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龐統法正的會面
建安五年，秋八月下旬。
揚州境內，九江，合肥都城。
秋收結束後，百姓也難得清閒，此刻揚州各地有甲士狂奔，帶來了官府最新的消息，一時間不少百姓聚攏過來。
一張榜文張貼過去，百姓多數不識字，不過卻不乏識字的寒門，當即宣讀道：「即日起揚州境內所有百姓子女將享受啟蒙教育。」
「所有教育以免費形勢推出，凡家中有孩童者，皆可報名參加九月中旬的學堂，讓自己家孩子成為有知識的人。」
「另：所有烈士及尚在參軍的子女，皆可享有食宿全免並且發放助學補助。」
聽那男子說完，圍觀的百姓愣住了。
這人說的啥玩意？
他們老百姓也能讀書寫字了？
要知道，他們老百姓世世代代被奴化的只知道種地收糧食，養活一家人，而且歷代也有一句話，愚民好馭。
歷朝歷代從來沒人會想著讓老百姓有知識，
換句話說，老百姓就算不想種地，也沒資格去學，一個是沒有晉升通道，一個是沒有人教導他們，
最主要的，他們連書籍都沒有，
書籍都被各地世家壟斷了的，如何學習。
可楚楓竟然讓他們的孩子接受教育？
一時間，所有百姓瞳孔濕潤，這不光光是為了自己孩子能學習而開心，更多的是楚楓對他們的這份心。
他們全都泥腿子出生，何德何能啊。
「楚公心系吾等，心系吾等啊！」
「自古愚民好馭，楚公卻不惜違背世家利益，主動修建學堂，為我等子孫後代啟蒙，楚公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楚公恩德，比山高比海深，有此等明主，吾等何愁日子不好？若真有外敵來犯，吾等不惜血戰沙場，絕不讓外敵踏入邊境一步。」
「對，絕不讓外敵踏入一步。」
一時間，眾人群情激奮，每一句話都震動天地，聽得周邊眾人也是熱血沸騰，為了楚楓他們願意捨棄一切。
此等民心，千古罕見。
「此等民心，何愁大漢不興，看來這天下應該是楚楓的了！」角落裡，一個其貌不揚，應該說奇醜無比的男子飲了口酒，感嘆道。
他乃荊州人士，如今荊州被楚楓占據，而他時常聽聞楚楓的種種傳言，故而至揚州一探究竟，一來就看到這一幕。
拋開推出啟蒙教育不談，楚楓在揚州被百姓的擁護已經到達了巔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點是楚楓日後問鼎天下最主要的一點。
其他人麾下甲士打仗為了錢糧，為了軍功，
可這人麾下甲士隱隱有了信仰，有些更是家中長輩下了死命令，不准丟他們家族的人，不准丟他們的人，
更不能丟楚楓的人，
身為楚楓的兵，只有戰死。
戰死那就讓他們入族譜，世代供奉，可若是怯戰，慫了，回來逐出族譜，六親不認，直接開除族譜。
這是他這段時間走訪下來得出的結論，
而且這些老百姓說的並不想開玩笑，而是很認真說的，在他們看來，背叛楚楓未戰先怯，那就好比背叛自己。
別說外人戳脊梁骨，就算是這些兵的親生父母，或許都會親手把他們腿打折拖到將府去負荊請罪。
「閣下也認為楚楓能一統天下？」法正看著龐統，露出一抹微笑。
他是代表劉璋至合肥出使楚楓的，當然與他同行的還有吳氏，算是和楚楓打好關係，只不過這一路走來，法正著實被楚楓的各種理念所折服，
此人就是絕世之才，
此人才華堪比古今先賢。
而此刻，他是剛到合肥，這合肥的繁華超出了他的認知，在他印象中，楚楓搬遷合肥並沒有多久，
當年合肥只是一座小城，可此刻在他看來，就算當年的洛陽都沒法與之相比，當然這裡主要是百姓的富庶沒法相比，
底蘊到是缺少了一些。
而正好，他趕上了楚楓張榜，就湊過來看了看。
「汝是何人？」龐統斜眼看了眼法正，見法正生的俊朗，試問道。
「在下法正法孝直，只是聽聞閣下的評價，想與閣下交個朋友罷了！」法正拱手作揖，輕笑道。
「蒽，那楚楓應該可得天下，」
