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局勢突變
建安六年，
秋，七月初。
揚州，九江，壽春。
壽春原袁術建都所在，後楚楓遷都至合肥，壽春也算是少了當初的繁華，不過卻比諸多城池要熱鬧的多。
不管如何，其也是楚楓原先大本營，包括往來的商旅，都需要經過壽春，屬於控扼南北的好地方。
而早前，楚軍全線後撤後，楚楓便將壽春設為戰前最大都城，準備防守曹袁南下，同時做好反撲的打算。
以至於，整個壽春內外戒嚴。
大街小巷上，到處都是來往巡邏的甲士，戒備森嚴，除去原先就生活在城內的百姓，其餘來往人員一律嚴查。
就那城門處，就挨個盤查，所有東西都要詳細，以防有人混入壽春。
此刻，城中將府內。
楚楓正抱著兵書專研，至於早前的撤軍並未放在心上，上將者，豈會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更何況那些還是滿地瘡痍的中原。
暫避鋒芒，只是為了一鼓作氣拿下整個大漢。而事實證明，烏桓老家遭受重創，匈奴老家幾乎全部被占據。
可以說，匈奴烏桓已經不成氣候，倒是那柯比能，應該這兩波吸血，在草原上日益壯大隱隱成為鮮卑最強一脈。
而左右兩側，田豐沮授賈詡等當世大才正在處理政務。
「主公，益州急件！」
法正快步而來，露出凝重之色
「益州？曹軍又進一步了？」楚楓緩緩放下手中兵書，詫異詢問，因為最近剛接到消息曹軍占據涪城，並且擊潰劉璋援軍。
當時也是讓楚楓有些詫異，因為這曹操速度的確不慢，他只好傳令徐庶看著點益州。
法正搖了搖頭，握拳道：「曹操以益州百姓性命逼迫，劉璋，劉璋被逼跳樓而亡，整個益州皆落入曹操手中。」
語落，楚楓眉宇不僅微蹙。
「什麼？這麼快曹操就拿下了整個益州？」楚楓聲音帶著幾分慍怒：「他娘的，這個劉季玉，果然是個酒囊飯袋無用之人。」
「整個益州最少也有十萬精兵，竟然被曹操短短不到一月就徹底拿下？就算是十萬頭豬也不至於如此！」
楚楓怒火中燒，發出怒斥。
主要他恨那劉璋不爭氣，早前自己就讓他和自己一同北上，這樣也好策應，非不聽，落到今日下場也是活該。
「主公，此絕非好消息！」
「那益州有兵十萬，民數百萬，曹操拿下此地無異於如虎添翼，而且川蜀之地和四關之地一樣，皆易守難攻。」
「眼下，曹操只需屯兵魚復關，武關，潼關等三處，隨時可以東進或南下，反觀我軍，只能被動防守！」
賈詡眉宇陰沉，鄭重說道。
主要他也沒想到曹操能這麼快拿下益州，要知道，徐庶已然向益州推進，隨時準備入主益州了。
楚楓皺眉沉思，歷史上劉備那廝攻取益州用了足足數年，可曹操竟然這麼快，雖說曹軍強盛，又有天子為籌碼。
可速度還是出乎意料。
「既已失守，多想無意！」楚楓抬手，接著沉聲道：「益州新占不穩，可加以利用，另外傳令徐庶，屯兵西部，堤防曹軍東進。」
「諾！」賈詡點頭應下。
「主公，有一事在下不明，如今即將秋收，可袁紹和烏桓匈奴依舊沒有退兵，要知道烏桓匈奴皆損失慘重。」
「他們尚在濮陽駐守，要知道，十多萬戰馬日費斗金，袁紹卻甘願留之，我擔心他們是想做些手段！」
沮授此刻捋須沉聲道。
他在袁紹手下待過很長時間，對袁紹也算是了如指掌，此刻他尚且留烏桓匈奴，絕對是沒安好心。
聽到沮授的話，賈詡也是露出凝重，他同樣奇怪，袁紹既沒有戰船，也沒有舟師，他還屯兵濮陽，是為了什麼。
「袁紹秋後的螞蚱罷了！恐怕他是不甘心放烏桓匈奴回去，因為一旦回去，這兩支兵馬很難在回來了！」
「更何況，就算他想有動作，但我軍依託淮河，又有水軍橫行，袁軍根本無法渡河，無需慌張！」
