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湄妤穿了一身素白，臉色憔悴，坐在辦公桌後面，像是大病了一場。

  「王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去科學前沿搞研究。」陳昭道，「但是他沒有具體指明，所以我來問問你，具體需要我幹什麼。」

  沈湄妤拉開辦公桌的一個抽屜，抽屜里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巨大的按鈕。

  她用力按下去。

  整個辦公室忽然震動，房間門自動鎖死，窗簾也瞬間合攏，成了一間密不透風的密室。

  「現在各個方面都缺人，你對哪方面感興趣就去哪。」沈湄妤道。

  「各個方面是什麼意思？」陳昭問，「我什麼都不知道。」

  「簡單給你說一說吧。」沈湄妤道。

  「第一個是武器方面，現在缺武器專家。需要加緊開發新武器，大殺傷性的，隱蔽性的，高智能的，都需要。」

  「第二個是新領域，這個範圍很廣，包括人工智慧，大數據，量子之類，有巨大前景但是還處於萌芽階段的技術。」

  「第三個是海洋方面，咱們在布局海洋戰略，畢竟咱們有整整三百萬平方公里的大海，很多都處於未開發未探明地區。」

  「第四個是航天，更大的火箭，更先進的探測器和空間站。」

  「就這四個主要方面，算是前沿，都有專門的組織在攻堅。」沈湄妤道，「看你意向如何了？打算去研究什麼？」

  陳昭犯了難，撓撓頭。

  武器、新領域、海洋、航天。

  這四個領域確實都很重要，但是他也都很感興趣。

  選了一個，另外三個摸不著，又覺得不甘心。

  到底該選哪個？

  沉思片刻，陳昭開竅了。

  「我四個都選！」陳昭道。

  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全要！

  「不是你想選就能選的，要合格。」沈湄妤認真道，「不管你選哪方面的研發團隊，只有研發團隊的人認可了你，你才能加入他們。」

  「我該怎麼做？」陳昭問。

  沈湄妤拉開抽屜，掏出四張大紙，在上面龍飛鳳舞簽上自己的名字，推給陳昭。

  ······

  陳昭回到家，把自己關在屋裡，看那四張紙。

  這四張紙都是入學通知。

  《羅布泊大學科研基地寒假「武器類」培訓班入學通知書（絕密）》

  《羅布泊大學科研基地寒假「新領域類」培訓班入學通知書（絕密）》

  《羅布泊大學科研基地寒假「海洋類」培訓班入學通知書（絕密）》

  《羅布泊大學科研基地寒假「航天類」培訓班入學通知書（絕密）》

  陳昭詳細看了這四張紙，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

  羅布泊大學的學生們雖然都放假回家了，但是學校並沒有變空。

  羅布泊大學同時還是一個隱秘的科研基地，肩負著種種使命。

  其中一個，就是發掘天才，為國效力！

  陳昭想要進入國家最頂級的科研隊伍，需要先在寒假參加這個培訓班。

  培訓班結束後，會對所有參加培訓的學生進行統一考試。

  考試的優勝者，就能獲得資格，開始科學前沿的研究！

  這種模式，陳昭還是很自信的。

  大家稱他為「考神」，可不是浪得虛名。

  就沒有他考不好的試！

  培訓班開班時間正好是第二天。

  從早上七點開始第一節課，一直上到晚上九點。

  陳昭上課的時候就懵逼了，本以為講課老師是學校的教授，結果是中科院過來的院士！

  課堂上講的那些東西，不能說從沒學過，而是完全沒見過！

  都是一些正在進行的前沿研究，局外人根本見不到的東西。

  授課的院士們都一把年紀了，頭髮花白一片，但是語速依然機關槍一樣快，這些老科學家也都是些智商驚人的天才，雖然老了，思維還是比絕大部分小伙子快得多。

  聽課的學生只有二十個人，只能勉強算一個小班。陳昭是班裡年紀最小的。

  一天的課聽下來，陳昭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在書上看的那些知識，完全稱不上科學前沿，只能算是科學前沿的基礎！

