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話音剛落，中年男子便頓了頓，神情滿是疑惑，然後不解的問：「貴客……您的意思是……」
李恆對此也僅僅是笑笑，倒是之前反握本命長劍的寒沐兒，此時身子突然開始發抖，而且抖得非常厲害呢。
花凌胭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和李恆一樣，臉上帶著笑意，饒有興致的盯著李恆看著。
「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也算是給足了你雪羽樓的面子，若是閣下不懂，可以問問這位沐兒姑娘。」
李恆頓了頓，看著房間裡所有人的名字狀態，都是黃顏色的，也不著急。
聽到李恆開口，中年男子面色又變了變，然後轉過身子詢問了寒沐兒。
不過寒沐兒依舊半蹲著身子，身子抖得厲害，低著腦袋，未說隻言片語。
看見寒沐兒的狀態，中年男子知道出問題了，而且這情況似乎還有點嚴重，所以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然後又看了看一副雲淡風輕的李恆。
沉思了片刻，中年男子對著李恆尊敬的鞠了一躬，語氣非常卑微：「在下愚鈍，還請貴客明示！雪羽樓感激不盡！」
「我認得呂思寒的劍，但……不是這把！」李恆擺了擺手，繼續雲淡風輕。
「呂思寒的劍……呂思寒是……等等！貴客您是說寒山宮少宮主?！」
中年男子嘴裡念叨著李恆說的話，說著說著突然就愣在了原地，他呆住了。
因為在他的印象之中，寒山宮宮主可是姓慕，少宮主自然也姓慕，而這個呂思寒……
「貴客！您……」
「罪徒寒沐兒！懇求大人收留！為奴為婢，當牛做馬，寒沐兒亦心甘情願。只願大人收留！」
【叮！是否願意讓npc寒沐兒，成為你的追隨者?】
這……都是一些什麼東西?！
李恆原本就是想裝個逼，看看能不能直接從雪羽樓裡面，再薅點東西過來，畢竟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算是在賣假貨！
花魁是假的。
寶物也是假的。
雖然李恆對於花魁和寶物都非常滿意，但滿意是一回事，假貨就是假貨，李恆想試試「維權」。
不過維權是一回事，但寒沐兒突然改變了行禮方式，順帶連稱呼都發生了變化，由「貴客」改口為「大人」，直接對著李恆跪下，本命劍也是瞬間放在地上，哀聲的進行著懇求。
說實話，寒沐兒的這一波操作，李恆是有些懵圈的，且在懵圈之後，系統適時也來「搗亂了」。
npc主動提出申請，成為追隨者……
「這位貴客！還請稍等片刻，此事已經超出了我的估量，在下一個人承擔不起，還望貴客能給我一點時間！在下擔不起與貴客的身份。」
李恆這邊，正在構想著，有關於寒沐兒與侍女這其中關係的事情，中年男子卻是雙手抱拳，對李恆鞠了一個90度的躬，語氣非常誠懇。
看見李恆雲淡風輕，又瞥了瞥已經跪在地上的寒沐兒，中年男子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種讓他覺得有些驚恐的想法。
甚至越想越覺得他的念頭，有些過於真實，如果他所想的事情是真的，那麼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估量，無論什麼後果，他都是承擔不起的。
「希望這次，我能看見的……是貴樓的誠意！畢竟從花魁到寶物都是假的，雪羽樓這次的百花大會，辦得還挺有意思。」李恆適時，也笑著說了說。
聽到這裡，中年男子瞬間想到，之前在李恆第一次詢問之時，他那萬分肯定，雲寒是寒山宮少宮主的佩劍語氣，只覺得很羞愧，臉上也是燙得不行。
「應該的應該的。但在下身份不足以與貴客洽談，還望貴客原諒！」
中年男子連忙鞠躬倒退，快速離開了李恆所在的房間。
而待中年男子離開之際，花凌胭突然笑了出來，然後自顧自的拆開了三壇百年美酒之中的一壇，憑空摸出了一個玉瓷碗，然後喝了一碗。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想不到寒山宮少宮主原來不姓慕！此事值得再喝一碗！」
花凌胭語氣動作，一時充滿豪氣，甚至一條腿毫無顧忌的，直接踩到了木床之上。
李恆看著花凌胭豪氣的動作，並不覺得厭煩，只覺得此時的花凌胭真性情，而且眉眼之間，還有些好看。剛剛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
不過好看好聽是一回事，花凌胭此時喝的酒，好像是他的……
原本李恆只想要一壺雪花釀，但現在中年男子走了，思考片刻後，於是秉著不能浪費的原則，李恆不動聲色的，將另外兩壇收了起來，然後尋思著，雪羽樓一會兒給的歉禮，誠意到底有多足。
「大人！罪徒寒沐兒願立下死誓！永生永世追隨於您！」
花凌胭聽到死誓二字，手中的玉瓷碗突然頓了頓，隨即開口：「天宮宮女，願為外人立誓?今天這一天的收穫，倒是比我這一年都多！」
死誓?
