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虛妄的表演
一個人閱讀的書籍,是可以一定程度反映人的性格。
何池讀過加蘭德的自傳。(《鐵十字戰鷹》,20世紀50年代出版)
阿道夫.加蘭德在自傳中稱自己是一個急性子,同時有一定程度的政治冷感,比如說他個人從來都不看政府的政治宣傳物,就連黨魁小鬍子元首在監獄裡的著作也不看。
在那本回憶錄中他曾經寫下,自己唯一看過的nc官員著作,就是約瑟夫·戈培爾1929年編寫的《麥可:一部德國的命運》,原因是他認為這個故事還不錯。
何池把這本書攜帶在身上就是要釋放一個信號-他並不是一個強烈的反nc主義者,這樣可以讓對方一定程度放下戒心,可以更好的接受他編造的新身份。
一對新組建家庭的非血緣兄妹,父母在戰亂中失散,兄長是為政府工作的小職員,而妹妹則是舞蹈學校的學生,兩個人相依為命在倫敦生活。
雙方進行了簡短的交流。
冷漠、敵視、鄙夷各種情緒輪流在東方人的眼中出現,但是加蘭德唯獨沒有從對方眼中看到憎恨。
「你不恨德國人?」德國中校此時已經放下手裡的槍,以對方一推就倒的羸弱身體,自己哪怕是受傷也可以控制住他。
「恨德國人?為什麼?對我來說你們和英國人都一樣,從來沒有把我們亞裔當做人,甚至我在英國人那失去的要更多。英國人也許該恨你,但我無所謂。」姓何的東方人冷漠的回應道。
聽見對方的回答,加蘭德點了點頭,整個二戰期間歐洲排亞風氣還是很明顯的,德國統治區的華國人過得日子都很糟,也許在對方眼裡,自己和英國人都是一路貨色。
這正符合他的心意。
「咱們做筆交易吧?」德國人提議道。
「說說看。」東方人把妹妹護在身後,警惕的看著對方。
「我會在這裡養傷一段時間,不會耽擱太久,你們保護我,我可以給你們錢。」加蘭德說完,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卷厚厚的德國馬克。
何池把那捲鈔票拿到手中,諷刺的看了看,又丟了回去「這裡是英國,你給我德國發行的紙幣?」
加蘭德考慮了一下,把背包翻了個遍,勉強拿出了6鎊又15便士。
東方人再次搖搖頭,把錢推回去「太少了,不夠!」
加蘭德隨後把自己行囊里的東西全倒了出來,意思是讓東方人自己挑。
雪茄剪、鋁製威士忌酒壺、菸草…看著這些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飛機上的東西,何池差點沒裝下去直接笑出聲來。
這位帝國之鷹未免也太有個性了一點。
隨後他從對方的口袋裡,發現一件閃閃發光的東西,於是伸手拿了過來。
一枚通體鑲鑽的十字勳章。
「這個可不行!」加蘭德臉上的表情變得慌張起來。
這個勳章叫做鑽石金質西班牙十字章,是德國派出兀鷹軍團參與西班牙內戰,其中作戰表現優異者被授予的西班牙十字勳章。
而這枚是這些勳章中的最高等級,一共只授予28人,對於加蘭德來說十分珍貴。
東方人看了看德國人,沒有放手,他現在已經確認了對方的性格,明明可以直接用武力威脅,但是卻低聲下氣的討價還價,對面的小鬍子有點小可愛。
「你身上只有這個值錢,把這個給我,我就幫你。」何池寸步不讓。
「上面有萬字標記,給你你也花不出去。」小鬍子還在做最後的努力。
「沒關係,我把上面的鑽石扣下來就行了。」東方人一本正經的說道。
「千萬別!」加蘭德嘆了口氣「好吧,這樣的話把它先抵押在你這好了,一旦我脫困了會用不少於5000鎊的現金來還給你。」
東方人想了想最後點點頭「可以,不過這段日子你的伙食費另算。」
說完他把桌面上的6鎊多零錢一把收了過去。
冷漠,頑固,小市民,為了生存有些市儈,這是何池給自己「角色」貼上的標籤。
「艾妲,去黑市上買一些肉類和黃油,這位先生需要更多的營養才能恢復。」東方人從錢幣里抽出一鎊交給女孩,讓他出去。
隨後何池向德國人解釋「日常的採購是必須的,我在這裡當人質,出門的事讓艾妲去干,你可以看著我。」
德國人表示同意,女孩則是拿著鈔票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大門。
轉過幾個巷子,赫本就被軍情6處的特工們攔住了。
「何讓我們交給你的,讓你照著上面的演。」有人遞過來一張紙交給了女孩。
赫本把紙上的內容仔細看完點點頭「我會搞定的,你們回去吧,別讓人發現了。」
看著女孩遠去的身影,身邊的特工嘀咕了一句「這么小的年齡,可不要弄巧成拙。」
孟席斯搖搖頭「看著吧,這女孩一直跟在那個人身邊,不會那麼簡單的…」
不一會,漂亮的小姑娘回到了房間,只抱著之前說好一半的食物。
「他們說因為最近的轟炸船進不來,東西價格又漲了,我只買回來這一點。」臉上帶著忐忑的表情,小姑娘怯怯的向何池匯報,就像是沒完成作業的小學生小心翼翼的向老師匯報。
這是計劃好的,物資不充裕,女孩就有充分的理由多次出門和外面聯繫傳遞信息。
「沒關係,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何池上去擁抱了女孩,用著寵溺的語氣說道,和其他照顧妹妹的兄長一般無二。
晚上東方人做了烤燻肉和配菜,德國人發現對方的廚藝出乎意料的好,而且竟然有些德國飲食的影子。
「你的手藝很棒!在哪裡學過嗎?」小鬍子問道。
「一個人流浪的時候,什麼都要學一點。」東方人用著很深沉的語氣回應並沒有多說。
「大概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吧。」德國人對何池開始有了好奇心。
用餐的時候,德國人發現兩兄妹都只吃蔬菜,把有限的肉食留給對方,心中不免有些溫暖,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在德國和三個兄弟一起生活的日子。
只是德國人不知道的是,他的面前是兩個頂級的表演家,所展現的不過是一幕虛妄的大戲。
而他則是唯一的觀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