血洞，整個人血肉模糊，渾身疼痛，可他卻洋溢出笑容，抬手對著自己隊率顫顫巍巍道：「隊，隊率，我勇麼？」
「勇，勇不可當，無人能敵！」
那隊率雙目瞬間就紅了，握著士卒的手掌顫抖道。
「回，回頭告訴俺娘，俺也是，英，英..！」
話沒說完，他沒了生息，那隊率卻一把將他抱入懷中。
而對面，貴霜軍列在那的盾弓組合被一個炸藥包炸的支離破碎，瞬間就喪失一多半的戰鬥力，很多人直接被炸飛出去，有的直接暈死。
「他娘的，勞資讓你們再試試。」
另一個持有炸藥包的青年一咬牙，看著剩下的貴霜軍，他全是怒火，這群雜碎，炸死他們。
這一刻，他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只有一個念頭，弄死對面這群垃圾，要讓他們知道，楚軍不容質疑，楚民不容欺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