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在全考場同學震驚的目光下，起身交卷，走出考場。
爽啊！
半小時考完，一個半小時玩耍！
陳昭故意走的很慢，路過其他考場時漫不經心地往裡一瞥。所有的學生都還在窄小的課桌前，被試卷憋的滿臉通紅。看到陳昭穿著校服從窗外走過，很多學生都愣了，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大部分人壓根就沒往陳昭早做完了交卷這方面想，畢竟時間太早了，才剛半個小時，大部分人選擇題還沒寫完呢！
陳昭也沒法回教室，教室里還有人考試。想了想，下午考語文，自己的作文還寫的很爛。陳昭前往學校閱覽室，打算借兩本作文書看看。
閱覽室大媽正在門口的辦公桌上打呼嚕。陳昭也沒驚動她，直接不出聲地進去，在架子上找了本《高考滿分作文一百篇》，坐在窗下的小桌邊開始看。
現在陳昭記憶力超強，凡是認真看過一遍的東西，都像用刀刻在腦子裡一樣清晰，短時間內忘不掉。
這本作文書看上去不錯，陳昭開始細細閱讀。
一篇。
兩篇。
五篇。
十篇。
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整本作文書都看完了，全都原原本本地存進了腦子裡。陳昭覺得下午考語文自己應該能應付的過來，這一本書的滿分作文涵蓋的面非常廣，許多主題都能套用。比如說這本書上有「勞動」主題的文章，如果考試考「勤奮」主題，稍微改一改就能放上去。就算下午考試的作文題目太過冷門，還是可以從自己背的這些作文里挑一些好句好段給寫上去，字數堆夠一千，估計分值也不會太低。
畢竟語文這種科目，沒法追求滿分。滿分一百五十分，陳昭覺得自己考個一百三四十分就算勉強可以了，考完試以後再繼續學習學習語文，等聯考和高考時再談滿分的事兒。
看完作文書，距離結束考試還有半個小時時間。
陳昭覺得有點累了，起身出門，到學校的小湖邊，想散散步放鬆一下。
剛到小湖邊，陳昭就發現，來這裡的不止自己一個人。
長白裙的身影蹲在碧綠的湖水邊，馬尾辮，眉清目秀，渾身都是穿過柳樹灑下來的陽光。
看背影很眼熟，陳昭走到旁邊，發現正是全校第二名，趙小白。
「呦，你怎麼出來了？考完了？」趙小白抬頭看了陳昭一眼，有些吃驚。
「考完了。」陳昭點點頭，「你在幹什麼？」
「餵烏龜。」趙小白說，繼續低頭看湖水。
她確實是在餵烏龜，手裡拿著學校小賣部里兩塊錢的小麵包，撕成一小塊一小塊，投進水裡。好幾隻巴掌大的小烏龜浮在水面上，伸頭去咬那些麵包屑。
「為什麼要餵烏龜，養肥了撈上來煲湯喝嗎？」陳昭問，「我知道母雞烏龜湯很鮮美。」
趙小白突然站起來，使勁踩陳昭的腳面。
陳昭疼的嗷嗷叫。
「不是為了烏龜湯！就是單純餵烏龜而已！」趙小白很憤怒，她把這些小烏龜視作珍寶，居然有人想抓了做湯？簡直可惡！
「我說說而已！小烏龜這麼可愛，肯定不會燉湯的！」陳昭連忙認慫。
趙小白蹲下去，繼續撕麵包餵烏龜。
陳昭覺得餵烏龜太沒意思了，趙小白雖然美麗善良，但是兩個人並不熟，沒什麼話題可聊。於是決定離開。
還沒等轉身，趙小白又開口了：
「陳昭，數學大題最後一題，倒數第一問的結果你算的多少？」
陳昭一愣，這就是傳說中的對答案？
陳昭已經很長時間沒和同學們對答案了，因為每次考完試，班裡兩撥學霸激烈爭論填空題第一個寫「6」還是寫「8」時，陳昭發現自己寫的是1030。完全不搭邊。明白自己錯的離譜，對答案純屬自找苦吃，於是每當班裡人對答案，他都在課桌上趴著裝死，手捂耳朵，閉目塞聽。
可是現在，自己一躍邁入學霸的行列，對答案似乎又成了一項緊張刺激可參與的活動。
「我算的結果是681。」陳昭道。
趙小白忽然把手裡整個麵包都扔了出去，烏龜們頓時急得打了起來。
「完了，我算錯了。」趙小白很沮喪。
「不一定是你算錯了呢？」陳昭安慰她，「我數學很爛的，可能是我算錯了。」
沒想到趙小白搖搖頭，說出了讓陳昭非常吃驚的一句話：「我知道你水平比我高。大概率是我錯了。」
陳昭撓撓頭，有點受寵若驚。他沒想到全校第二會對自己評價如此之高。
「你們班的數學課代表，和我是小學和初中九年的同學，她給我說了校長給你出的那兩道題。我試了試，結果分別花了二十分鐘和半個小時才做出來。」趙小白似乎看出來陳昭的吃驚，解釋道，「但是你一下就做出來了，肯定你的數學更強。而且比我強很多。」
陳昭立刻明白了，原來趙小白做了校長給自己出的題，這麼一解釋就合理了。
「你為什麼要三年都故意考差呢？」趙小白站起來，很好奇地看著陳昭，「分明你很有實力，但是考試就是故意考不好。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呢？」
陳昭想了想，決定裝個逼。
「為了磨鍊心性。」陳昭認真地道。
「磨鍊心性？」趙小白滿臉錯愕。
「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失敗是成功之母。困境使人圖強。」陳昭開口就是雞湯，還連篇累牘的，「我想要做一個勝不驕敗不餒的人，勝，很容易，但是失敗，對於我來說太少見了。所以我故意考差，嘗一嘗一直失敗的滋味。以此打磨我的心性。並且提醒自己不斷學習。」
趙小白目瞪口呆：「牛掰！」
「我錯題本上攢了幾道數學題不會，你能教教我嗎？」趙小白忽然問。
陳昭一愣，全校第二名讓自己講題？
「可以，但是我不一定會。」陳昭點點頭。
「放學去校門口那個奶茶店吧，我帶著錯題本。」趙小白提議。
「好。」陳昭點點頭。校門口的奶茶店裡還兼賣炸雞漢堡。去吃個午餐也不錯。順便給趙小白講講題，舉手之勞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