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食血

  第三十章食血

  君天臨不在家中, 眾人被門口的石貓擋在了門外。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土地公在人間遊走得多,偶爾來上界也不過是因王母娘娘開蟠桃宴,眾神受邀。但以他的神階還遠遠不能入座, 只能隨眾小神在南門口領口蟠桃吃,那就更別說來敲天君的家門口了。

  這會他屢敲大門而不見人開門,心中越來越焦急,又怕叨擾得久了被天君問責。

  他正要放棄另尋別的生路,已陷入昏迷的長風忽然側身,「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嚇得土地公汗毛戰慄, 拼了命地扒拉大門, 嗓音哆哆嗦嗦帶了哭腔, 「救命啊!救命!!求天君開開門, 借泉水一用,救救仙子。」

  話沒喊完,守在一旁的神兵駭然, 「燼公子斷氣了!」

  土地公回頭一瞧,燼的胸口甚至都沒了起伏,他哭的更大聲了, 「救命啊!!!」

  雖然他不知是哪位上峰交代要他好好照顧二人,但能為二人設置陣法,又派遣數百天兵保護的人, 來頭如何會小?

  他哭得焦急難過無非就兩個原因。

  一是人死了他要被問責了。

  二是人是好人他也不希望他們就這麼死了。

  本來長風已經半死不活, 身體裡的魔氣在不斷侵蝕著她, 痛苦異常,根本沒有力氣起來。

  可她聽見燼斷氣時, 猛地就有了力量。

  她「噌」地坐起, 宛若詐屍, 嚇得土地公眼淚斷流,「仙、仙子?」您又行了?

  「呵。」長風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走到燼的身旁,蹲身探他鼻息,又摸他胸口。

  還沒死透。

  仙醫見她神志都已散了個八分,跟屍體沒什麼兩樣,可她竟能站起來,素來鎮定的他也不由詫異,「速速躺好,不可再動。」

  「別打擾我。」

  少女的聲音很沉,還有些沙啞,卻透著無形威儀,仙醫探出去的手都僵在了半道。

  長風低聲念咒,念了兩次都似乎被什麼東西強行打斷了。

  但那股邪祟的力量越是阻撓她,她就越是想反擊。

  在念第三次法術時,仍有邪氣在她腦子裡撞擊。長風沒有理會,一旦扼住了對方的進攻,接下來的法術就念得流暢了。

  語畢,長風咬破自己的手指,鮮血湧出。

  她將手指放在燼的唇上,讓他吸食。

  身體僵硬的燼吸食血液後,慢慢活了過來,就連胸腔都開始有了起伏。

  仙醫詫異。

  一個小仙女怎會這等頂級的醫術?

  要將血液注入魔的體內不難,可是要化血為藥而不是以血做食物的法咒卻非常人會用。

  他也會用,但他不會冒這個險。

  一旦魔人的法力在他之上,很可能會被他掠奪靈力,到時候變成乾屍的就是他了。

  可這仙子不但用了法術,還控制得很好,更可怕的是,她還是在自身被魔氣侵蝕得神志渙散時施法。

  仙醫著實震驚。

  「哇——」長風又吐了一大口黑血,抬頭對門口的石貓說道,「開門。」

  神兵小首領提醒道,「天君門口這石貓是天地靈石,非主人命令不聽,外人是絕對……」

  「喵喵。」石貓開門了。

  神兵小首領:「……」是他孤陋寡聞瞎掰掰!

  土地公都驚得忘記怎麼哭了,門開了,可無人在家,他也 不敢進去啊。

  可那長風仙子好像天不怕地不怕,踉踉蹌蹌就往裡面走。

  土地公顫聲,「使不得啊長風仙子。」

  「命都要沒了,使不得什麼?」長風扶著門晃了晃腦袋,「這裡我來過,知道路。」

  她抬腳進去,土地公也只好硬著頭皮跟上。神兵面面相覷,不敢貿然涉足將軍府邸。長風驀地回頭質問,「你們將軍當初練兵時可曾教過你們,無論何時,同族人的命最為重要,其餘次之?可如今你們在做什麼?懼怕被問責便視而不見了嗎?」

  眾人語噎,片刻才有人小聲說道,「他是魔。」

  「即便他是魔,也是你們上峰交代給你們要保護好的魔。」長風覺得自己說這話真打臉,明明前兩天她還是那個一心要破壞命令的人。

  嗐,她又不是她爹的兵,打什麼臉,頂天了不過是逆子罷了。

  眾人猶豫半會,終於將燼扛進裡面。

  土地公小心問道,「仙子可還……」

  長風轉過頭,只見她都七竅流血了,一回頭差點沒將他嚇嗝屁。

  她到底是如何撐住叨叨叨一大堆話的!

