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客人
燼就算把眼睛閉死了也能感覺得出少女盯看自己的灼熱眼神。Google搜索
嚯, 她在擔心我。
長風試圖找到他的不同之處,便左看看右看看,她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只大蟲,對他虎視眈眈。
她捉住他的手腕, 一股強流如電滑過, 刺得她五指哆嗦了一下。
燼真的變強了!
「做什麼?」燼收回手,也察覺到了她體內流淌的氣息, 偏頭說道, 「魔族成親之日, 會與對方交換氣息。將自己的血注入對方體內,像凡人那般喝交杯酒,禮成,便是夫妻了。」
「為什麼要喝對方的血?」
「日後便能合體修煉了。」燼跟她說這種話,無非是覺得她能在食用自己的血後還活下來, 可見她潛力不差。如今他也確實少個人雙修,若是她能答應雙修, 也能提升他的修為。
長風看著他,眉頭越擰越緊,打量、揣摩, 眼神逐漸變得疑惑, 隨即舒展。
燼在等她說話。
長風恍然大悟, 「你果然想討我做小老婆。」
「……」燼暴怒, 「我只會娶魔人做我的妻子!」
「哦豁, 說得好像我會找魔人做我的夫君。」長風嘖嘖搖頭,「傷還沒好就想著討媳婦, 男人真是□□薰心者也。」
一心以事業為重的燼不想說話了, 「出去出去。」
「走就走。」長風拍拍屁股從房裡出來, 等她反應過來,背後的門已經關了。
王八蛋,這不是她家麼!
可惡,竟然忘了。
「長風仙子已能下地遊走了,上界的神仙果然跟我們下界的神仙不一樣啊。」
土地公拄拐過來,像蝸牛挪步。
「都一樣,不過是我剛好命大罷了。」長風說道,「爺爺過來看那魔公子?」
土地公說道,「是啊,看看你倆我便回凡間去了。燼公子可好些了?」
長風點頭,「好多了。」她想起來了,是好多了,方才臉已見紅色,「咦,爺爺不多待幾天,四處逛逛?」
聞言,土地公急忙擺手,「我一介小神哪裡敢四處亂走,這可是將軍的洞府。還是回凡間熱鬧些,而且我這一走地面上還不知要生出多少事來,我得回去看著。」
長風知道留不住他,也沒多留,「也不知這次過後是否還能回到三餘鎮。」
「誒,即便你去四五六餘鎮,小神也在呀。」
長風笑了笑,「對哦,整個凡間大地都是您看著的。」
土地公的分丨身無數,凡人所見皆是他,所以凡間寺廟供奉的土地公樣貌都一樣,差也差不了多少。
如此一想,長風心中沒有那麼掛念了,畢竟下凡就能再見故人。
送別了土地公,長風便又從窗戶那往床上看。
燼已坐了起來,似在凝神練氣。
雖身無邪氣,但隱約能感覺到一股魄力。這裡是神界,本就乾淨無塵埃,即便是一點魔氣,也會變得很明顯。
府邸里外都罩了壁壘,魔氣不會外泄。
否則這會早該引來大批仙人圍觀了。
不過……好像府邸里不止有一股魔氣。
不是雲姨的。
她驀地抬頭,往外看去。隨即飛奔出去,查那魔氣來源。
府邸中,君天臨在會客。
客人很特殊,沒有別的守衛,只有雲月站在門口,像是特意屏退了眾人。
&nbs p;雲月看見飛身而來的長風,抬手攔住,「君主在見客。」
「噢。」長風也不走,就站在一旁。
雲月頓了頓,「君主在商議要事,一時半會不會出來,長風你先回院子裡吧,大病還未痊癒,不要再勞累了。」
「不累呀,精神抖擻的。」長風摩挲著手掌,緩聲,「雲姨,如果服用了魔人的血,會有什麼變化麼?」
「一般來說會死,同理魔人也一樣。」
「可我和那魔二代都是個例外。」
雲月問道,「那你如今感覺有什麼不同?」
「有呀。」長風朝裡頭努努嘴,「比如說,我如今根本不用特別的法術就能感知魔人的氣息了,就仿佛我也是魔了一樣。」
「你……」雲月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跑過來還在這堵大門了,她沉聲,「君主在見很重要的客人,他願讓你知曉,便會領你來見,不願你知曉,你在此蹲守一日也無用。」
長風明白,就是有些不放心罷了。
她隔著門往裡看了一眼,「知道了,那我走了。」
「好。」
長風沒打算窺探,真的乖乖走了。
聽見外頭腳步聲遠去,屋裡的人才道,「長大了。」
君天臨「嗯」了一聲,客人又道,「上次我過來,她還十分莽撞,不過短短十幾日,已懂事多了。」
「風兒素來很懂事。」
客人聽著這護犢子的話,朗聲笑了起來,「好好,她又怎會不懂事,畢竟……是無神的女兒啊。」
聽對方提起自己已過世的妻子,君天臨默了默。客人朝他身旁看去,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仍是坐在左側蒲團,右邊的蒲團永遠都是留給他的妻子的。