「楚楓接手袁術那爛攤子時，這九江殘破的如同現在的中原，可此人以九江為基，遠交近攻，無論是才能還是軍事都令人讚嘆，」
「在輔以揚州這些百姓的民心，楚楓怎麼敗？他根本不會敗，因為他對百姓做的實在太好了。」
「好到身為世家的我都生不出怨恨。」龐統冷哼，言語帶著敬佩，又飲了口酒水，心中感嘆道。
「不滿閣下，我本以為益州乃天下最後的富庶之地，可來到揚州後我發現我錯了，大錯特錯，」
「益州的富庶與揚州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好似螢火與皓月爭輝。而且我還是第一次見百姓如此推崇掌權者的！」
法正心存正值，後世也是死的早，否則蜀漢不至於這麼快滅亡，劉備也不至於夷陵慘敗，算是比較可惜。
「呵呵，那楚楓給百姓啟蒙，他真的不怕天下世家與之作對？」龐統看向法正，想聽聽聽他的看法。
「那就看誰的手段更強了，不過假如曹操或者袁紹戰敗，那這些世家也不敢和楚楓硬碰硬，因為這樣會死的很慘。」
法正聳肩輕笑回道。
「那你以為，給百姓啟蒙有利於統治麼？」龐統好奇探討。
「不利於！」法正不假思索答道，
或許在他的認知里便是這樣，就好似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是一種植入人思想的一種觀念，很難改變。
「既然不利於統治，楚楓為何要讓自己統一變難，日後統治變難，他為了什麼？」龐統飲了口酒水，靠在那詢問道。
「呵呵，沒人知道，或許這個問題你得詢問楚楓他自己。不過給百姓啟蒙，或許是罪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
「當然，這是利於整個大漢！」法正隱約想到了楚楓的目的，雖然不確定，但是他感覺八九不離十。
一時間，法正更加想知曉楚楓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麾下世家同樣不少，難道這些人就不擔心這些麼？
「或許吧！」龐統笑了笑。
而這時，又一張榜文貼出，二人陡然看去。
看著上面內容時，二人表情怪異，最後二人相識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茫然，因為楚楓新的榜文貼出的是關於科舉制度的東西。
既然推出啟蒙，自然要讓百姓清楚，他們孩子日後會有哪些選擇。
「科舉？」法正挑眉，這個楚楓膽子還真的大啊，竟然敢玩這種制度！
如此一來，豈不是斷了世家的舉薦，也算是降低世家權重的一種方式，和啟蒙一塊貼出來意味深長啊，
這不就是說未來百姓也可以參加科舉麼？
那未來的世家會怎麼樣？會不會被百姓取代？
這個念頭瞬間就出現在兩人腦海里，揮之不去，
「這人膽子可真大，他就不怕天下世家同仇敵愾麼？若是天下世家擰成一股繩，何人教書育人？」
「何人給他治理州郡？」龐統年紀不算多大，剛剛弱冠，言語略顯稚嫩，可對於楚楓這做法他是不認可的。
不光光是他，法正也是搖頭，心中感嘆，他同樣認為楚楓不該這個時候推出這些東西，這就是節外生枝的東西。
完全可以在一統天下後在說。
只不過他們又何嘗知曉楚楓的想法，楚楓怕一統天下後，左右他思想的人會很多，到時候很多東西根本無法實施，
與其如此，不如早些這樣。
畢竟這會兒他麾下文士都是跟他一起走出來的，就算不太認同也不會過多阻止。
「他還真是個奇怪的人！」法正輕笑，接著抱拳道：「告辭。」
龐統沒有說話，原先他還是比較看好楚楓的，可是這兩條無關緊要的東西推出後，他忽然又覺得有些懸念。
這一場不光光是諸侯之間較量，
或許也是世家和百姓的階級較量。
世家權利滔天，掌控了大漢百分之八十的資源，二者抗衡，孰強孰弱猶未可知，想著，他也是飲了口酒水晃悠遠去。
留下一群百姓在哪顫抖，