  這一天的課程，讓他接觸到了很多全新的東西，這些東西是以前聞所未聞的！

  強烈的興奮擊打著陳昭的心，他像是看到了新大陸。

  陳昭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一定要進入科學前沿的研究！

  那是一個更廣大的世界，自己以前看到的那一點，和廣大的科學前沿相比，就像是無垠草原上的一棵小草一樣！

  第一天上課時有二十個學生，但陳昭第二天去上課時，發現只剩十八個學生了，有兩個沒來。

  一打聽，那倆學生不適應，跟不上，放棄了。

  第三天上課，又跑了一個。

  第四天上課，跑了仨。

  每上一天課，幾乎都要少幾個學生。

  院士的講課速度實在是太快，而且思維大幅度跳躍，他們適應不了。

  如果說，小學老師授課，思維速度是散步。

  中學老師授課，思維速度是走路。

  大學老師授課，開始小跑。

  這些院士講課，思維速度簡直就是坐在法拉利上一腳油門踩到底！

  除了真正的天才，壓根不可能聽懂！

  一周的課程下來，聽課的學生只剩下六個。

  二十個到六個，培訓班還沒結束，淘汰率就到了70％。

  不過，陳昭倒是聽的很輕鬆，以他的智力，完全能跟得上院士們的講課速度，甚至，還能在腦子裡快速舉一反三，進行種種思考。

  其他的同學都比較吃力，常常一節課下來，憋的滿臉通紅，拼命地查閱一些資料進行理解。

  除夕很快逼近，陳昭有點想家了。

  鄧子欣早就回老家去了，陳昭孤零零待在羅布泊。

  培訓班沒有一天休息，周一到周五上課，周六周末上課，除夕上課，大年初一還上課。

  沒轍，陳昭只好給家裡打電話，很抱歉地說今年過年不回去了，忙。

  老媽很難過，說知道你忙，回來吃頓餃子的時間總有吧？

  陳昭更難過了：還真沒有。

  老爹倒是表示了支持：別累著，該幹啥幹啥，我跟你媽挺好。

  陳昭好受一些了，掛了電話，繼續學習。

  一晃眼就到了過年。

  往年的除夕，陳昭都習慣看春晚。說看春晚也不準確，不怎麼看，就是開著電視當伴奏。已經形成了習慣。

  但是今年，沒有春晚看。陳昭寫了一晚上的作業。16張紙，三根筆芯。

  大年初一，鄧子欣就飛回來了，陳昭翹了一節課，去機場接機。

  晚上，兩個人直奔電影院。

  電影院的人不是很多，本來羅布泊的人口就少，加上過年，大部分人都回老家了，因此來看電影的觀眾只有寥寥幾個。

  正好，不用擔心被認出來。

  陳昭和鄧子欣全副武裝，口罩墨鏡圍巾帽子，整個頭包的嚴嚴實實。

  然後縮在影院後排的角落，默默看電影。

  陳昭很激動，自己的女朋友竟然真的出現在了大銀幕上。

  電影鏡頭下，鄧子欣的臉顯得那麼大·······啊不是，那麼美！

  陳昭看呆了，他始料未及，電影裡的鄧子欣居然這麼漂亮。

  每一幀都像是美術館裡的油畫那樣精緻。

  電影劇情沒怎麼注意，陳昭的注意力全程都在鄧子欣身上。

  電影放完了。

  鄧子欣趴在陳昭耳朵邊，「感覺怎麼樣？」

  「很美啊。」陳昭喃喃道，扭頭端詳鄧子欣。

  「我是說電影劇情！」鄧子欣捶他。

  「劇情啊·······劇情沒注意。」陳昭實話實說，「光看你去了。」

  鄧子欣臉紅到耳垂。

  離場往外走時，兩個人聽到同場的幾個觀眾在交流。

  「片子不錯啊！」

  「廢話，莫濤導演的電影，能爛了嗎？」

  「還行，值票價，又是春節檔，估計弄個二十億票房輕輕鬆鬆。」

  很顯然，觀眾們對這個電影的觀感都不錯。

  也有觀眾議論鄧子欣：

  「那個女二號叫啥來著？鄧子欣吧？長得真漂亮啊！」

  「是啊，還唱了片尾曲，莫濤是要捧她吧？」

  「我抖音上關注她了，她發了很多做菜的視頻，很厲害呢！」

  「確實好看，我當場叫老婆！」

  「拔劍吧！明明是我老婆！」

  陳昭嘿嘿笑，這些觀眾怎麼可能想得到，鄧子欣就跟他們同場看了電影呢？

