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忙,沒法加更了,爭取明天加更補回來,另一本書可能再出個番外)
陳昭心臟咚咚跳,手心手背都是汗。
他躺在潔白柔軟的大床上,耳邊只有兩種聲音,空調機的吹冷風聲,還有嘩啦啦的沐浴聲——鄧子欣正在旁邊的浴室洗澡。
浴室和臥室之間隔著毛玻璃,能看見裡面昏黃的燈光,在玻璃上流動的水,還有曲線玲瓏的影子。陳昭看了一眼,腦子裡無限遐想,就臉紅到脖子,扭過頭去不敢再看,定定地望著陽台,窗外的城市萬家燈火。
表面上陳昭一臉平靜,實際上內心裡正有一萬頭大角鹿瘋狂亂撞。
自己竟然和鄧子欣住在一個酒店房間裡!
雖然是陰差陽錯,老天註定,但是這情況還是太曖昧了!
陳昭心臟打鼓地躺在床上,感覺好像躺了一百年。實際上只過去了半個來小時而已。
終於,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停了。
鄧子欣洗完了?
馬上就要出來了?
出來就要爬到床上了?
陳昭狂咽口水,眼觀鼻鼻觀心,試著讓自己心如止水。如果他會背經文,早就開始念經了。
房間裡靜的能聽見外面的風聲。
浴室門打開了,鄧子欣穿著粉色的真絲睡衣出來,用毛巾擦頭髮。
然後插吹風機,開始吹頭髮。
嗡嗡嗡的吹風機聲充斥整個房間,陳昭不敢看她,也沒法裝睡,乾脆掏出手機來玩。扒拉了半天新聞,愣是一個字兒沒看進去。注意力全在餘光里鄧子欣身上。鄧子欣頭髮被吹風機吹動,像是一團蓬亂的海草。
陳昭緊張壞了,頭一次跟美女一個房間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換你你也緊張。
終於,吹風機的聲音停了。
鄧子欣把頭髮紮起來,走到床邊,看都沒看陳昭一眼,掀開被子就鑽了進來。
陳昭覺得心臟爆掉了,明顯能感覺一陣香氣撲進來了。
鄧子欣背對著陳昭,看了一眼手機,把手機關機放在床頭柜上,然後閉上眼不動彈了。
陳昭斜眼看了一眼鄧子欣,這是睡覺了?
突然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又隱隱覺得有點失望。
陳昭閉上眼,也想睡覺。
但是旁邊鄧子欣身上的香氣一直飄過來,搞的他臉紅心跳,一直睡不著。心裡跟撓痒痒似的發癢。尤其是過了一會兒,鄧子欣身上的溫度透過被子傳過來了。陳昭更睡不著了。
十分鐘過去了。
半小時過去了。
「姐你睡了嗎?」陳昭小聲問。
「啥事兒。」鄧子欣突然說。聲音沒有一點模糊,顯然她還沒睡著。甚至一點困意都沒有。她這半天一動不動,陳昭還以為她早就睡著了。
陳昭猶豫了一下,像蟲子在繭里那樣在被子裡晃動了兩下,還是沒說出口。
房間裡一片死寂,窗戶透進外面城市的燈火,在黑暗的天花板上留下模糊的光團。
「我·······」陳昭還是憋不住了,聲音比蚊子叫還小,「能抱著你睡嗎?」
鄧子欣沉默,她背對著,因此看不見她的表情。
陳昭等了十幾秒,還是沒聽到回復。
陳昭試探著伸手,小心翼翼,鬼鬼祟祟,輕輕抱住了鄧子欣的細腰。
「滾。」鄧子欣說,聲音很小。
陳昭猶豫了一下,沒有把手收回去。
太軟了。太舒服了。「楚王好細腰」,我覺得楚王的口味很對啊!陳昭暗想,心跳飆升。
鄧子欣突然轉過身來,直直地看著陳昭。
陳昭嚇了一跳,趕緊把手縮回來,耗子見到貓似的往後縮了縮,一臉「我錯了我錯了別揍我」,怯生生地跟鄧子欣對視。
一對視,他愣住了,鄧子欣的眼神沒有睡眼朦朧,反而異常清亮,在黑暗的房間中水波流動,月光照耀下的清水。
陳昭知道,這半個小時,雖然鄧子欣一動不動,但是她和自己一樣,完全沒有睡意。
為什麼她也不睡呢?
「咱們好好談談吧。」鄧子欣很認真地說。
陳昭心裡發毛,他沒見過鄧子欣用這麼認真的態度跟他說話,還是離得這麼近的情況下。兩個人相隔還不到二十厘米,伸手就能碰到。近的呼吸相聞。
「談······談什麼?」陳昭慌張,「談人生還是談哲學?我這兩天在看黑格爾和尼采······」
「談感情。」鄧子欣說。
一聽這話,陳昭覺得自己緊張地快把心臟吐出來了。自己的心臟正在炸彈一樣在胸腔里跳動。
「·······」陳昭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鄧子欣突然伸出手,按在陳昭的胸前,靠左,心臟的位置。
陳昭不知道鄧子欣這個舉動是在幹什麼,用手按著自己心臟,她會讀心術麼?還是說會掏心爪,能五指一用力把自己的心臟挖出來?想不到鄧子欣身為出身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還暗自修煉邪功·······陳昭腦子亂糟糟的。
漫長的沉默。
「你對我什麼感覺?」鄧子欣問,「你是不是很喜歡我?」
陳昭猶豫良久,「好像是。」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好像是算什麼?」鄧子欣皺眉。
陳昭深吸一口氣,慢慢坦白,他聲音很小,但是在安靜的房間裡異常清晰:
「我最開始就是覺得你真漂亮,皮膚真白,早上見你的時候,像白海棠花一樣,中午覺得你像陽光下的雪,晚上像蔥白一樣。開著跑車來去如風,衣著靚麗時髦,隨便往哪酷酷地一站,就像電影海報那樣漂亮。」
「跟你混熟了以後,每次跟你見面都很愉快,我這人有點賤兮兮的,哪怕你揍我我也不生氣,反而樂滋滋的。再到後來,我寫小說的時候,在電腦屏幕前敲字幾個小時,拿起手機一看有你的QQ消息,就覺得疲憊盡消,哪怕你發的是些無意義的廢話。」
說到這裡,陳昭頓了一下,按照往常的慣例,自己說鄧子欣發的消息是廢話,鄧子欣早就開始揪自己耳朵了。但是今天沒有,她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靜靜地聽。
「我經常跟你發一些生活分享。我看見有隻吃井蓋的小貓崽,就拍下來發給你,吃到什麼好吃的,就給你發地址和店名,學習累了給你發個表情包。聽到什麼歌也下意識地隨手分享給你。」
「這種找你聊天和分享的事兒已經成了我的習慣。我前一陣子發現了這個習慣,覺得不太合適,你那麼有錢,那麼忙,我總是給你發些沒營養的消息,會不會惹得你煩。」
「但是我意識到了以後,還是忍不住。有什麼新鮮事兒還是想給你說。」
「大概·······就這些。我這個人感情經歷比白紙還白,我也不確定這是什麼感覺。但是時間長了,我覺得······我確實對你還是很動心的。」陳昭最後總結,徹底坦白。
長久的沉默,鄧子欣一直看著陳昭的眼睛,眸子清亮。
「那我也給你坦白吧,我對你也很動心。」