科舉，雖然他們不識字，但是聽人一解釋，他們就清楚了，等他們孩子長大，只要參加考試就能根據能力獲取勞作崗位，
甚至是當官，
楚楓此舉的確用心良苦。
既免了學費，又給他們留了一條上升通道。
而全國各地，同樣的榜文都公布出去，如今最先普及的就是揚州，主要一個是老師人手他最近這段時間儘可能培養，
但是還是差了很多，只能供給揚州。
更何況，其他州郡人口各方面還是問題，暫時不去修建也能理解。
面對楚楓的關照，各地百姓給與的回應極其熱烈。
「報名，我家兩個娃都報名！」
「咱家也報名，讓咱家小寶多識字，將來為楚公為百姓服務。」
「還有我，還有我！」
一時間，無數人著急開口，生怕說慢了就沒了。
「諸位，都不要著急，首先，啟蒙教育過早浪費師資力量越多，所以此番啟蒙最小者七歲，最大不能超過十五歲。」
「另外，還有成人啟蒙，不過成人啟蒙需要收取費用，這個你們自行考慮。」張貼榜文的甲士高呼說道。
「這，還有年齡限制啊？」
「欸，我家的太小了，估計去不了了。」
「諸位，靜一靜。」
「啟蒙教育會一直存在，年齡小的日後參與是一樣的。在此，所有家中孩童願意送至學堂的，回到村里全都向村中里正報備，」
「楚公交待過，不可胡亂填寫信息，等村中里正把名單遞上來後，這一屆學子就暫停招募了。」張榜人員補充道。
眾人點頭表示清楚，紛紛離去後奔走相告，一時間整個揚州熱鬧起來了，無數人到村長哪裡排隊報名去了。
這次報名為期三天，估計到時候能搞不少人過來。
只不過，楚楓還是低估了百姓對他的認可，這第一批人數多到嚇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楚楓召集了無數大軍要決戰了呢！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刻，法正三兩步歸來，眼前是一輛馬車，車內坐著的便是吳氏。
吳氏正掀開窗簾看著車外喧鬧，老實說，來之前他想像中的合肥會破舊不堪，沒想到合肥的繁華遠超益州。
各種吆喝的攤販她竟然都沒見過，
見法正歸來，吳氏詢問道：「法正，前面是在做什麼？」
「無事，不過是朝廷頒發了一條榜文，我們暫且先去驛館落腳吧，稍後修整後再去面見楚楓！」
法正抱拳，畢恭畢敬解釋了句。
「既然已經通報了楚楓，那就不用這麼著急了，這一路上車馬勞頓，此刻正好下去散散心歇歇腳。」
吳氏躍躍欲試說道。
「這」法正遲疑，他有些不敢。
「就在這條街上玩玩，這條街比咱們益州那邊的街熱鬧的多。」吳氏說著，也是掀開簾帳按不住悸動的心了。
只見她青絲高高盤起，帶有端莊，那份氣質就是經年累月養成的。
十指如蔥，美眸左顧右盼，體型婀娜多姿，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顏值身材這塊都是比較能打的。
此刻她帶著貼身女婢順著街道看去，這裡有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這些東西在益州她從來沒見過。
而這次逛街，她聽到最多的就是楚楓的名字，只不過這裡的人都喊他楚公，往來的商賈更是絡繹不絕，
此處的布匹與蜀錦還是有些差距，
但是那低廉的價格讓她眼前一亮，這裡的東西價格與外界相差甚遠，如今亂世，能做到這點絕對難得可貴。
就算益州，也被各種東西衝擊，
若非益州山區，閉關鎖國狀態，恐怕過的只會更差！
可揚州這邊，早前還是戰亂中心，而且物價極高，可在楚楓的助力下，這裡物品的價格極其穩定。
「小姐，這個楚楓到底是什麼人啊！」旁邊，女婢聽著耳邊不斷重複的楚公二字，不禁詢問道。
「不知。」吳氏搖頭，她也有幾分好奇，當然，更多的是被楚楓挑選，因為她的地位只能算是籌碼的一部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