  這些觀眾怎麼可能想得到，鄧子欣已經是陳昭女朋友了呢？

  陳昭預測，鄧子欣八成要火。

  他預測的沒錯，電影播出沒幾天，鄧子欣的抖音粉絲瘋狂上漲，迅速衝破了一千萬大關！

  網上各種關於她的新聞也亂七八糟地飛了起來。

  鄧子欣初三就飛走了，去忙各種工作，接受一大堆的採訪，出席各種活動現場。

  儼然已經有了明星范兒。

  陳昭也顧不上依依不捨，他每天還有大量的培訓課，還要搞研究。

  一個月的培訓班一眨眼就過去了，天氣從寒冷開始轉暖。

  柳條開始泛綠時，培訓班結束，開始考試。

  別的學生只需要考一場。

  但是陳昭要連考四場！

  試卷很奇怪，沒有選擇題，沒有填空題，沒有計算題。

  每科的試卷，只有一道作文題：

  「經過培訓班的學習，以及你個人的知識積累，請談談你對未來研究方向的看法。」

  就這一道題。

  陳昭拿到試題有些懵，但是也就懵了幾秒鐘。

  下筆，刷刷刷開始作答。

  他一直在進行大量的思考和學習，早就有了一些藍圖在心中。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不吐不快。

  短短半個小時，就把一張試卷寫完了，陳昭又舉手要了新的答題紙，繼續在上面寫。

  文不加點，筆走如飛，比網絡小說作者寫小說還快。

  同考場的其他學生就沒陳昭這麼輕鬆了，都焦頭爛額。

  他們以為會是有標準答案的題目，只要自己複習的好，就能拿到分。但是試卷居然讓他們自由發揮？想寫啥寫啥？

  其他考生都眉頭緊皺，半天寫一點，十分鐘寫一段，速度比鱉爬還慢。

  實在是不知道該寫啥。

  非常茫然無措。

  考試時間到，陳昭交了滿滿兩張大紙上去。

  每一科的考試，都是相同的情形。

  「好了，各位可以回去稍微休息，明天上午八點鐘再過來，參加培訓班的結束會議。會議上將有各個科研團隊的人專門審閱大家的試卷，現場進行選擇。」監考老師宣布。

  陳昭拍拍屁股回家，倒頭就睡。

  第二天八點，陳昭回到考場。

  所有的考生都已經到齊了，在椅子上板板正正地坐著，姿勢標準地像是在照證件照。

  考生們是想給研究團隊的大佬們留下個好印象。所以表現的規規矩矩。

  唯有陳昭是個異類，他翹著二郎腿，彎腰駝背，非常愜意地靠在牆邊坐著等待。還拿著手機不停地玩。

  陳昭覺得，像這種科學前沿的研究團隊，是不會因為他翹著二郎腿就否定他的。

  所有學生的卷子都被送過來，擺在講桌上。

  四個白髮蒼蒼的院士到了，二話不說，開始看那些卷子。

  考場裡的氣氛十分緊張，考生們都臉色發白，坐的筆直，手緊緊按在膝蓋上。

  他們都想進入科學前沿的研究，這是一個龍門，只要跳過去就能變成真龍！

  現在，只需要得到資深老龍的認可，就能跳了。

  唯一淡定的是陳昭，他還在翹著二郎腿刷手機。主要是看網上關於鄧子欣的娛樂新聞，自己女朋友的動態還是要關心的。

  院士們翻看著試卷，表情不斷變化。

  院士們皺眉頭，考生們就揪心，是不是自己的答案寫的太離譜？

  院士們露出微笑，考生們更揪心，是不是自己的答案太幼稚，惹得老龍們發笑？

  忽然，負責武器類的院士開口了：

  「劉暢啊！」

  一個學生立刻彈簧似的站起來，「學生在！」

  「你試卷上說的這個小型化核彈，成本和實戰價值考慮過嗎？」院士笑眯眯地問。

  名為劉暢的學生有點慌亂，他沒想到還有加考，一時間結結巴巴：「這個······嗯·······我·······」

  「很感謝你對武器類科研感興趣，但是水平還是稍微差了點，好好學習，明年再來考一考吧。」院士笑道。

  拒絕了！

  劉暢臉色慘白，自己這就算考砸了。

  試卷沒答好，現場的問題也說不出來，直接被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