楚楓擺手，並不多想。
幾人點了點頭，的確，袁軍很難渡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有本事渡河，楚軍亦不懼。
「好了，眼下當務之急是秋收。」
「盯緊各地官員，保證秋糧安穩收上來，另外，經濟這塊我們得想辦法進一步刺激。」楚楓擺手，雖然益州丟了心情不爽，不過木已成舟，怒之無用。
「諾！」田豐賈詡等人齊齊點頭應下。
「對了主公，據長安的細作回話，貴霜二十萬援軍依然抵達長安，尚在整頓。其中約莫十萬騎兵十萬步兵。除此之外，曹軍好像在黃河沿線到處砍伐木竹等物，好像是用來打造舟舸，我懷疑他們還有什麼我不沒想到的！」賈詡神色帶著幾分疑惑闡述道。
「打造舟舸？」楚楓愣了下，
他清楚曹操為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打造舟舸，在結合袁軍尚未退兵，這不僅讓楚楓警惕起來。
當即大步來到一旁的地圖處，手指指向長安，接著眯眼看著黃河水系，一路上分支無數，楚楓卻將目光看到鴻溝等幾條水系，不禁瞳孔一縮，旁邊田豐幾人也是眉宇微皺，顯然看見楚楓指的地方，鴻溝，據說是當年霸王項羽挽弓射劉邦的地方。
楚楓手指種種點在鴻溝位置，
「好一個曹操，難怪袁紹還不退軍，難怪我軍從中原撤出來之後，貴霜依舊來到了長安，看來他是想集結重兵，與我一決死戰！」楚楓聲音冰冷，黃河可入鴻溝，而鴻溝可轉浪湯渠，浪湯渠又可如潁水從而匯入淮河，完全是一條水路。
「主公，曹操舟師就那麼些，難不成還指望坐船過來？到時候我軍水師不得給他打死？」許褚挑眉，有些沒明白楚楓的意思。
「不，這條水道他是用來運輸糧草的，否則曹操的大本營長安距此數千里，後勤絕無半點可能，所以他唯有通過水路，才能供給大軍糧草。」一旁，賈詡捋須接話，也是認可的點了點頭，否則解釋不了袁紹為何還在堅持，想來已然和曹操狼狽為奸竄通一氣了。
「所以，曹袁聯軍還會殺來？」許褚皺眉道。
「自然，估計快了，否則他們不會把貴霜烏桓等兵馬留著。」法正也是眯眼點頭道。
「秋收過後。」楚楓忽然開口，判斷道：「曹操在等秋糧，估計秋糧收割入囊，他就該發起這輪攻擊了。」
「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我軍舟師縱橫江河湖泊，曹軍就算殺來，也只能幹瞪眼，到時候只能損耗錢糧。」許褚撓了撓頭，一副大大咧咧的表情。
此話一出，眾人又陷入遲疑，
許褚說的沒錯，他們再來為了什麼？難道只是錢糧多的？
可緊接著，幾人齊齊一緊，異口同聲高呼道：「曹操是為了等枯水期？」
楚楓點頭，沉聲說道：「應該是了，枯水期每年秋季開始，到次年夏季之前結束，這期間湖泊河流中水流量是最小的時候，想來曹操是準備利用枯水期完成一波進攻，而他進攻的目的恐怕就是.合肥。」
眾人紛紛點頭，有些心驚。
沒想到曹操竟然盤算著攻取合肥。
要知道，渡過淮河那就是壽春，而往南就是合肥，楚楓經濟命脈幾乎都在淮河和長江流域中間，要是被毀，無異於自斷一臂。
「他娘的，曹操這老小子心怪狠毒的嘛，竟然想要攻取合肥？」許褚罵罵咧咧，有些惱怒。
「主公，曹操新取益州，乃得勝之師，勢力為之擴張，麾下兵馬恐怕不下於二十五萬，再加上貴霜麾下的二十萬兵馬，單單是曹操這邊就有四十多萬兵馬，
而袁紹那邊加上烏桓匈奴聯軍也有二十多萬，兩方相加，少數不下於七十萬大軍了。」法正咽了口唾沫，沉聲說道。
田豐也是點頭道：「主公，單單只是七十萬大軍也無妨，可是那曹操可從益州派兵攻取南郡，亦可從武關派兵攻取南陽腹地，