  土地公大驚,「快扛仙子進去!!」

  長風想,醴泉應當已經乾涸。

  畢竟她將泉眼摳走了。

  可她被天兵扛在肩上顛著步子進去時,卻聽見了潺潺流水聲,還有悅耳的鳥鳴聲。

  她迷迷糊糊地睜眼看去,竹林蔥鬱,泉水流淌,與她走時全然無異。

  長風詫異。

  隨即暈死過去。

  仙醫見方才還生龍活虎的人這會一會喘氣一會斷氣,不緊不慢將她放入泉水中。倒是好奇,剛剛她到底是如何不帶喘氣地將眾人罵了一通,還順帶給那魔人續了一口氣的。

  蹊蹺。

  令人驚奇。

  長風剛入泉水,一方澄清泉水便化做墨水,魔氣蒸騰,熏得土地公都覺頭昏眼花。

  土地公說道,「這邪氣可真厲害。」

  「邪氣厲害,能壓制它們的這位仙子更厲害。」仙醫取出藥丸扔入池中,將黑水化做乾淨池水,不過半會,從長風身上躥出的黑氣又將一方泉水染黑。

  他也不急,淡定地又掏了藥丸,扔回水中。

  土地公覺得他像是在給池塘的魚餵食,悠閒淡定。

  仙醫如此反覆十餘回,那黑氣終於被泉水沖洗乾淨,但長風的臉色好像並未好轉。

  土地公恭順提醒道,「還有那位魔公子。」

  仙醫倒沒忘記他,方才也一直有注意那邊,燼的情況不太妙。

  他的情況與長風的恰恰相反,長風只要衝洗乾淨魔氣便可,但那位魔公子卻是因周身魔氣外泄以至於精血枯竭。

  嗯?魔氣不知去哪了?

  他低頭看向水中的仙子,剛化解乾淨的泉水竟又黑了。

  他心下瞭然,隨即將長風挪到魔公子身邊。

  似乎是擰乾的布見了水,兩者一觸碰,黑氣旋即往燼的身上鑽。

  大片大片黑色魔氣淌出,池水卻仍然乾淨清澈,只因剛從長風身體冒頭的魔氣便被燼給吸收了。

  一放一收,兩人的面色都開始舒展。

  「何人擅闖天君府邸?」

  聲音冷厲,滿是責備,守在院外的眾天兵自覺理虧,小首領立刻上前,「吾等乃是奉 命鎮守三餘鎮陣法,保護長風仙子和燼公子的一百零三將士。因魔人詭計,仙子與魔公子身負重傷,不得已……」

  雲月聽見長風負傷,立刻撥開小首領便朝院裡飛去,看見了在泉中的長風。

  她俯身要去摸她,看她傷勢。一隻修長的手伸來,捉住她的手腕,「她在療傷,你不應碰她。」

  雲月偏頭冷盯,「你是誰?」

  仙醫說道,「隨軍前去三餘鎮的大夫,玄清子。」

  雲月問道,「他們為何如此?」

  「魔公子被邪祟吸食了血,仙子被人灌了魔血。依我所看,仙子食用的應當是這位魔公子的血。」

  雲月的神情已變得肅然,玄清子又道,「幸得有這靈泉,兩人的藥引也可相輔相成,浸泡一日應當就沒什麼大礙了。」

  雲月沒有說話,她仍屈膝蹲地注視著長風身上的魔氣。

  黑成這般,她到底是喝了燼多少血。

  燼終歸是魔王的後代,她沒被魔血直接毒死就已經很好了。

  站在一旁的土地公見她看著長風的目光有憐惜之意,想著她莫不是這仙子的親人。可這女子腰間懸掛天君府邸腰牌,分明是府上人,那跟這山神仙子能有什麼關係?

  想必是天神憐憫世人罷了。

  小首領雖說是君天臨的兵,但那也不過是他帶的兵所帶的兵所帶的……兵,按輩分君天臨就是他的祖師爺,他是見也未見過的。

  這會突然得了個去找祖師爺的任務,瞬間激動得上臉,自己的兵也是一臉羨慕——嚯,這是什麼天大的美差啊,可以見那樣的天神。

  「屬下這就去!」

  土地公謹慎問道,「不知姑娘是府上何人?」

  雲月的心思不在外人身上,也素來傲慢,沒有作答。

  土地公自知人微言輕,但也略覺尷尬。

  玄清子說道,「許是婢女。」

  雲月立刻糾正,「護衛。」

  她說完就見這男子微挑眉角,不由明白他方才是故意言之,為土地公扳回一局。她冷冷輕笑,沒有跟他計較。

  玄清子也不願跟傲慢的人說話。

  但兩人都在凝視池中二人,目光不敢離開半寸。

  已過了半個時辰,又過一個時辰,長風終於散盡最後一縷魔氣,但燼似乎仍不滿足。他本能地朝她靠近,想攝取對面的魔氣。

  那是他的血,而且歸還的血里,似乎還有另一種很香甜的氣息,既是血液,也是體香。

  讓人覺得很安心,很舒服。

  他緩緩靠近,觸摸到了那種柔軟的溫暖。

  即便是在清冷的池水下,也令人感到溫暖。

  他終於伸手,將對方攬入懷中。

  雲月:「……」她是不是該掰開他倆,可萬一還在療傷怎麼辦。她看向玄清子,想要個答案。

  玄清子一時也判斷不出,想了想正要發話,就見旁邊閃來一個高大身影。

  偏頭看去,是個俊朗丰神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

  雲月一頓,「君上。」

  君天臨看著在泉水裡抱住自己女兒的魔二代,眼睛都瞪圓了。

  放肆!

  狂妄魔人你抱著我家女兒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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