李恆這邊才收起兩壇百年酒水沒有多久，寒沐兒便向著李恆所在位置，重重的把頭磕了下去，額頭已經磕破，沁了血。
這……妹子怕不是誤會了什麼噢！
李恆打從心底里，是想對雪羽樓裝個逼，但沒有想到，裝逼的方向，不僅對雪羽樓起了效果，連帶著還把寒沐兒給裝了進去。
他反正是不清楚「死誓」是個什麼東西，不過看著寒沐兒一臉英氣，身材不錯，而且此時沁了血，還跪在地上，一時有些「憐香惜玉」，想讓寒沐兒先站起來說話。
「我倒是願意，可是……」
寒沐兒聽到李恆前面一段話，還沒有等他說話，便毫不猶豫，立刻用本命劍，在左手手背劃了一道口子，同時開口道。
「罪徒寒沐兒！於此立誓，願永生永世追隨……追隨眼前大人！還望大人告知，您的名號！」
……
李恆原本就有些懵圈，而且看著前面一部分，寒沐兒這一套噼里啪啦的架勢，以為是一個很莊重的誓言儀式。
但說到一半，寒沐兒突然問到了他的名字。
前面莊重，後續有點冒失。
這種落差感……
李恆心裡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吐槽了，但也沒有多想，反正就是個副本而已，隨即說了他的名字。
寒沐兒聽到李恆的名字吼，突然將手背上的血液，塗在了本命劍之上，然後對著李恆的名字起誓。
【叮！你得到了一位，古塵大陸副本，契約追隨者。】
寒沐兒誓言剛剛立下，系統的提示音便隨之在李恆耳邊響起，同時他也看見，一抹血光突然將他和寒沐兒籠罩了起來。
這抹血光來得快去得也快，也是在血光消失的同時，寒沐兒手背上的劃傷消失不見，原本只冒著寒氣的本命劍，此時卻是縈繞上了縷縷血色。
立誓結束，寒沐兒手持本命劍站了起來，默默走到李恆身邊，一言不發。
而李恆發現，寒沐兒的境界，突然從魂氣宗師，提升到了魂王！
最重要的是，寒沐兒的名字狀態，由原本的黃顏色，變為了深綠色！
「對寒山天宮秘法誓約，早已有所耳聞，今日一見，當真有趣！」
花凌胭略帶深意的看了寒沐兒一眼，然後繼續端上了之前的玉瓷碗。
——
此時雪羽樓，又出了幾首詩詞，而且新出現的其中一首詩，花夢兒終於開口，除了進行感謝之外，還多說了一兩句，但依舊沒有競拍成功者。
也就在這時，或是酒水的緣故，花凌胭臉色微紅，她手裡的裝滿百年酒水的玉瓷碗，突然飛出了房間，然後酒水在雪羽樓中央的鏤空部分，書寫出了之前，李恆所吟的那句詞。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也正是酒水所凝詞句，頓時便令整座雪羽樓靜默下來，而最先開口的，便是花夢兒。
「懇求貴客……給出全篇！」
花凌胭聽到這裡，並沒有直接回復花夢兒，而是對著房間裡的紅玉說了一句話，紅玉點頭後便退出了房間。
於是半分鐘的時間過後，李恆所在的房間之中，多了一個……一隻妖——花夢兒！
百花大會的後續競拍，並沒有什麼花夢兒的歸屬，而有所影響，依舊火熱進行。
而李恆看著愈發有些熱鬧的房間，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為好。
侍女紅玉、墨雅。
莫名其妙立誓的寒沐兒。
女扮男裝的魂聖大佬花凌胭。
以及七階魂獸，花夢兒。
雖然各自顏值都非常不錯，可身上的氣質卻是不盡相同。
而且除了兩位侍女外，其餘人的境界，都要比他牛逼。
於是，李恆原本還算是比較放鬆的心情，莫名又緊張了起來，房間內的氣氛也有些微妙。
要不是感覺到，後續雪羽樓給出的「誠意」應該還算不錯，李恆都想馬上開溜算了。
「夢兒拜見兩位貴客！懇求貴客給出佳作全篇，夢兒感激不盡！」