又或者從潼關出兵南下攻取南陽北部，亦或者直接大軍集結淮河流域。我軍四處皆需設防，兵力捉襟見肘啊！」
「主公，田豐說的沒錯，我軍需要設防的點太多了，我建議可讓魯肅他們從葉城後撤，至宛城駐守設防，從而防止曹軍出武關奇襲。
同時，可遣一上將，至巫縣，夷陵等地設防，防止曹軍從益州殺來，東線則讓黃忠守住下邳，我軍則全力守住淮河便可。」
賈詡也是凝重建議道。
聽著田豐賈詡的建議，楚楓略微皺眉，如此一來，自己的確有些被動，而且一旦枯水期渡河攻合肥，自己根基必然有損。
想到這，楚楓陰沉道：「曹操此計的確不俗，利用枯水期逼我軍和他們決戰，不然一旦渡河合肥都將不保！」
「若利用淮河天譴，如此一來，我軍需要投入大量的兵力，得不償失。」說到著，楚楓鐵拳攥緊。
「主公，你意下如何？」
賈詡捋須，看向楚楓詢問道。
畢竟目前來看，此局面並不樂觀，本以為以退為進就可破局，沒想到曹操竟然聯合袁紹準備乘勝追擊。
還真是不知死活。
楚楓皺著眉頭，並未搭話，而是陷入沉思。
一旁，法正略微遲疑道：「主公，聯軍浩蕩，兵馬百萬，卻各懷鬼胎，我們不妨試試離間計！」
「如何離間？」楚楓挑眉詢問。
「烏桓匈奴如今家園被鮮卑所毀，他們對鮮卑一族自然恨之入骨，主公不妨安排人對外宣稱，是袁紹主動勾結的鮮卑！」
「是他讓鮮卑去滅的烏桓，匈奴，目的就是讓二人更好的為他所用。眼下情形也多能對得上。」
「此消息一傳開，蹋頓和呼廚泉二人就算在相信袁紹，也會有所顧忌，最起碼也能讓他們離心離德！」
法正作揖，一一闡述道。
「主公，孝直此計甚好！」賈詡捋須，當即點頭認可道：「蹋頓和呼廚泉之所以留下，就是為了復仇！」
「可此計一出，自然會混淆黑白，就算無法成功，也能讓他們之間關係鬆動，降低戰鬥力！」
賈詡輕笑說道。
「嗯，的確不錯！」楚楓點頭，接著卻又道：「貴霜那邊呢？」
「主公，貴霜帝國派兵援助現如今我依舊沒明白他的目的，要只是為了地盤，他們完全可以不理會曹操拿下西域！」
法正皺眉，有些不明白。
楚楓皺起眉頭，貴霜為何派出援兵，他一無所知，不過他清楚的是，歷史上貴霜自身難保絕不會派兵前來。
「主公，或許貴霜的目的就是整個大漢！」賈詡眯眼說了句。
「整個大漢？」楚楓驚呼。
「沒錯，否則他無怨無故派二十萬大軍入主大漢境內作甚？沒人是蠢貨，這些兵馬極有可能就是為了充當內應。」
賈詡言語中帶著幾分肯定。
「或許有這個可能！」楚楓略微沉思，這個貴霜說不定真的是這般打算，畢竟派二十萬大軍不是小數目。
「主公，既然貴霜懷有鬼胎，不如派人傳遞文書被曹軍截獲，就說隨時準備拿下長安等等內容。
反之，讓貴霜兵馬截獲關於曹操想要吞併他們的信息，就說曹操之所以如何如何，就是為了吞併他們，如此讓雙方堤防。」
「想來，就算他們能識破此計，但也絕對會有所提防。」法正當即按照雙方關係給出了建議。
「軍師，這計謀俺許褚都能看得出來，那曹操老奸巨猾，豈會不知？」許褚撓著腦袋一臉好奇的詢問。
「此乃陰謀，亦為陽謀。」
「就算被發現，曹操和貴霜之間亦會多加提防，所以就算知道了也無用。」法正捋須輕笑解釋道。
「好，暫且就以法正所說的離間計為主，另外讓各地兵馬嚴陣以待，準備好迎接秋收後敵軍全線進攻！」
楚楓抬手，目光深邃，神色凝重說道。
「諾！」眾人點頭。
「都抓緊準備吧，眼下最主要的還是穩住秋收，民以食為天，秋收至關重要，只有曹袁聯軍，多派斥候打探即可！」
楚楓揮手詳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