「放下吧。」
君天臨微微一頓,隨即搖搖頭。
不會放下,也無法放下。
長者輕嘆,沒有再勸。誰又放得下,那樣好的姑娘。
長者從屋裡出來時,沒有走前門,又像上次那般走了後門。
後門是一片桃樹林,神界桃樹終年開花,地上花瓣無人踩踏,是以沒有變成一地爛泥。枝杈壓得有些低矮,桃花香氣似乎更加醺鼻。
男人的身形高大,桃花見之便自動閃避,生怕被折了花枝。
走過桃林大半,男人停了下來,前面有個少女坐在桃花樹上,手裡拈花,好似隨意坐在那,並不是在刻意等人。
令他意外的是,他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否則他不會繼續走這條路。
長風已看見了他,本想看看廬山真面目,誰想這人一塊黑布從頭裹到腳趾,什麼都看不見,連是什麼膚色都瞧不出一丁半點。
真真是看了個寂寞。
長風見他盯看自己,便立刻說道,「巧,我路過。」
——絕對絕對不是要故意看你。
男人說道,「哦,我信。看完了?」
「說看完了確實是看見了你,可又好像什麼都沒看見。」長風手癢,想將他的那條黑布扒拉下來。她片刻恍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那一定是這張臉不可告人,讓我猜猜……」
男人很耐心地等她猜結果。
「我認識你。」
「再猜猜。」
「猜不出來。」長風沒有跳下樹去揭他的黑布,只是探著鼻子嗅了嗅,「這氣味,哦——上回來我家小坐的人就是你吧。」
男人沒有否認。
長風安心了,眼 看這人五大三粗牛高馬大的,一點也不像個女人。
虧她還瞎猜她爹是不是有相好了。
呸,瞎想什麼呢。
想通之後,長風心情大好,跳下樹枝便讓了路,「走吧走吧,忙你們的大事去吧。」
男人好奇問道,「不猜了?」
「不猜了!」只要不是她爹的相好,管他呢。
男人看著她蹦蹦跳跳跑開的模樣,也不知她在半道堵自己做什麼。不過那歡快的模樣,真像她娘。
誰都道花無神英姿颯爽,素來鎮定,人前不苟言笑,戰場雷厲風行。可他們忘了,她也曾有過天真爛漫的時候,也會這樣蹦蹦跳跳地走路。
不過……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長風從自家院子裡摘了一把的桃花回了前院,不由地就走到了燼的房間,她也抽不出手敲門,便用腳踹門。
門開,呼有狂風襲來,陰陰冷冷的撲了她一臉寒氣。
燼卻沒有出現,裡屋傳來他冷淡的聲音,「你下次敲門,我誤傷了你怎麼辦?」
燼似乎剛剛在穿衣服,還在系腰間衣帶。長風路過時瞥了一眼,哦豁,不瘦,有肉。
燼:「……你偷看我。」
「沒有!」長風把懷中瞎折的桃花嘩啦全放桌上,「屋裡冷冰冰的,給你添點顏色。」
桃花朵朵盛開,沒有一朵有殘缺,太過於完美,反而少了點真實感。
「神界的花太完美,魔界又根本無花……」
燼沒說完,長風就頗有感觸地接話,「還是人間的花好看,有圓有缺,天也有陰有晴。不似神界,終年不下雨。」
「也不似魔族,終年不見日光。」
「對對。」
長風扒拉著桌上的花,有些想念凡間的花,「這會正月將過,桃花還是個花苞吧……」
三月桃花開,如今還有些遠。
燼坐在她對面,仔細看她,打量她,「你有沒有覺得你有什麼不一樣了?」
「哪不一樣?」長風托腮看他,「難道……」
燼又在等她說下面那句話,希望不要又是討她做小老婆的話。
長風的直覺告訴她,這魔二代跟她一樣,因身上有她的血,對神族的氣息也敏感起來了,「神族的氣息……」
燼清楚了,看來長風跟自己一樣,「是。」
桌子頓時被長風拍響,「吶!你可別怪我,是我將魔血歸還你時,你非要多喝兩口,還將我死死抱住,我這才被迫渡了一點血給你,不是我要同化你,毒丨殺你。」
「知道。」燼不耐煩道,「你嚷嚷那麼大聲做什麼,腦子裡成天都是打打殺殺,我何時怪你了。」
「就怕你被魔族的人說你血統不純……」
「魔族尚武,只會在意你強不強大。更何況,我父親是老魔尊,我的身份是無可置疑的。」
「哦……」長風突發奇想,「畢竟你是遺腹子,他們會不會詆毀你娘,說你非老魔尊的親兒子?」
對人間話本痴迷的她簡直是見過太多這種狗血橋段了。
這種懷疑著實很合理呀。
燼看著她,身體往後靠,倚著椅背,半晌吐字,「我看你,是——想死。我跟我父親長得很像,無需懷疑。」
「哦……」長風的八卦之心燃起,半身探過桌子,再次認真發問,「你恨你娘嗎?」
「……」沒禮貌的破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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