在進入到李恆房間之後，花夢兒先是對著花凌胭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李恆行了一個蹲身禮，想讓李恆給出全篇。
而李恆原本只是有感而發，對於王國維先生的這首《蝶戀花.閱盡天涯離別苦》的記憶，最深的也只有這一句。
突然間讓他回憶全文，一時半會還真的也就想不起來。
所以思索片刻後，李恆也只是笑了笑，然後開口：「暫時想不出來後續，倒是讓夢兒姑娘失望了。」
而聽到李恆開口後，花夢兒臉色明顯一黯，半蹲著身子，保持著行禮狀態沒有起身，沉吟片刻後開口道。
「這是夢兒，所含寶物。再次懇求貴客，給出全篇！」
也是在花夢兒話音甫落之際，從其身上飄出一個「靈體」，和花夢兒的模樣身材完全一致。
且很快的，這個靈體慢慢開始凝聚，最後凝聚成為了一顆粉色珠子，這顆粉色珠子，也慢慢朝李恆所在飛了過來。
名稱：漓花妖妖魄
組別：魂氣物品
價值：神話
作用：
1.可吸收漓花精華。
2.銘刻漓花妖印記。
3.對木系魂獸親和+10。
【該物品具有唯一指向性，不可常規升級。】
「又來一個神話物品！」
除了雲寒長劍，是李恆一開始的既定目標之外，後續的陰骨紙扇、以及這漓花妖妖魄，完全可以說得上是意外收穫。
李恆目光瞥了瞥，發現花凌胭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在花夢兒身上，對於漓花妖的妖魄，也沒有說什麼。
隨即直接將妖魄珠子，收進了中型空間石之中。
李恆沒有錢，所以從一開始就想白piao百花大會的東西，但中途沒有想到，雪羽樓這樣的大樓，會在百花大會上面賣「假貨」。
所以中途給了他一些「可乘之機」，裝逼的同時，還薅了一些東西，外加花凌胭的陰骨紙扇，以及花夢兒的妖魄。
這兩件東西，屬實算是意外收穫，而且還不要錢，要的只是詩詞！
李恆雖然之前打定主意不要臉，但對方求詩詞，對他來說無非是搬運一下，所以問題不算大，稍微思考一下進行搬運，應該沒事。
所以李恆在收起了妖魄之後，轉過身來對著花夢兒和花凌胭說道。
「還請兩位姑娘稍等，我斟酌片刻！」
之前李恆著實記憶有些不清楚，但不知道為什麼，在對方拿了寶物出來之後，記憶像是突然之間清晰了許多。
沒過多久，便想出了這首《蝶戀花.閱盡天涯離別苦》的完整全篇。
而花夢兒在得到完整全篇後，立刻給李恆進行道謝，同時眼角突然變得濕潤了起來，在一滴眼淚將要下落之際，便被一團粉色光芒給包裹了起來。
對於花夢兒突然的變化，李恆是驚訝的，但還不等他來得及進行思索，或者是說點什麼，便被一邊的花凌胭給招呼了一聲。
「對了！李恆兄弟，在下其實一直有一事想要詢問，不知……能否為我解惑?」
李恆聽到這裡，總感覺這詢問方式有點熟悉，好像剛剛在哪裡聽過，但沒有在意，大方的進行了回覆：「花兄弟但說無妨。」
花凌胭抿起嘴角笑了笑：「不知李恆兄弟從何得知……在下姓花，還是一位姑娘?」
臥槽！
聽到這裡，李恆突然才反應過來，之前因為系統信息有顯示，所以說順口了，理所應當的在叫花凌胭的名字時，之前先是說了一句「花公子」，之後還說了一句「兩位姑娘」。
李恆只覺得自己愚蠢了，感覺到此時氣氛突然變得焦灼，而且最重要的是，身為魂聖的花凌胭，其眼神已然已經有些不對勁了。
且身邊的寒沐兒，在花凌胭開口之後，已經抽出了本命劍，對準了花凌胭。
而看見這一幕李恆想都沒想，猶豫都不帶半分的：「告辭！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